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秋雨已下了三天,若问我是什么感觉,我只说两个字:湿、冷。
当换上加厚衣服的这一刻开始,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年又快到了末尾。不知道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不记得春暖花开的时节了,那个极热的夏天也总能令我印象深刻吧,而秋又是什么样的呢?它凉爽吗?他会像春一样令人喜爱吗?这个秋天仿佛有些奇怪,它若即若离的样子,像是跟我们玩起了捉迷藏。
独坐窗边,胳膊肘拄着书桌,右手托着下巴,望雨水打着玻璃,望远方较暗处的雨丝。雨滴落在不同的物件上,发出不一样的声响。或高、或低、或轻、或重。高则如众人拊掌,低则如秋虫蠕动,轻则如微风过隙,重则如浪花击石。这样的声响,不杂乱,不拥挤,起承转合,抑扬顿挫,如和谐之乐章。
只可惜它是冷色调的乐章。
院子里那些树木枝叶摆动得厉害。啊!起风了。空中叶片飘零,无目的地随风雨游走。远方高大的树木在雨雾中越发暗黑。本是落了一地的花瓣不知要去向哪里。是不堪秋雨的重负吗?是秋风带走了它们的芳华吗?曾经,那枝条来了兴致,于是绿叶间的骨点上便探出最美丽的花儿;绿叶来了兴致,使用全身的力量庇护着这些美丽情柔;花儿来了兴致,它们总是高昂起最光彩耀眼的娇首。在惊喜了春,繁荣了夏之后可否有些依恋,一定的!不然怎么会排列成一簇簇,那一定是在脱离母体后对伙伴的最后奢求。未来只有在泥水中腐烂,在尘沙中湮灭。去的尽管去了,新的一定会来。就在这绵绵秋雨中,虽给那些路行人满身凉通透,但行的路中总有美丽的追求。凄风冷雨中,哪里寻得温柔?看看那片片秋红,惊喜了低矮的树丛,起伏的路,也定能改变着这深沉的雨幕。当跨越新的时间轴,走向前头。苍茫的路上默默彳亍,不负秋风,不负红。
花落满地的时节,还有些叶儿却固执得依然挂满枝头。渐渐地总也无奈伴秋风轻飘飘地离走。谁知有不舍,可叹繁华难留。到末了,瓦灰的天幕下沧桑的枝子摇摆着孤独。
即使如此,新的季节终将开始,天公也赐予着一场新的序曲。 给自己一个快乐的心情吧!用秋雨洗去满目的尘埃,用优美的文字给湿冷一份温暖。“秋雨梧桐叶落时”“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我想着这些,忽见雨更急,听得风更响。风里裹着雨滴,雨中夹着秋风,那用来做遮挡的棚布哗啦啦作响。雨水打在窗玻璃上,风从缝隙中钻进来,的确有些冷。我舒缓一下有些麻木生疼的右手臂。见一杯热茶被慢慢地放在我面前,那一缕轻轻的暖仿佛被吸进肺腑。是爱人,她正温柔地依偎在我身旁。
窗外冷雨,室内热茶。绵绵的秋雨,柔柔的情,有此温暖,虽时光逝去,又有何妨?
2022年10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