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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弯弯 (12)

  • 作者:破西瓜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1-12-24 00:3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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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孤独的月亮暗淡失色,

      飘落的叶子寂静无声。

      父母不理不睬,让玉芬觉得自己如同孤月和残叶。春松像一根圆木,在中间滚来滚去,很是左右为难。储父性子暴烈,酗酒,爱女儿爱得自私、狭隘,心甘情愿把自己撞在时间的南墙上。玉芬有家难归,泪流满面——贫穷像个无底的黑洞,再怎么省吃俭用也攒不够路费。玉芬含泪对少华说,等孩子大些再说,先给我娘寄些天麻。

      公公第一次动怒,撼动了儿媳玉芬只生一胎的决心。少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行。恰逢玉芬喜添千金,这

      时少华的灵感突然冒出——管它会不会呢,不做永远不会。不料第一次掌勺他把面条煮成了一锅面糊。眼前的失误,也许是可爱有趣的失误。玉芬最钦佩少华的一种声音:救人要紧!且看他的两个小孩,也因少华深爱着玉芬,就把玉芬的影子传神地描摹在家族基因的肖像上。

      玉芬强忍着泪,哽咽着问妈妈怎么样?玉珍说妈妈瘦多了,老多了。玉芬情绪失控,大哭起来。

      双抢关键时,少华和得道突然病倒了。玉芬成了50亩责任田的主帅。这位原来的江苏姑娘而今的江西少妇,几天工夫成了长工头。

      病魔的垂涎滴向谁,就是谁倒霉。少华肾病再一次发作,善良的天使,已被撒旦撵散。贫穷必因困苦作祟,虚弱和疲倦如影相随,魔鬼狞笑着俯下身子阴险地推一把, 玉芬头晕目眩,两腿发软,险些栽入井中。

      多年思乡梦终于熬到了黎明,女儿出生娘家终于来人了。姊妹夜话,语亲情长。

      玉芬,父母曾经的掌上明珠,亲友心目中的金枝玉叶,远嫁江西才几年时间,竟然变了个模样。

      |/// 春松来信

      少华去丰义求婚那年,春松没回江西。父亲体弱多病,他在家中照顾老父。

      前积梅与丰义只隔十几里路,春松却不敢常进玉芬的家门。娘舅脸色难看倒是其次,更让他不安是,每次相见,舅妈哭哭啼啼,左一声玉芬命苦,右一声女儿可怜,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弄得春松坐立不安。

      少华三番五次来信,诉说玉芬如何如何想娘家,期盼春松转告玉芬家人的情况,春松不知如何回复。实情相告,玉芬受不了, 说谎搪塞,对不住朋友。想不出妥善的办法,他很少回信。有时不得以提笔,只能含糊其词,写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收到这种信,玉芬更难过。她明白表哥的难处,也知道性格倔犟的父亲依然没有原谅她。表哥回信不多,内容大同小异,话语模棱两可,但每次看完信玉芬都忍不住哭一场。

      最近,在少华去信迫切要求下,按照信中玉芬的心愿,春松硬着头皮又去了丰义。

      储父不在,只见储母满脸憔悴,头上扎着一条白毛巾。春松关切地问:“舅妈,你不舒服?”

      储母指指太阳穴:“头疼。”停了停又说,“老毛病,玉芬走后发得更勤。”随着话语,泪水扑簌簌向下淌。

      春松急忙从口袋里摸出红包,送到储母手上,赶紧岔开话题:“舅妈,端阳到了,我来送节。外甥不孝莫见怪,这几年的节一起送。”

      储母没接红包,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一个卷得紧紧的小布包, 放在桌上,含泪望着春松。

      春松不明就里,想问究竟,又不知说什么好,犹豫片刻,改口说:“舅妈,娘舅不在?”

