今天起了个大早,——天还不甚亮,灰蒙蒙的。
忽然发现漫天飞舞的乌鸦,黑压压的,"呱呱"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阵仗,还真有点唬人!不是什么异象或征兆吧?乌鸦在这里被叫做黑老娲,向来被认为不是什么好鸟,以前有是有,但这种铺天盖地的阵势,不常见;不知道这二年怎么了,这种鸹噪一时的黑怪居然成了主宰天空的霸主,其它的鸟类几乎都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了。记得小时侯,每到秋后,常看见成群的小燕子在路边的电话线上集会。远看,密密麻麻得,象一串串一字排开的小黑点点,在路边的两条平行的电话线上排列站队,起起落落。……它们这是在继将开始的大迁徙之前,离开寒冷的北方,回到温暖的南方时的一次聚会,也许是为了呼朋引伴,召呼同乡,拉家拽口,一起踏上归途。这也是记忆里的一景,现在却是梦中难觅的景象了。
顺着一条水泥路向镇子外走,路边是收获完的菜地。已是深秋天气,虽然天还不算冷,路边的野草上也没有覆盖灰白的霜冻,但大部分的植物都已荒黑枯萎,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路边的老杨树,一幅饱经沧桑的样子,经历过风风雨雨磨炼摧残后的树叶变得苍老而衰败,斑斑点点,满目苍痍,纷纷从枝头飘落。
路边的蓬蒿,一路也不曾间断,一丛丛,一簇簇,随处可见,虽然变成了黄褐色,但在瑟瑟的秋风中,依然坚挺,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仰天长啸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忘了是哪位大仙的诗句,好象能和"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配对。
我想:春风得意,光宗耀祖,衣锦还乡,风生水起固然好;这都是对所谓的成功人士而言的,但成功人士毕竟是凤毛麟角,廖若晨星,屈指可数,大部分人都是所谓得"蓬蒿人";蓬蒿人也应该坚韧不拔地活着,不要自卑,自轻自贱更不能自暴自弃。蓬蒿随处可见,街角,路边,地头地畔,处处可见它们的影子,它们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它们对生存条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活着,无论在哪里,多么贫贫瘠的土地,多么恶劣自然环境,它们都能活得坦坦荡荡,潇潇洒洒,生机勃勃。
——野蓬蒿也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