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范花姑娘不熟。前不久在沈丘文联作家群里读到她的文章,差点把我笑岔了气,她说当年她选对象时只有一个条件:婆家的地不要太多,她怕干活。只这一句话,我就喜欢上了这个率真坦荡、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昨天作协主席鹿斌老师在群里通知,今天上午去范花姑娘经营的御果园采风,果园的葡萄熟了。范花很应景地发了几个果园葡萄图片,只一眼,我的口水就下来了,味蕾已波涛汹涌。
这几年远在杭州,已很久没有看到沈丘如此湛蓝的天空了,明澈干净,纤尘不染,如同小孩子明亮的笑脸,让人舒服和心安,过去拥塞杂乱的街道干净整洁,高楼林立,店面、商铺排列有序,花花草草点缀在道路两边,让人爽心悦目。我搭乘的是张瑜老师的顺风车,车在宽阔整洁的国道上飞驰,我忍不住赞叹沈丘翻天覆地的变化,开车的王老师接过话茬说,这是县委、县政府“三边四化五美”工作的成效,沈丘将会越来越美。车子出了县城,向东行驶,窗外,深深浅浅的绿扑面而来,大豆,红薯、芝麻、玉米,错落有致,碧浪翻滚。晨露的湿润,草木的清新,熟悉的泥土的芬芳,和着庄稼的青气在酝酿,弥漫在空气里,沁人心脾。不知不觉间,车子就到了位于石槽乡后张营村的“世外萄苑”葡萄基地。
一到御果苑的门口,便被拱门口那簇叫紫薇的花树所吸引,红色的紫薇花在绿叶间摇曳,花枝招摇,一丛丝瓜擎着鹅黄的花儿也赶来凑热闹,傲娇地在紫薇花上舒枝蔓叶,美丽动人。女主人范花去沈丘送孩子了,迎接我们的是她的先生张卫东。他高大,健硕一身黑色的运动衣。他搓着手笑道说:“俺媳妇一会就回来,我领着你们先看看葡萄长廊吧。”
哇!天哪!一声惊叹,我们一行人的目光全都惊奇地盯向长廊上空,这里是葡萄的世界。葡萄藤柔长的枝条像一条条的虬龙,遒劲有力地缠绕在铝合金框架上,形成一个绿色的长廊。一串串,一簇簇,一团团,一堆堆的各色葡萄,像玛瑙,似翡翠,如珍珠,在绿叶中,微风下,或怡然自得,轻轻摇动,或矜持端庄,琵琶半遮,或娇巧妩媚,风情万种。初秋明媚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枝叶斜射下来,一道道光柱给葡萄镀上一层层五彩的光,她们愈发显得珠圆玉润,饱满丰盈,晶莹剔透。我忍住想伸出去的手,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吧。”张卫东宽厚地笑着,快步走出长廊,弯腰走到果园里,从一颗藤蔓上剪下一大串紫葡萄说:“不过,没介绍之前,得先请你们品尝一下她的味道。”大伙一点也没谦让,蜂拥而上。“呀,好甜!”“真好吃啊!”“我一会就要这个!”大家一边七嘴八舌地吃着、赞叹着,一边听着张先生的介绍:“这是刚从日本引进的新品种,紫甜无核A17,今年只种了一棵,等明年大家就可以随便吃了。”啊?只有一棵呀?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抢着吃,还没有细品出它的味道呢!哦,那就再尝尝吧,清香,甘甜,汁水饱满,从口里直流到心底。
“鹿老师,刘老师,各位老师们,你们来了,葡萄好吃吗?”一袭红衣的女主人范花向我们走来,高挑,活泼,笑靥如花,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女庄园主回来了哈,这葡萄好吃得很啊!”大家赞不绝口。
“那今天就多品尝几样吧,哎,卫东,去剪‘黄蜜’来,让大家尝尝味道。”真的是名副其实,黄蜜的整个果实圆圆的,黄黄的,像抹了一层淡黄的蜂蜜,晶莹透亮,吃到嘴里,汁水竟像蜜一样甜,软,滑,腻,柔,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大家忍不住又一阵赞叹。
我们沿长廊继续往前走,长廊两侧,是一行行排列有序的葡萄树,串串葡萄都穿着漂亮的外衣,颜色、高度一致,抬手可摘。御果苑占地20亩,是范花夫妇利用业余时间经营的。张卫东是一位教师,范花在大唐信服公司做管理工作,两人志同道合,情趣相投,于2017开始筹建葡萄园。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单是精力、时间就需要大量的投入。我们好奇两个人都上班,怎么有时间打理呢?其实活儿都是工人干的, 他们只负责技术和管理。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多技术上的活儿,必须本人亲力亲为的,都是晚上打着头灯干的, 园主说12点之前,他们没有睡过觉。他们做到了专业、专注,全身心地投入,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前几年从没想过多少收入,就是不停地往里面投钱、建设,不是为了挣多少钱,而是一门心思就想把园子做好,把品质做好,把葡萄种好,把葡萄文化传播开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原来葡萄可以更好吃!”
