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之遥的问路人

名人故居

同一故乡的人
去寻找相隔不远的名人故居

定然赶上了好时辰
没有目的的行走
带着没有遮掩的目的性
此刻，在平原，被一个名人所牵引

大堤与河流互为标志
名人故居的方位，或左或右
熟悉里的陌生
再一次从奔跑的火车声中靠近
走失的记忆
渐渐看清回家的路

一棵树有一棵树的古姿态
春天姗姗来迟
名人故居的名人不在
我们还是我们
成了十里之遥的问路人

2024-04-01

孤独的譬喻

孤独，但不寂寞
这就对了

人类的孤独是共通的
跨越或者逾越
放大了想象的壮美
直接忽略吧
没有任何形式的稳操胜券
晨昏里的行走
莫不是对孤独的抵达

四十年前写过的《孤独星》
塞进了少年的留言簿
昨日或者今天
偶尔翻翻
照例点燃久远而近在头顶的星光

星光和孤独绝无半毛关系
但彼此的照耀
如同被照亮的树木与草芥，与花朵
真实而具体

孤独，但不寂寞
这就好了

2024-04-02

比邻而居的书籍与陶罐

书籍。陶罐
在背阴的阳台墙壁旁
比邻而居
它们，一个比一个沉默
圆的圆，方的方
一个曾为泥土
一个是泥土上的植物
书籍脊背的文字，陶罐表面的釉光
在同一时空的雨露阳光里
生长各自的花纹和图案

2024-04-03

远去的藤椅

一把藤椅，若干把藤椅
仿古的色泽
照亮眼眸里的深渊

这些用粗藤制成的椅子架体
收纳折断的行走
坐下来
让世界停一停
藤凳、藤圈椅、藤太师椅
大约在昨天
将简单的事物进行复杂的编织
藤皮、藤芯、藤条
全都有用武之地

听说有一种PE藤条
更容易塑造藤椅的造型
这就是说
假藤胜过真藤
可以萌发随心所欲意的人工神力

远去的藤椅
送过来改版的植物学
有时候牵强附会也叫天然之美
坐一会儿吧，换换心境
无目的地想想
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
戴一副老式花镜，刁一支烟斗
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

2024-04-04

何以穷数

生存之虑以及生死之忧
并没有走远
它，或者它们
时不时会鬼使神差那样的
折道返还

没有道理的至欢被我们条理化
在镜头中
我们朝着繁花的方向
把微笑调整到最佳

走到山的更里边，更那边
我们不约而同
惊喜于未名年月的泉水叮咚
下山时体力耗尽
玩偶般的行囊
早已不识风的轻重

我们还将有清醒
无从记载无从考证的睡眠何以穷数
星星和太阳
将一副老面孔
淘洗得就跟新的一样

2024-0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