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孩儿脸。早晨,还是日出东方,瞬间,已是淅沥小雨,真是金针银针满天飞,七色彩花缀满地。刹时,一切都回归平静,趁着毒烈的太阳公公还没有来得及钻出来,踏上“五羊”脚踏车,直奔远近闻名的胡同口修车处。
“大姐,修车呢”黝黑的脸上挂满笑容的老大哥似曾相识似的打着招呼,“噢,换换车筐,修修车轴”,
“稍等,大娘们,先让个坐好吗,看你们跟开会似的”,顺着他的话音望去,我看到周围坐着六七个老大娘,抱着孙子,孙女坐着马扎子乘凉。
“大哥,这马扎子是你的?”
我问道,“嗯呐,”东北人话里都带着深切和憨朴。
既来之,则安之,坐在蘑菇似的大太阳伞下,沉住气的等吧。
修车的大哥手忙嘴也闲不住,每个来到这个摊位的客人都欢声笑语,不寂寞,真是不亦乐乎,像一个大家庭。
任何时候,抓住商机,天时,地力,人和,不愁口袋里没有金子。就说这修车位,挂“车”字招牌的有几家,但唯独这里热闹非凡,笑迎客来,笑送客归。
这时,迎面一位老大爷脚踏三轮骑过来。
咦,怎么那么像电影演员李默然。
“大哥,来了”
主人招呼老大爷坐下,便又忙上了。看来是熟客。
大家都注意老大爷脚腕上有一大片紫黑,纷纷好奇的询问,老大爷娓娓道;这是打仗时留下的纪念啊!原来,老大爷解放济南时,参加过济南战役。哎呀,真佩服啊!
“老哥,我给你帮忙行吧,反正也是闲着,大老力能闲着吗”。老大爷热情的问主人,“行,那就劳驾你,把车胎扒下来吧。”主人干脆利落的指着边上一辆泄气的车子。大爷充满了干劲,那精神仿佛又回到战场上,澎湃着激情。
看着这位老大爷,刚才还是浑身干爽,一会儿后背全湿透了,横着扒,竖着扒,用板子撬,用螺丝刀莂,用脚踩,半个小时左右,总算征服了这个粗小笨壮的车胎。
“看,终于扒下来了”这位大爷举着车胎骄傲的对人们说,好似又打赢了一场战役,“哎呀,这个口子怎么那么大呀”,这位老大爷的话音还没落地,旁边老大叔那双眼皮更双了,嘴也张大了,脸更红了;“你怎么給撬那么大的口子?”
“我扒开就是这样的吗”
手里拿着车内胎,眼望着瞧着气门嘴边上足有两寸长的口子,好心的老大爷,开始为自己辩白。
“你看,那不是新口子是什么?”
老大叔很镇定的说到:“怎么办吧,是上大酒店坐下来商量解决,还是怎样,你看着办吧!”
这位好心的主动扒胎的经历过战争的大爷,默默无语无助的望着周围等待的客户,大家都用可怜的无奈的疑问的眼光望着他,大爷再看看车胎,似乎无心再争执下去,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无奈的对大叔说“你说吧,谁叫咱行好呢,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老哥,这换一个车内胎得花多少钱?”大爷问
“哦,十多块钱呢”修车主人道。
修车主人还是那么镇定地说道:“这么着吧,你呢,也是帮忙,行好,这车内胎一共十六元,我拿十元,那六元你看着办吧”
大家还是默默无语,我觉得双方都是在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