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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柳暗花明

  • 作者:欢欢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4-10-25 09:4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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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火塘里,山一样的柏树疙瘩加块子柴熊熊燃烧,火光把整个屋子映得彤红彤红,那一闪一闪的煤油灯此时也可有可无。在成都上班的郑悟回来了,她一年回来一两次,可是稀客。郑露也陪她一道回来。仲氏像打了鸡血一样忙前忙后,操办的晚餐比平时丰盛许多,有酥肉、肉煎饼、炒面皮、粉豆芽、糯米丸子、还有大块顿肉。这样的场合仲氏不会忘记儿媳和孙子,春红带着两个孩子也上桌陪客。

      晚饭后,大家围坐在火塘旁。不知是郑悟早有所悟呢还是突发奇想:“嘿,这是一个好机会,趁人齐,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父母年龄大了,应该专享晚年,不再上山放牛了,最好把牛卖了。”或者她所谓的人齐就是春红在场吧。

      “早该这样了。”郑露连忙附和,二人是否早有预商也未可知。

      那头牛深黄色,毛色鲜亮。两只角一字排开,像是扁担,因此得名扁担角。那牛性格温顺敦厚,耕犁拉耙,十分灵透。包产到户后,那头黄牛一直陪伴着这个家,早已是家庭中备受关爱的一员。仲氏自然舍不得卖:“牛不能随便卖哈,你晓得人家买去是用还是杀,这个牛儿在我们家辛苦了,我们应该给它养老。”

      “我一辈子务农,哪里耍得惯?人家看你闲了,这个说帮帮忙,那个说搭把手,还不是一样的劳动。没事干了这里看看,那里走走,秋猫儿似的。还是有点事做不心焦。天晴路干的看下牛还是可以的。”父亲郑欣这次也有明确的观点。

      如果把牛卖掉,生产难以为继的是春红。林芬娘家有头独户所有的大水牛,代耕郑毅的包产地不在话下。春红娘家虽近,哥嫂两家都是和别人关牛,另外承担耕地即使所有人都愿意,也得和他们关牛的另一方合适才行,总不能自家的地没有耕就给你耕吧。再说郑承的农忙假只有那几天,哪能等人家合适?两个因素一凑合,就只有弃耕的份。若自己有牛,有两个哥哥换手当犁耙手,生产也能赶上季节。春红是最不愿意卖牛的了,牛是农耕之本,没了耕牛就等于没了半个家当:“郑毅的土地都是二老耕种的,五亩土地能种下来,天气晴好时放放牛也没问题。这几年刮风下雨都是我负责放牛,这样也可以凑合着过呀,农家谁不是凑合着一步一步往前挪的?”

      “你的意思能种地,就该放牛?真不替老人有半点儿考虑,没有要他们安享晚年的意思,我看没有血缘关系就是缺少那份亲情。”郑露有理无理,先站上道德制高点,再居高临下实施道德绑架。这种情况还真是有口难辩,要把其中的道理讲明白得大费周章。甚至你讲的道理还会被人断章取意攻其一点。春红并不争辩,直接亮明观点:“这是说家事,没必要贴标签打棍子,应该就事论事。我不同意卖牛,牛卖了我这个家就塌了,二老不忍心,你俩姐妹就忍心?”

      “爹不能再放牛了,这点必须定下来。自然春红不同意卖牛,放牛的事你就想办法。今后牛就你们养,你们用,郑毅他们就用他岳父的牛。我知道你又要种地,又要带孩子不容易。可是谁用谁养那是应该的,不能总把老人看着。”郑悟把郑毅切割开,就是要施压施到极至,让春红在二难选择中二选一。