      储母长叹一声:“唉,你娘舅是个酒包,玉芬走后他变成了酒鬼,天天同酒肉朋友一起鬼混,不醉不归家。”

      春松急忙插言:“少华来信,想你二老去江西住些日子。” 储母连连摇头:“女儿可怜,不去添她的开销。”随即,右手扯着左手的袖口擦了擦泪水,又说,“就是我想去,她爸爸也不会同意。”

      春松再次拿出红包,送到储母手上。

      储母依然不接,拿起桌上的布包慢慢打开,只见一叠大大小小的纸票露了出来:“这些钱是我积下的,寄给我玉芬,让她同少华带孩子回家一趟。你告诉她,娘想她……”储母哽咽着,说不下去。

      门外传来偏腔走调的锡剧唱腔。储父回来了。

      春松将红包丢在舅妈的布包上,拔腿就跑。

      回到家,春松提笔给少华回信,上述经过只字不提,只说舅母盼玉芬回来探亲,她想看外孙,并在信末加了一句,要少华给丈母娘寄些天麻。

      收到信,玉芬恨不得立即飞到父母身边。可是生活拮据,钱少了回去做人不像人,借债的日子不好过。无奈之下,她对少华说:“等孩子大些再说,先给我娘寄些天麻。”

      |///父亲动怒

      全国实行计划生育的第二年,一胎化政策全面铺开,芦花湖农场同兄弟单位一样把这项任务当做头等大事抓。这种直接冲击国人多子多福传统观念的国策,受到多数老百姓抵触。工作难度不言而喻,有人称其为天下第一难事,虽为戏言,但道出了实情。既是国策,再难也要干。在这种没有经验可取的新生事物面前,各地都在摸索中开展工作。以树立正面典型为突破口,从而以点带面,是芦花湖农场党政班子研究决定的方针。二分场七个领导分头行动,走村串户三四天,见了不少冷脸挨了不少骂,可是没找到愿当典型的夫妻。典型开路是当地政府以往开展新工作屡试不爽的老套路,这次却吃了闭门羹,怎么办?分场领导再次商量,一致认为典型必须找,找不出真的半真半假也要找几对。

      他们瞄准全分场五对夫妻生了一胎因病多年没再生育的家庭做工作,开出奖励一千元,子女读书分场保送等多项诱人的土政策。可是五户人家三户不干,只有两对夫妻不孕不育十几年,药喝过几水桶,一根独苗都快读中学了,才勉强答应当典型。

      众所皆知,生育无望的人树为典型,骗得了上瞒不了下,怎能让人心服口服?第四次开会时,分场七个领导,有的沉默不语, 有的唉声叹气,有的瞎搔头皮,除此之外便是令人窒息的冷场。

      正在领导十分为难工作不知如何开展时,少华来到会场,开门见山说:“胡主任,我只生一胎,不要任何优惠。”

      “真的?!”胡主任喜出望外。

      “真的。”少华肯定地回答。

      “你老婆同意?”

      “同意,我俩商量好了。”

      “好,你填个表,马上送到场部去。”

      有了真典型,再配上两个实为全假的典型,分场领导感到心里有了点底气。胡主任想,这个典型肯定不会变卦,少华的父亲是老模范,工作样样走在前,少华自告奋勇当典型,得道一定会积极支持。

      次日,典型表彰会即将散会时,得道突然站起来,冲着分场领导喊:“我家不当二百五!”愠怒的脸色,好大的嗓门,在场人吓了一跳。谁也没见过为人宽厚老实巴交的李得道发这么大的火。

      丢下这句硬梆梆的话,得道直奔卫生所。少华出诊未归,正在烧饭的玉芬见了公公热乎乎地喊爸爸。得道黑着脸,不吭声。玉芬心里纳闷,公公向来待她胜过亲儿女,这是怎么了?玉芬小心翼翼地将一把竹椅搬到公公身后,轻声说:“爸爸坐。”

      得道十分不快地吐出四个字:“我不是客!”

