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市里搞科级干部轮岗，朱科长调到一个新单位继续担任科长。
朱科长上任后，第一件事，召开科务会，发表就职演说。
朱科长手里拿着稿子，说，同志们，本科室一共四人，在单位是人数较多的，因此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老李和小张搞外勤，小何搞内勤，每个人都要切实担起工作重任，负责把每一项工作抓好，不能出丁点问题，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另外，管好自己的嘴，不该吃的不要吃;管好自己的手，不该拿的东西不要拿;管好自己的脚，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我们要打好翻身仗，年底局里考核必须进入前三名。
这一番话，让科员们觉得新科长要求蛮严厉的，以后可要注意了。只是这四个人的小会，还用得着念稿子吗?
朱科长放下稿子，接着说，我的工作事情多，领导要找我去汇报，外单位要联系。如果不在单位，来人问起来，就一律告知，我出去办事了。
科里人想想挺有道理的，科长嘛，肯定比科员忙呗。
二
年度工作部署大会召开一个多月了，分管局长让朱科长到基层单位了解局里布置的工作进展情况。他带着老李和小张出了单位大门，转过一条马路，他对科里人说，你们去吧，我到另外一个单位联系工作，你们完事后搞个材料给我。
第二天，分管局长来科里听汇报，他拿起材料，照本宣科。局长说，你就简单讲讲，落实到什么进度了。他翻了翻材料，嗯、嗯、嗯了几下，说：小张，你把具体情况向局长报告一下。
三
3月12日，是全国义务植树日，局里租个大客车，组织职工参加义务植树活动。到了荒山脚下，大家每人都携带一件劳动工具往山上走，可是朱科长当起了甩手掌柜。
栽树须先挖洞，按照树种生长要求，树洞应当0.5米见方。他从老李手里要来铁锹，挖的洞还明显不够尺寸，就让老李把树苗放洞里，老李说不行吧，洞小了，树不得活，白栽了。他说，差不多，差不多，行啦。
四
五月初，分管副局长调到另一个单位继续当副局长了。朱科长很高兴，私下对同事说，听说他收了某企业的礼金，纪委正在查他呢，现在组织上是调虎离山。
同事说，我听人说，下一步要让他当一把手呢。
朱科长啊了一声，不会吧，这个人看脸相就有点贪。
同事笑笑，会看相啊。那，你可吃过企业的饭，收过企业的礼啊?
朱科长咧嘴，酒是喝过几次，礼是一毛钱没有收滴。
五
上半年科里的工作小结报到局办公室，一把手局长看后，批了几个字：这篇材料里的数字牛头不对马嘴，怎么搞的?
局办公室秘书把材料退回给朱科长，朱科长起先脸色发白，后又脸色发青，踱着方步到对面办公室，把材料往科员小何桌上一甩，大喝一声：这是怎么搞的?
小何吓了一跳，拿起材料，仔细一看，说：朱科长，后面的数字是你改的啊。
六
朱科长到科里大半年了。科里人发现，如果单位没有会议或其他重要的事情，他每天上午十点半左右都要独自出门办事，也不敢问。
单位离朱科长家十分钟不到的路程。有一天，科里小何上午外出办完公事，路过朱科长家小区，看见朱科长走入小区了。
小何想，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回家，公干还是私干呢?
七
局里接上级通知，要选一个干部到偏远乡镇去参加专项工作。局里要各科室自行推荐人选。条件是身体健康，工作负责任，能吃苦，时间是一年。
朱科长召集全科会议，要求大家主动报名。老李和小张、小何三个科员面面相觑，然后望着朱科长默不作声。
朱科长忍无可忍，叹了一口气：唉，都没有责任感，不敢担当，这年底考核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