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十七岁》,五十岁以上的人,大概都听过这首歌,当年由少女歌手朱晓琳首唱,曾风靡大江南北。很巧的是,前几天,和一群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在一起座谈,他们稚嫩的面庞,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让我瞬间就想到了《那一年,我十七岁》这首歌,也想到了自己十七八岁时青春的模样。
是啊,十七岁,一个人一生中最美的年华,有关青春,有关理想,有关爱情。那样的芳华,哪能不令人刻骨铭心?
十七岁实在让人难忘。我的十七岁是在1986年。那个年代还没有手机,自然也没有自拍。当然,谁也没有想到几十年后,大家会晒朋友圈,更没有人会想到去照相馆,照几张相片,留待若干年后晒出来,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
十七岁固然已经无限接近于成人,但我们的心智还远未成熟。那时,我们都经历着说懂又不懂、说成熟又迷茫的困惑。很多同龄人都在懂与不懂间徘徊,寻找着自己的远方。而今四十年过去,人早已到了中年,甚至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老年。好多十七岁时的生活细节都已忘记。那些哭过笑过的时光大多已像泡了水的毛笔字一样,既模糊不清又似曾相识。但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在1986年,不论是我个人,还是我们这个国家,都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让我难以忘怀。
那一年,刚刚读完高二的我,为了就业,考入了绥化地区粮食学校。那是一所国家包分配的职业学校。进了这所学校,我也就完成了从农村人到城里人的嬗变。虽然骨子里还是一个十足的土包子,但在户籍上,我一下子成为了城里人。在那个年代,对于一个农村少年,这应当是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折;那一年,我经历了我的初恋。那一场恋爱,青涩而短暂,最后也无疾而终,但毕竟是我的初恋,让人刻骨铭心;那一年,我在当年刘介山先生主编的我们当地的一家报纸上,发表了我的第一篇习作,散文诗《乡村的早晨》,从此正式开始成为一名文青。也是这篇青涩作品的激励和指引,让我在若干年后成长为一名专业的新闻工作者,成长为一名自由撰稿人。可以说,我一生的工作与生活,都与十七岁那一年的那篇“豆腐块”有关;那一年,国家隆重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50周年。当年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20年后的2006年,当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的时候,我作为单位的特派记者,踏上了那条满载着光荣与梦想的红色之旅,实现了“重走长征路”的宿愿。
1986年,对于我们这个国家来说,也是波澜壮阔、激情四射的一年。时值改革开放第七年,工农兵学商方方面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改革的红利已初见成效,城乡人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那一年的春节晚会上,蒋大为以一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红遍大江南北,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羊肉串》继《吃面条》之后再次走红。而那一年的春晚已经成熟,很多类型的节目都形成固定的模式延续下来;那一年,曾写过《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著名作家丁玲走完了她美丽又浪漫的一生;那一年,香港特区基本法开始起草,香港已经开启了回归的脚步;那一年,沈阳市防爆器械厂宣告破产,那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家正式宣布倒闭的国营企业;那一年,新中国第一部个人所得税法颁布实施;那一年,邓小平提出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十七岁,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也会存在巨大的差异。有的人为自己在十七岁就小有成绩而沾沾自喜,也有的人十七岁时尚少不更事,但他们历经磨难,厚积薄发,大器晚成。但我觉得,无论每一个人的命运如何,都和祖国、和时代的兴衰荣辱密不可分。作为个体,只有心系祖国,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才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大化。梁启超曾说,吾心中有一少年中国在。我希望我的祖国能沿着改革开放以来所走过的路,永远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充满活力。我也希望我们所有的人,无论到了多大的年龄,永远都能保有一颗十七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