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入心数十春,终生难忘梦里人。
——摘少女日记
高中毕业那年,得母允许,我只身乘大巴客车去相距数百里的蚌埠市大姐家。
从末坐过长途车的我,晕车吐了(当時车未备塑料袋),坐我窗前的是位身穿军绿的兵哥哥,比我稍大几岁,急忙站起说:小妹妹,您坐窗口吹吹风会好些,说完起身让我坐在了窗口。
我腹中翻江倒海,当时仅带一手帕,正要去擦,那料这位兵哥哥己从绿色挎包中掏出洁白的军用背心将呕吐物擦净,我心中一颤,终于还是靠窗睡着了。
睁眼,车已到终点,我身边的兵哥哥不见了!
事后我让大姐带我找遍该市所有的营房,最起码应邦其洗洗军衣吧,但棵棵绿树皆是《军绿》,我看这个也像,那个也像,苦寻数年,心中无法释怀!
后来我进了文艺宣传队,饰演铁梅,在车上留着的长辫子,始终不愿剪去……
直至多年,我宁死不同意媒人介绍来的对象!
二十八岁时,有位专业编剧,在全省挑身材苗条,嗓音较好的演员试镜拍电影,我成了B角,日久生情,我发现他为人处事特像那位兵哥哥,终于与他成婚!
婚后夫妻经常结伴到合肥,每经蚌埠,我总要下车逗留几天,他见我遇当兵的即暗瞅几眼,夜晚他问我为何,我讲出了当年的相遇,他久未语,我掀被子看看,他巳泪流滿面!
我说对不起:我伤你的心了!他摇摇头说:不是,我是专业文人,连鲁迅先生都讲:无情未必真好汉,何况我呢!
我丈夫的军中好友特多,如省军区作训处长王宏赞,后转业到《安徽日报》的牛广劲,转业到安徽卫视的韩玉春,转业到《江淮风纪》的郭明英,及《解放军文艺》的孙中明,前线歌舞团写《在希望田野上》的贺东久等等,他逢人就打听,那位在车上与我相遇,耳后有颗美人痣的蚌埠军人,直到如今末能如愿!
有时夜深人静,我对丈夫说:我早把他忘了!您别打听了,我丈夫说:假话,你能瞒得了我吗?别把文人心胸看得那么狭窄,作为一撇一捺的人,我若吃不透人心,能写出好文章吗!自那他向军中好友郭明英经常要军装穿,俨然也成了《军绿》!
我一时语塞,一头扎进了丈夫的怀里!
良久,丈夫说:我生于战乱,长于和平,是谁赠我一片安祥宁静的夜,我心底明白,我若找到那位军绿,甘愿让贤!圆我妻今生之梦……
他打开酷狗音乐,一曲《梅花三弄》响起,月华下传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以身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是梅花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