      牛能留下,春红心里有了一丝宽慰。她把牛看得如身家性命一般重要,因为她知道她挖不了五亩责任田。好像有了牛就有了希望,没了牛就断了生路。她憧憬,犁铧翻飞下,金黄的稻谷穗儿沉甸甸,粗壮的包谷棒子冲天笑。家在年年丰收中一天一天好起来,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在留牛与卖牛的取舍中,她当然地选择了留牛。只要留下牛,养牛的问题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有句俗话这样说吗:“有了核桃,不愁棒棒砸。”

      从此,春红面对两个孩子,五亩责任田,还有那头牛。要是能像孙悟空那样会使分身法多好。不求多,只求分两个化身,一个带孩子,一个种责任田,自己赶着牛儿上山去。可惜春红分身无术,只能坚守那份坚韧不拔。早上把儿子送到村小幼儿园,把女儿送到娘家由外婆带。然后迎着朝阳,扛起锄头,牵上黄牛。人在田里忙碌,牛在田边吃草。老爹看不下去,偷偷照看牛儿。然而纸包不住火,郑露回娘家纠缠不休:“做不到自己放牛,那牛就必须卖!”

      老爹解释是自己主动放牛的。

      “主动也不行!”

      春红有那么多做不完丟不下的事,哪能纠缠得起,只好给老爹做工作,叫他今后不要考虑放牛的事。老爹给郑露作了不放牛的保证,这事才算了结。

      任何事过分了,就会有社会因素参与。远亲近邻都为春红的处境愤愤不平,不少人给春红伸出了援手。小舅专程到郑悟和郑露家劝说:“你父母才六十挂零,做点事情身体好,生命在于运动嘛。你看那么多人没事还得找事做,有人白天晚上坐在牌桌子上,把身体整垮了;有人没事干去搞那垂死挣扎样的锻炼。农村人见不得你闲着,这家请,那家等,人情没法不好拒绝,还得给别人做事。有其给别人做事,还不如给自己做。老人怎么做,随他们的心愿最好。”

      郑悟的回答却让小舅哭笑不得:“他若小赌,我给他拿钱,因为那是玩耍。他若放牛,我不同意,因为那是劳动。”在郑悟心里,产生效益的活动就是劳动,需要消费的活动才是享受。还能说什么?小舅无功而返。

      堂姐郑霏站了出来:“把牛给我赶来,一头是养,两头是放。”这可解决了大问题。天底下还有堂姐这么好的人,春红感谢不尽。

      春红获得众人一边倒的同情和帮助,郑悟感受到了社会压力,思索着自己的作法是否正确。

      郑露离娘家不远,感受更直接,常得到亲朋好友的直接劝导。她把那些劝导视为多管闲事,专程来到成都,要与郑悟商量卖牛的事:“你看你看,两家的牛成了她一家的,占了大便宜,还引来那么多闲言杂语。说齐天,说齐地,我们要老人安享晚年就没什么不对。我看把牛卖了,免得那些旁人嚼舌根。”

      郑悟刚冒头的反思一下子烟消云散,与郑露一拍即合。这事用不着商量,父母都反对,商量办不成事。直接把牛卖了,把钱分给两家,我们不占他们一分钱的便宜,只是为了老人的晚年幸福。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卖牛由钱努出面实施。

      钱努一直做着各种贩运生意,什么枣皮、杜仲、鸡鸭、母猪和蛇等,啥来快钱做啥。对于贩牛也在考虑中,只是不懂行,不敢随便出手。这次有这么好的实习机会,岂能放过。

      实习得选一位老师,那些年龄大的牛贩子太保守,不会给别人透露半点诀窍。钱努看准了年龄相仿的守道。守道相对来说不那么保守,与钱努称兄道弟,有些交情。这桩生意交给守道,自己全程观摩,检也要捡些窍门来。

      在堂姐家赶牛并无障碍,人家是赶走自家的牛。钱努把牛赶到与守道约好的地点,谈起了价钱。钱努一开口就是“八千起价。”

      “开黄腔,凭啥八千?还在跑四外,行市都不懂。”

      “这牛正当用,得劲。”

