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曾当年被一所省示范高中录取,实现她的理想的同时,也了却了我的心愿。每每忆起迎考陪考的情景,阵阵感动从我心底一次次涌起,为自己也为所有的送考陪考的家长们。
中考前,我们一家三口谁也不轻松,我的心随着女儿模拟考试的成绩剧烈起伏着,心里急得能着火,面上还得努力保持淡定。看考场,备药,安排她考试几天的饮食休息,生怕有所疏忽。为了万无一失,我和她爸进行明确分工,他爸负责后勤保障,我全程服务。
演习着盼望着担忧着,迎来了中考实战的第一天。我起了个大早,从准考证到考试文具乃至茶水等一应备齐,比自己平时出差还要仔细和慎重。六月天,就在我们出门前,天公偏不作美,像是有意要考验我们。倾盆大雨自天而降,离考试只有一个小时多点儿,别说雨就算下刀子也得出发。我当时住在工厂区宿舍,家离市区的考场有好几站路。此时门外乌云密布暴雨如注,我和女儿撑起雨伞赶往公交车站,那会没有网约车,也极少进来出租车。走到深水区,为确保女儿鞋子不进水,我干脆背起和我一样高的女儿,风雨无阻地走向车站,再迈向决定她人生关键第一步的考场……
当我们冒着大雨赶至考场,门口已是人山人海。由于考试时间未到,学校大门紧锁,家长们领着孩子缓缓前移,此时雨仍然很大,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发现我的鞋和衣服差不多全湿了。因为情绪颇为紧张,也顾不上冷感。
女儿平安进入考场后,我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此时雨也渐渐小了,虽是六月天气,一阵风吹过,衣衫潮湿的我还是禁不住瑟瑟发抖。其他家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那时不兴私家车。但无论住的远近,基本没有发现有家长离开。大家守在校门口的花坛边站着、聊着、等着、盼着……那神情和专注像是迎接一位重量级人物,守望成了每位家长的高度一致。我呢因为衣服和鞋子都湿了,冻得实在受不了,但也不敢走远,于是就跑到学校对面的五星级酒店里面转悠避风。此时的我寒冷、焦虑,出入此等豪华酒店自觉够狼狈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该酒店的地下车库,而且非常暖和。一个酒店的地下车库,成了当时取暖的难得宝地,它驱赶了风雨带给我的寒冷,以至于我愿用一生的时光来怀念它带给的温暖。同进来的还有一位素不相识的家长,特定的时空,我们很快拉进距离,于是欢快地开聊,不知不觉中结束考试的时间到了。我后悔当时没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并不知道她孩子当时的结果,现在也不记得她的模样。但我们有缘共享这份特殊的时空及温暖,在又一个中考来临前我真心祝福他们幸福平安。
当结束考试的铃声一响,所有陪考的家长条件反射似地冲向大门口,个个睁大眼睛在考生中寻找自家的孩子,生怕一不留神被别人抢走似的。
又是一年中考时,当孩子在冲刺中考,家长又何尝不如坐针毡?当孩子在考场奋笔疾书竭尽全力为多挣一分而战,家长同样是千辛万苦焦虑万分,恨不能亲自上阵。
许多年过去了,女儿从示范高中考到北语读大学,回到合肥的中国科技大读研究生,再到参加工作和成家,我陪伴她的次数很多很多,经历的事情着实不少,有的渐渐模糊不清了。唯有这次陪伴中考的印象特别深刻,以至于每到中考前后,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回放一次,甚至几次。
人生的路虽然漫长,关键只有几步,因为深深懂得所以慎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