      玉芬看得出,公公在尽量控制怒火,换成少华,早已火山爆发了。但她猜不透公公满腔怒火从何而来。

      少华进门,得道指着他的鼻子没头没脑地怒吼:“你这个畜牲,人都不要……”颤抖着手,说不下去。

      少华明白是怎么回事,轻声解释说:“爸爸,我和玉芬商量了,弟弟妹妹读书要紧,我们再生一胎,哪有能力管弟妹……”

      “读不了书就让他们放牛。财是死宝人是活宝,人都不要还是人吗?你夫妻只生一个我决不答应!”得道怒冲冲地扫视着少华和玉芬。

      少华哑口无言。玉芬默不作声。

      |///娘家来人

      这天上午,玉芬在经济队劳动,感到下腹阵阵作痛,小便次数明显增多,和亮出生前情况相似,玉芬知道自己即将临盆了。她向队长请了假,忍着痛往回走,到家时阴道开始出血。少华出诊还没回来,玉芬支持不住,躺在床上抱着肚子强忍痛苦。亮来到床边,哭着喊妈妈。玉芬对亮说:“宝宝,去叫文文妈妈来。”

      文文的妈妈茴香赶来,询问了情况,对玉芬说:“要生了,今天还去干活,怎么不早些歇下来?”

      玉芬来不及解释,只说:“茴香姐,帮我快叫接生员,好吗?”

      茴香说:“来不及了,我来。”茴香是个能干的村妇,在老家已是小有名气的民间接生婆。那时候不像现在什么都要证,连只字不识的文盲都敢接生。

      茴香同文盲差不多,只在扫盲班里认得一些字。关于接生知识的书从没看过,就是有书也读不懂,她在实践中学会了接生。这个有灵性的女人,帮助玉芬顺利生下了孩子,懂得将剪刀在明火上烧一烧再剪脐带。正是这种土办法,使茴香接下来的孩子从未出现过脐疯(新生儿破伤风)。

      住近则亲,茴香跑到小店里买来一封五角钱的鞭炮。

      鞭炮声引来了附近十几个女人,玉芬的好友春凤和晓梅也在其中。大家争着看望刚从玉芬肚子里来到人世的孩子。有人说玉芬有福气,有男再添女,好日子在后头。有人说这女孩是她爷爷脾气发得好,骂出来的,大家说说笑笑。茴香从自己家里拿来两个鸡蛋,糖水煮蛋喂给玉芬吃。

      这一天是1980年农历十月初三。这个女婴有点特别,刚出生时通身包着一层薄膜,皮肤红润光滑,胖嘟嘟的十分可爱,长相似玉芬,一张笑脸特别像,笑燕之名由此而来。

      大家还没散场,少华到家了。他放下出诊箱来到床边,含笑看着玉芬和笑燕。他抱起自己的小宝贝亲了亲,惊得笑燕哇地一声哭起来。

      得道和桂秀闻讯赶来,两口子脸上乐开了花。满脑子重男轻女陈腐观念的农民李得道,四个女儿出生时连看也没认真看过一眼,孙女儿出生却喜笑着对人说:“男也要女也要,有男无女一半孤。”笑燕来到人世的初哭声,是在爷爷怀抱里停息的。

      月子里接到不少亲友送来的面,少华对玉芬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天天烧你喜欢的东西给你吃。”

      玉芬问:“什么东西?”

      少华说:“江苏人不是爱吃面食吗?这么多面,正好当饭吃。”

      玉芬笑道:“你会煮面,我储字倒写跟你姓李。” 少华戏言相对:“我不会烧,李字不要跟你姓储。”

      这个从没捏过锅铲的痴郎中,第一次煮面,面和冷水一同下锅,煮成了一锅糊。

      玉芬吃得作呕,亮边吃边哭。

      少华却说:“再难吃也要吃。样子不好看营养没变,明天来过。”

      玉芬连连摇头:“积积德,还是我自己来吧。”

      第二天,玉芬熬蛮(方言。克服困难,顽强坚持)起床,把少华的锅铲权夺回了自己手中。

      笑燕出生后,少华给丈母娘家发了份加急电报。已有六年没见过娘家人,玉芬想亲人想得快要发疯了。少华坚信,父母对儿女只会生假气,不可能生真气。外孙出世丈母家没来人,外孙女出世不可能不来吧。

      玉芬望眼欲穿,十几天过去了,却不见娘家人的影子,她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茴香安慰说:“坐月子不能流眼泪,流眼泪害了眼病治不好。”

      越劝,玉芬哭得越伤心。

      笑燕出生后,少华很少出诊,陪伴在玉芬身边,夫妻情感冲淡了玉芬的伤感。

      产后第二十天,春凤奔进门惊喜地喊:“玉芬,你家贵客临门了!”