      守道扳开牛嘴,把舌头扯向牛嘴右边,露出那排由白泛黄的牙齿:“你看看,牙口都平了,这牛是进杀房的料,只能菜牛价,一千五。”

      “咦哟,一文不值,岳父岳母是当宝贝养的,耕田耙地跑得飞快。你那价我回去不好交待。岳父岳母对牛最有感情了,把牛卖去杀了,他们能把我杀了。卖菜牛这生意没法交给你做。”

      “不卖杀房可以,我联系需要牛的农户就是了。只是这牛岁数大,再使用也不过两年。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人情上,我给你添五百元。”

      “再添点,哪有这么便宜的劳役牛?”

      “那牙口都管了总,给你这价已经是看人情了。”

      “我晓得这牛不止这个价,得得得,我贱价卖给你有个条件,你卖牛的过程我要陪同,不然你卖不卖杀房谁知道。”

      “没道理我卖牛你跟着。想知道卖没卖杀房还不简单,成交后我告诉你牛的新主人就是了。”

      钱努本想全程陪同偷点贩牛经,守道却也精明,一句话就封了门。你跟着,看见我赚钱了又反悔。

      钱努在生意场己混几年了,守道那点心思也能猜出几分,看来得给他吃上定心丸才行:“我就实话实说,我也准备做牛生意,我手上掌握了不少耕牛购销信息,只是门道不熟没有出手。我想和你搭伙求财,共同发财。这牛贱卖给你算我递个投名状,我又不傻,无缘无故咋会两千卖给你?这里的话这里丟,你赚了多少我不反悔。只是观摩,下一趟开始我们合伙。”

      守道心中暗喜,做牛生意本就需要二人联手。在本地买牛转卖多了财源,从外地贩牛有了帮手,二人还可以在生意场上唱双黄:“可以可以,但是要诚心实意,伙计合不合,先走几趟试试看。”守道说试试看那是留着一手。

      “牛款我现在就付给你,买归买,卖归卖。”守道还是防着钱努,要把他反悔的路堵上。

      二人将牛赶到买家晒坝,守道向主人高声吆喝:“老王,你要的牛我给你访到了。多好的牛啊,好牛就该有你这样的好主户。”

      “哦,便宜点哈。”老王出门来一人打支烟,然后接过牛绳。

      “我给你捡了个漏儿,牛的主人抽不出人手放牛,没办法才卖的。价格多巧,才六千元。正常买卖不止这价。”

      “你答应帮我买头牛,自然帮就没差价,我会另有筹谢。”看来老王也是行家,边说边扳开牛嘴捋出舌头看下牙:“哎呀,十岁以上了,最多用两年。”

      “你这是咋看的?五岁牙换齐,这磨损程度不过八岁。黄牛的寿命大至在十五岁上下,还可用七年,你赚大了。”

      老王随手牵着牛在晒坝里转圈圈。上看一张皮,下看四只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

      “不错吧,皮肤薄而坚韧,反应灵敏。四蹄圆正,体势良好。胸膛宽阔,肺活量大。屁股齐实,后驱有力。”老王溜牛,守道在一旁赞不绝口。

      “说个实价吧,我看你也舍不得原价给我。”老王是看上了这头牛。

      “我说得就是实价了,你回个价吧。”

      “你朝天要价,就不怪我凑地还钱,我给两千。”

      “你看你看,行情在那里,你是故意不把价给到家,呕我唷,还得添。”

      “大财东西,我也不扣一疼,掐一痛,大步走,添五百,够可以的了。”

      “老兄啊,我也是出钱才把牛赶来的,你不能本钱都不给够。本打算六千出手赚五百,罢罢罢,五千五给你,我一分不赚,白帮忙,总行了吧。”

      “我再添五百,三千顶天了。行情我也了解,你哄不倒我。三千不卖,只好麻烦你找下家了。”

