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在宁德》一书中写到这样一件事:习总书记在福建宁德工作时,相邻两村为争夺滩涂地蛏苗捡拾权起争端,最后发展到相互打斗。两村的这一矛盾从明朝开始,到1989年一直未得到有效解决,习近平等共产党人通盘考虑,抓住矛盾症结所在,将争议滩涂地划归上级部门管理,两村人以后均无权捡拾蛏苗。没有了可争夺的利益,也就不会再有矛盾,这一争端得到永久解决,这一事件体现了习近平等共产党人高超的领导智慧。
远在千里之外的古蔚州,大清乾隆年间发生了类似的事件,来自福建的蔚州知州瞿侪鹤采取了相同的办法,让这一久而未决的事件的到了永久解决。这一事件被铭刻在一块石碑上,并保留至今。几年前,这一石碑首次被作者发现。
发生争端的地方是一座佛家寺院,叫梨园平寺。寺的附近有西黎元庄、白乐、松之口、统军庄、山门庄等村。
大清朝乾隆年间,梨园平寺在当地可是富甲一方的古刹名寺。其“富甲一方”的财富从哪里来呢?梨园平寺的主要经济收入不是善男信女的香火钱,更不是寺院有多少土地供其出租种植,而是它有一项“特殊”的经济来源---伐木。梨园平寺南边的山区,道路平坦便利,满山都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是天然的好木场。这大片原始森林归梨园平寺所有,寺僧每年都要上山伐木出售,这给梨园平寺带来滚滚财源,梨园平寺成了一方之富寺。
谁拥有了梨园平寺,谁就拥有了大片森林的采伐权。梨园平寺这个“香饽饽”,其所有权争夺成了附近村民的矛盾点。具体有多少人争夺梨园平寺的所有权,现已无可考究,反正是西黎元庄、白乐、松之口、统军庄、山门庄等村居民“因山场树木之利,互争为此寺之主,连年以涉讼,废时失业。”
大清乾隆46年,也就是公元1781年,瞿侪鹤赴任蔚州知州。瞿侪鹤,福建连江县马鼻镇村前村人,乾隆十七年恩科举人。瞿侪鹤可是一位清官,他以清正廉洁、体恤民情而为人津津乐道,因军功和政绩突出多次受到嘉奖。
瞿侪鹤到任后,摆在案头的满是以前村民的告状文书。他屁股还没有将官椅坐热,村民就举着告状文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了。
初步了解事情缘由后,瞿侪鹤这位精明的“南蛮子”感觉到: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要彻底解决,必须深入调查。
瞿侪鹤深入民间,来了一次“微服私访”。他看到小五台山“重峦叠嶂、怪石嶙峋,更有龙池虎洞、深沟幽谷点缀其间”这位南方人被小五台山的美景深深打动,他感叹道:“这确实是环境优美的地方呀!”瞿侪鹤询问寺僧,走访附近村民,发现“此寺乃十方香火”,并不属于谁。同时,梨园平寺的碑志不但没有记载寺庙归谁所有,而且连寺庙拥有林地的证据都没有,更不用说林地的四界划分了。他看到一片片原始森林被无节制地砍伐,优美的环境已不复存在。他想:这美丽的环境被一步步破坏,村民不是以此为耻,而且是为个人私利,互争山地,相互告状,这一行径确实可恶。
瞿侪鹤心里有了主意:你们不是相互争斗吗?我让你们都不能上山伐木,看你们还争什么!他转念又一想:村民不能伐木可种地,但梨园平寺没有收入,不能维持正常用度,这古刹可真的要断绝香火。他又想到梨园平寺多年伐木换钱,一定富得流油,于是计上心来。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已经心中有数的瞿侪鹤开始审理此案。如其所料,在询问中,各村居民均不能拿出真凭实据。同时,寺僧也不能举出其拥有林地的证据。他做出判决:林地系无主之地,州府收回林地所有权,村民与寺僧均不得随意采伐树木。寺僧因修葺庙宇,需要木料,亦应禀官,由官府酌定数量伐木,以植工料,各村居民皆不得过问。梨园平寺乃十方香火,并不归谁所有,主持僧人拿出以前伐木所得白银七十两,用这钱置斋地五十亩,斋地出租所得以供梨园平寺日常用度。
瞿侪鹤这一判决,抓住了形成矛盾的根本原因,然后加以解决,杜绝以后争端复起,村民不再因告状而费时失业,寺院得以香火万年,同时,打击了无节制地采伐,保护了小五台山的环境,可谓一举多得的判决。
大清乾隆四十八年,瞿侪鹤即将从蔚州离任,另为他用。为预防离任后,这一政令因年代久远后淹没消失,瞿侪鹤撰文记录了此事件的全过程,让梨园平寺主持通在、通徹刻政令碑一块,铭记此事,立于山林。目前,该碑仍然静静地躺在山林的杂草丛中,述说着当年发生在梨园平寺的这一事件。
(本文参考资料: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出版的《习近平在宁德》(七),瞿侪鹤撰文的古碑,光绪版《蔚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