      玉芬以为这位好友又在逗她,笑着说:“见神见鬼。” 话音刚落,有人喊:“玉芬!”

      玉芬惊讶地发现,大嫂二嫂还有妹子玉珍出现在面前。

      玉芬泪水夺眶而出,喊声大嫂二嫂,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玉珍。

      |///姊妹对话

      第二天,大嫂二嫂就走了,留也留不住。

      玉芬的住处太狭窄,别说腾不出地方搭铺,就是有地方也没多余的被子。昨晚少华让两个远道而来的亲人在春凤家借宿一夜, 玉芬和玉珍同床睡,少华在卫生所搭地铺休息。也许是这种心身难安的处境,两个嫂嫂急着要走。

      亲人千里迢迢来,匆匆忙忙去,自己没有能力好好招待她们, 玉芬越想越难过。

      还好玉珍没走,她照娘的嘱咐留下来照顾玉芬坐月子。是夜,玉芬和玉珍同枕就寝,姊妹俩百感交集── “玉珍,爸爸妈妈身体怎样?”

      “姐姐,你的事差点没把爸妈气死。” 玉芬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你走后,爸爸餐餐酗酒,常常醉得昏头耷脑,谁要提到你的名字他就摔东西。妈妈经常哭,老是吵着要来江西看你。爸爸拦阻,为这事对妈妈发脾气。爸爸发火,妈妈不作声,只会偷偷地哭。”

      玉芬强忍着泪水,哽咽着问:“妈妈怎么样?”

      玉珍说:“你走后,妈妈失眠,有时整夜难合眼。这两年妈妈发头痛,有时痛得起不了床。比你在家时妈妈瘦多了,老多了。”

      玉芬情绪失控,哽咽着喊声妈妈,大哭起来。少华慌忙起床来到玉芬身边。

      玉珍说:“姐夫,你睡你的,我会安慰姐姐。”

      少华偷偷地流泪,轻轻地回到地铺上。他很内疚,想到自己无能,亏待了玉芬。

      玉珍掏出手帕,为姐姐揩了揩眼泪。玉芬的哭声渐渐小了。

      玉珍接着说:“姐姐,别难过,爸爸不是真的恨你,他酒喝得太多,脑子糊涂了。”停了停又说,“笑燕出世,接到姐夫的电报,妈妈要来,爸爸阻拦。三阿姨劝说,爸爸才没作声。我们动身那天,妈妈又头痛,没来成。妈妈让我带来一千块钱,是她积下来的,要你好好养月子。”

      玉芬情不自禁地搂住玉珍,哭着说:“姐姐不孝,苦了妈妈!”

      玉珍说:“姐姐,你和姐夫要尽早回去看看爸妈,让二老早日见到亮和笑燕。”

      玉芬只是点头,说不出话来。

      黑暗中,玉珍什么也没看见,同睡一头,或许把玉芬点头的动作误解为无声抽泣。

      |///重担在肩

      这一年,芦花湖农场全面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原来的仿军事建制排改成了生产队。得道调到离二分场卫生所很近的夏家队当队长,带头承包了50亩责任田。玉芬主动回到大家庭,协助公公种田。扶犁打耙,播种育秧,灌水晒田,除害灭虫……公公把大关。拔秧栽田,耘草割禾,玉芬带领少山四兄弟、桃花四姊妹同上阵。春争日夏争时,春耕双抢两季是作田人最辛苦的日子。玉芬每天凌晨一点左右起床拔秧,双手拔秧,又快又好,是她来到江西这几年学会的手上工夫。

      包产到户第一年春上,一天凌晨一点半,玉芬带领弟妹们摸黑下田开秧门。这是农村人很重视的一个环节,普遍认为秧门开得早开得顺,当年五谷丰登。这天开秧门时,几个弟妹抢着放鞭炮,把刚刚点燃的鞭炮扔进了水里。玉芬惊呼:“炮竹不响,运气不好,今年可能会倒霉!”