      守道并不着急,他知道老王买牛心切。面临春耕,这粮食大户转包了别人二十多亩地,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敲种田能手的竹竿敲谁?。他慢慢磨着,五千五没有松动的迹象。

      “你就靠定我非买不可是吧?一季生产不买牛也不是搞不上。可以借牛,可以租牛,只不过比别人晚几天洗泥。”老王稳起,一副买不买无所谓的样子。

      讨价还价多时,守道盘算也有利可图了,只是争取利益扩大化:“哎呀,来都来了,把牛赶回去多没面子,我就大出血,亏五百卖给你。这也是货到地头拽哟,你也不说那顶门的话。”

      老王三千仍然不动,守道五千一分也不少,僵持着。钱努懂得,此时是该唱双黄的时候了:“老王啊,这牛是本地牛,正出力,不愁水土不服,你添点钱买去不后悔。”钱努又转向守道:“老兄,价格软和点,留支眉毛打露水,今后好见面。一人走一千,四千元成交,要是觉得我的话可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王衡量,四千元价高了点,但是二十多亩转包田没牛耕真的是大问题。心里着急得很,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守道本想把底线定在四千五,提前没有和钱努磨合。心里虽不满足,中间人说了也只好认账,再讲下去有可能把生意扯黄了。这二人,一人说遭了坑家店,一人说亏得没得裤儿穿。行动上却开始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数钱后就有了皆大欢喜的场面,老王把二人请进家喝茶,还叫老婆操办起了午饭。

      通过这次观摩,更坚定了钱努贩牛的决心。自己平时那小打小闹的贩运,赚几个造孽钱。这一头牛一买一卖就净赚两千,够我那小打小闹跑一月。他自信已掌握了贩牛的那些道道,只是看牙口的问题还不完全明白,要单干也是没有问题的了。但是他不打算单干,还是要和守道合伙。并不是为了遵守与守道的约定,而是觉得二人合力可以做大做强,到头来谁主沉浮还不一定。

      郑悟郑露两千元的分配方案是郑承郑毅两家各八百,留四百元二老零花。二老本不同意卖牛,如今卖也卖了,生米煮成熟饭,只得认了。他们知道牛很重要,坚决不花一分卖牛的钱。

      仲氏把千元送到春红手中,春红才知道牛被卖了,顿时就有天塌地陷的感觉:“要把人逼死!”这几个字从嘴里迸出,泪如泉涌。本就是一条千疮百孔的生产线,还被人釜底抽了薪,这是断了生路啊。

      “有一千元的底子,添些钱买一头吧。”仲氏安慰到。

      只怕是贱价好卖,高价难买。钱呢?钱从何处来。郑承的工资除了吃饭和买肥料,分分厘厘都还了建厨房、猪圈、街房的欠账。

      郑承招为干部后就很少回家,除农忙回来几天外,对家里的事基本不过问。我理解你是顾不上或者无能为力,说几句宽心的话也可以呀。即便多余的话也会使人三春暖。当过兵的人就是话少,连数数也只数到四。作干部家属也受约束,要支持工作不拖后腿,不影响他的成长进步,遇到天大的事也只能一人扛。

      娘家近在咫尺,哥嫂两家能把我的责任田当自己的做,像买牛这样的事他们就无能为力。自己的处境也不能给他们透半点口风,“会呕气一人呕,不会呕气全家呕。”在娘家人面前,苦也要做出甜的表情来。

      妈妈吧,本是一个热情似火的人,同甘共苦建房的那些日子与自己处得不错。只是她的主观和固执与生俱来,常常把猜疑和假想当现实,心直口快,凭感觉行事。事过烟消云散,不计后果和影响。她影响家里所有的女人对付我一个人,她以为别人也和她一样,事过即丟。现实却是她丢别人不丟,那爱恨情仇产生了就会不断发酵。自己在大家庭的境况好像没有转环的希望。