话语朴实而真挚,这是多么可贵的情怀啊!有梦想,有情怀,就去奋斗。
御果苑共有五个长廊,正好把果园围了一圈。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了第二个长廊,两个长廊南北相对,把果园平分为六等分,但长廊里品种各不相同。第二个长廊里分别有金手指,金田美指,美人指等,不必说它的清爽,也不必说她们的甜润,单是她们那倾国倾城的颜值就足以让我深深沦陷。
金手指,青翠欲滴,好像青色辣椒一样翘着尖尖的嘴儿,很俏皮,很好看,很精致,像是深海的绿,透彻心扉。
成熟的金田美指,紫红紫红的,闪着亮晶晶的光泽,如少女的凝眸,清亮迷人。
美人指的色泽最富有变化,上青下紫,就像是一块儿椭圆形的玉,晶莹中深嵌一缕玛瑙红,似绸似缎柔美,又似雾似烟迷离。
还有两侧的果园里的夏黑,黑牡丹一样的如梦如幻;玫瑰香,入口喷薄的香,混着玫瑰、蜂蜜淡淡的甜……
我们一边连声赞叹,一边狼吞虎咽,问范花姑娘这里的葡萄为什么这么好吃?她咯咯地笑起来,指着绿草蓬生的地面说,为了让果子更好吃,避免污染,他们坚决不用除草剂,买来了三台机子除草。我们这才把目光从葡萄上移到地面,赫然发现果树下有很多的草和野菜:马齿苋,野苋菜,香巴溜,甜茄子等,上面还顶着清凉的露珠呢!我和张素丽老师都喜欢吃野菜,就拿着食品袋,跑到果园深处,去掐鲜嫩的野菜。不远处,一群雪白的大鹅正高昂着长长的脖子,慢悠悠地在果园里闲庭信步……
望着笑盈盈的范花,我突然特别羡慕她。那么年轻美丽,那么敢想敢干,她太幸福了吧?!有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女,有志同道合、相亲相爱的老公,有朴实能干的婆婆和家人,有得心应手的工作,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果园,有为理想、为信念拼搏的勇气和冲劲!这样的女子能文能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在平凡的生存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更重要的事情做,她的内心得有多富足、多执着!这个口口声声称不爱干活的女子却选择了和她最熟悉、最亲近的泥土打交道,她不就是一株努力、奋发向上葡萄树吗?朴素而茁壮地生长着,恰如她身后的果园,这里的一滴露,一片叶,一棵草,一只虫子,一粒泥土,都是有灵魂的,自由自在,带着大自然的气息,如此的鲜活、蓬勃!
参观结束后,我们擓着篮子,拿着剪刀,朝自己喜欢的葡萄奔去,三下五除二,一个个箱满筐圆。车缓缓启动,我们与范花夫妇招手告别,望着绿意葱茏、果实累累的“世外萄苑”,望着裙袂飘飘、神采飞扬的范花姑娘,我感动不已。
大地层叠向上,万物灵秀生长。每一个脚踏实地、仰望星空的人,都会有出路;每一个满怀热爱、全力以赴的人,都会满载而归;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可以生动而饱满。祝福你,范花姑娘,幸福,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2022.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