      时光不闻忧与乐,一如既往向前移。

      转眼到了早稻成熟时节,玉芬带领弟妹抢收抢栽,得道负责脱粒晒谷灌包,一家人热火朝天忙双抢。正在这时,少华病倒了。

      热天病人多,少华清早下生产队巡诊,很晚才到家。风吹雨淋烈日烤,赶早摸夜太疲劳,少华慢性肾盂肾炎再次急性发作。使用青霉素不再见效,试用强力霉素三天,病情有所改善,可是引起光过敏性皮炎,停用强力霉素,没过几天病情加重。那时抗生素品种不多,数量也少,除了新明磺与强力霉素,村级卫生所再也拿不出更好的消炎药。强力霉素不能用,新明磺对肾脏有毒性不敢用,眼看着少华病情一天天加重,玉芬心急如焚,拉着板车送他来到芦花湖卫生院。玉芬准备留下来陪护,少华惦记着亮和笑燕,惦记着家里的农活,对玉芬说:“我能管自己,你回去。”

      看着又瘦又黑的少华,玉芬不肯走。

      少华急了,翻身起床对玉芬说:“你不走,我就回去!”

      少华的犟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玉芬愣了一阵,含泪告别:“你保重!”

      回到家,玉芬把亮与笑燕送到婆婆身边,自己一心下田劳动。少华还没出院,得道又患肺炎,咳嗽发热,历时多日。肺炎没好又患痢疾,发热腹痛拉脓血便,身体很快垮了。玉芬拖着大板车又送公公去医院。一家两人住院,没人端茶倒水不行,玉芬让菊花一同前往。

      双抢关键时,玉芬突然成了50亩责任田的主帅,不仅是主帅, 而且还是干将。几万斤稻谷从站在田里到装进袋里变成现金,全靠玉芬劳心费力,年少的弟妹们只能当帮手。这位原来的江苏姑娘而今的江西少妇,几天工夫变成了长工头。

      玉芬操劳的不仅是田里工夫,还有家里事务。公公不在,挑水也成了她责无旁贷的任务。一家十几个人加上两头猪,每天要用好几担水,这件事必须天天起早摸黑抢着干。

      一天清早,玉芬挑着水桶走向井边,头昏眼花,两腿发软,突然晕倒在地上。清醒后,玉芬揉揉眼睛爬起来,挑起水桶来到井边,强烈的饥渴感袭来,她感到自己变成了软骨人,两腿支不住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没有再晕倒。

      这时,同队的小王来到井边,见玉芬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要不要帮忙?玉芬说想喝水。

      小王急忙将绑了绳子的水桶丢进井里,很快打起了半桶水,玉芬双手捧水喝饱了肚子,顿时眼睛亮了,精神好了,连忙站起向小王道谢。

      “玉芬姐,我替你打水。”热情的小王提起玉芬的水桶。“不用,不用。”玉芬连忙制止。

      “玉芬姐,你太累了,还是让我来。”

      玉芬抓住水桶不放。

      “小王,真的不用,你忙你的。”玉芬执意不让。小王用敬佩的语气谦让道:“玉芬姐,你先打水。”

      面对这个礼貌十足的四川小伙子,玉芬点点头,拎起水桶丢进井里,接着使劲往上扯。满满一桶水快出井口时,玉芬头晕目眩,上身突然前倾,若不是小王一把抓住,玉芬很可能连人随桶掉进了井里。

    【审核人:雨祺】

        标题:西河弯弯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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