      春红越想越觉得逼屈,越想越觉得逼屈的人生没有尽头。苦呀,真苦!活得如此艰难,还不如一了百了。

      春红忽然像着了魔一样行动起来,把两个孩子送到仲氏那里。回到卧室找来一条棕绳,站上高凳子,把绳子搭上楼阁梁打好结。此时她只需把绳子套上脖子,脚一蹬,眼一闭,便可一了百了。当绳子正要套上脖子的时候,她想起了孩子。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仿佛看到两个孩子流落街头,那境况比《卖花姑娘》里的两姐妹还悲惨。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看着绳子发呆。

      鬼使神差,郑承出现在春红面前,一掌把春红推下地,嘴里直嚷:“不值不值不值!”

      郑承和春红来了个心与心的交流。改革的春风吹醒了中华大地,国家的发展一日千里,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政策鼓励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镇转移,我们的生机就在这转移上。我们家缺少主要劳动力,难于跟上农村两个转化的步伐。既然不具备发展种植业的条件,为什么还要在牛屁股后面转呢?树挪死,人挪活呀,这就是一个机会。

      说得轻巧,想得美好。两个老人咋办?一大家子人,就我一个农大汉。我一直想,没有谁能照顾老人,就由我一边种田,一边承担。就在上个月,妈妈那么好的身体就突然倒地说胡话,也是我在身边送医才得到及时治疗。他们养那么多子女,那些子女的尽孝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当然地尽孝,并没有站在老人的角度为他们着想。两个当女儿的就是那天上的使者,一阵风回来,指指点点一番便乘风归去。把唯一可以陪伴老人的人往绝路上逼。她们没有为老人储点后路,其实也没有为自己储点后路。春红仍然想着照顾老人的事。

      远香近臭啊。你看,两姐妹买点糖食回来,老人家心里乐开了花,逢人便夸女儿孝顺。你在面前,把山背回来也会被忽略,甚至还是老人生气的源头。具体做事的人多缺点,指指点点的人皆优秀。你想一边种田一边照顾老人,人家来个釜底抽薪。种田的条件没了,不走咋办?老人还能自理,我们可以常回家看看。儿子也该上学了,这事也等不得。二人终于决定融入服务行业中。

      春红辞去妇女主任职务,将包产地无偿转包给乡邻。这转包正符合土地逐步向种田能手集中的政策。一切处理停当,春红背上背个孩子,一手拉个孩子,一手提个装满换洗衣物的大提包,向父母告别:“爹、妈,现在生产没法做了,我不走不行了。没有人在身边转动,你们自己多保重,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二老也都眼眶湿润。仲氏说:“不经过我们就把牛卖了,确实过分,看着你们离乡背井,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只愿你们在外面能过好,不要操心我们。”

      郑欣拿出一个新书包挎到孙子肩上:“你一直不嫌我们穷,也不嫌我脏,我一直都夸你呢。我最爱儿孙子了,要念书了,我给他买了一个书包。”郑欣说得都是心里话。晚辈给他买的糖食,他只给儿孙子分享。为这,二老也经常吵架。仲氏并不是给孙女儿们争,她也十分宠溺这个儿孙子,她是担心老伴的口痰粘到糖食上,不准给孙儿吃那可能脏了的东西。

      二老把春红送上大路,还一直望着她们渐渐远去。平时无所谓,真的别离时,又有一番不舍情。

      春红她们在B乡场有街房,因为缺钱只是立了房架占了地盘,内内外外要达到可以使用的状况,又要一大笔投资。悲哀莫过于自己的东西自己没有能力用起来。好在经过小集镇的蓬勃发展,租门面不再困难。他们缺乏资金投入,选择了租用门面。春红在j镇政府附近租个小门面,手握千元,恨不得一分掰成两分用。买木料,请木匠做两套货架,摆个小商店。春红一边带孩子,一边经商,与大家庭的纷纷扰扰相隔离,心情愉快多了。这是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春红觉得这诗是专为自己写的。

    【审核人:雨祺】

        标题:小说||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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