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广告创意工作室是国内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的分支机构,多年来,在赵悦的悉心经营之下,晨曦广告业绩一路飙升,在同城业界声名鹊起,坊间流传这家公司的老总是一位神秘人物。
林俏为父母举办的婚姻纪念晚宴就是由晨曦策划的,当然除去林俏与赵悦的私人关系,他们也是第一次有生意上的往来,毕竟林俏不是商人,但她懂得生意上的运作规则,即使是老同学,也不能白白欠人情。
林天明和苏静手挽手站在君悦酒店的前厅,苏静今天穿了一件宝石蓝色的暗花长裙,胸前的铂金项链闪着熠熠光芒,她左手提着银灰色手包,和西装革履的林天明站在一起,是一幅琴瑟相和的画面。
沈小鸥一进大厅就被今晚的女主角苏静的一身光彩吸引了去,有的女人是天生自身携带磁场,气质是岁月给予的,就连站在她身边的林俏也稍显逊色。
“干妈,干爸,祝福你们同心永结,恩爱百年!”
沈小鸥的祝福真是漂亮,把两位老人哄得是乐不可支,“小鸥啊,你这孩子最会说话!”苏静左手上戴的宝格丽钻戒特别亮眼。
沈小鸥看出来了,干妈手上的钻戒正是那天在方达广场珠宝店“抢”回来的那枚,它还险些戴在了朱柠柠的手上。沈小鸥心说,只有心怀善念的人才佩得起这么昂贵的珠宝。
林天明转头和身后的林俏嘱咐道:“最大的那个红包是给小鸥的。”
“谢谢干爸干妈!”沈小鸥喜滋滋地接过了林俏递过来的红包。
“看吧,我老妈多偏心!”林俏一脸不情愿,冲着沈小鸥酸溜溜地叹道。
后面的客人陆续到了,林天明和苏静忙着招呼前来祝贺的宾朋,没时间理会林俏的醋意。
“阿姨,你看,有人说你偏心呐!”赵悦笑盈盈地走进大厅,林俏的抱怨恰好被她听到了。
苏静认识赵悦,她还知道赵悦是林俏的大学同学,她们曾经一同拥有过青葱妙龄的光阴。
“赵悦啊,好几年未见你,真真就是个白领丽人啦!阿姨要谢谢你给我们筹划得这么周全!”苏静拉着赵悦的手说道。
“阿姨,您太客气了!”赵悦微微一笑,“我们公司总经理江瀚先生特意从北京赶过来,他才是幕后总策划!”
苏静才看到赵悦身旁站着一位戴着褐色眼镜的风衣哥,他笑着和苏静夫妇打招呼,“伯母,伯父,你们好!”
风衣哥摘掉眼镜,露出一双盛着笑意的眼睛。苏静没听清赵悦前面的话,以为她说的这位江瀚先生就是赵悦的男友。他们俩站一起,还真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以后要常来家里玩。”苏静亲切地拍了拍赵悦的手,又看了看俊朗的风衣哥,“别忘了把男朋友带上啊!”
“是,阿姨!”赵悦瞟了一眼风衣哥,腼腆地笑了。然后,转头对林俏说道:“林俏,你们家那位呢,趁着今天喜庆,也让我们认识一下姐夫啊!”
赵悦问到徐子斌,林俏面露几分尴尬,本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脑子里却像卡住了似的,支吾道:“他本来是今天下午的班机,可能是要晚点了吧!”
苏静附和着女儿说道:“年轻人有事业追求,总胜过我们临老了,碌碌无为喽!”
苏静话音刚落,她的一班老姐妹从外面走进来,苏静歉意地和赵悦他们点点头,便去招呼老姐妹们了。
“许云波,你几时回来的?”林俏端着红酒杯,冲着风衣哥莞而一笑。
还没等风衣哥开口,赵悦凑上来说道:“他啊,现在是大名鼎鼎的设计师——江瀚先生。”
“噢,好啊,江瀚……还是原来的你!”江瀚突然回来,林俏喜出望外。
读书时的江瀚是俊秀斯文的校园才子,谁亦没想到,风云岁月的磨砺,已经把一个文弱少年,变成谈笑风生潇洒自如的商业英才。
那时的校园里,人人都知道许云波,却无人识得他就是江瀚。林俏和赵悦是为数不多的知悉江瀚底细的人。
林俏感慨,重逢之日,彼此都不再是青春的那张脸。
“一别经年,你们都还好吧?”江瀚分别和赵悦、林俏碰了杯。
“现实是,不敢活得太狼狈!”赵悦环顾了下大厅里来来往往的衣着光鲜的人们,眼睛里焕发着自信的光彩。
“林俏,你可一点儿没变,还是……老样子!”江瀚说了一半才知出言不慎,怎么能在女士面前提“老”字,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林俏下意识地撩了撩头发,笑吟吟地说道:“刚才在停车场,我就已经认出你了!哥们儿既然回来了,都不联系我,我好给你接风啊!”
“先不忙着接风的事,日后有咱们聚的。还是看看这设计方案,是不是合你的意?”赵悦环顾一眼礼堂四周,大厅里播放着柔和的音乐,舞台衬景选用大幅的金色系,喻意情比金坚,颇具高雅的格调,让整场宴会显得既浪漫温馨,又不失水准。
林俏竖着大拇指说道:“你大设计师的手笔,向来也没失手过。改日你们两个我一起请了!”
江瀚灿然,与林俏相视而笑。
今晚宴会的王朝红酒是林俏最钟爱的国产品牌,入口甘洌,回味绵长。林俏与沈小鸥的品位相当,彼此心照不宣,沈小鸥当仁不让,以林天明干女儿的身份帮助林俏张罗宴席。
此时此刻,亲朋好友难得相聚,畅叙往事,温馨祥和,一切也都是恰到好处。
徐子慧坐公交车辗转了几站路,费了好大曲折,才找到君悦酒店的521宴会厅。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气呼呼地想,城里人真是矫情,弄个结婚周年宴也要讲究厅牌号码,什么周年纪念啊,直白了说就是炫耀,摆阔。
徐子慧到达宴会厅的时候,被邀请的客人基本到齐了。台上的主持人对着话筒念着台词,主持人言辞幽默,台下笑声不断。前台大屏幕上正播放苏静与林天明从相识到相爱时的部分老照片。此时正播到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林俏,大屏幕上出现一个秀气的小女孩,穿着红格子背带裙,一副灵气逼人的样子,后面又出现了一家三口牵手游泰山的照片,小林俏双手牵着父母,走在古城的老街上……
此时,大厅四周花团锦簇,红酒配玫瑰相得益彰,落座的亲朋不时传来阵阵掌声。
徐子慧拨过人群,直接奔着宴会厅而来,她本来心里头就不爽,这么重大的晚宴竟然连一个徐家的人都没有邀请,她林俏做事可真够绝的。
林俏托着一条薄荷绿的礼服裙,修饰出袅娜的身姿,在人群中显得光彩夺目。徐子慧来到大厅,毫不费力便在人群中梭巡到了林俏的身影。
林俏正在与到场的宾客侃侃而谈,转身差点踩在徐子慧的鞋子上。
“三姐,你来啦!”林俏不胜酒力,脸颊上已微微泛出红晕。
徐子慧见林俏一副醉意娇憨的神态,心窝里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窜。
“是啊,我就知道我徐家的人呢,在你林俏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微不足道,怎配参与你这高门大户的宴席!”徐子慧故意抬高了音量揶揄林俏。
林俏听出来,徐子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挑她礼数不周,在大庭广众故意给她难堪。林俏只得僵笑着给徐子慧让座,生怕惊动众人。她柔声和徐子慧说道:“既然都是自家人,就别挑拣啦!”
“我怎么挑拣了?你是徐家的媳妇儿没错吧?可这满大厅的人,竟没邀请一个徐家人。我本来也不该挑你,别的不说,我是为咱妈,她对你怎么样?”徐子慧见林俏反倒说她挑拣,便更加不依不饶,直接搬出了徐母。
面对徐子慧的指责,林俏的脸色愈发尴尬,涨得绯红。席间自然没有人认识徐子慧,但经她这一闹,徐子慧便稳稳地调正了目光的中心。
“咱妈待我如何,我心里当然有数。三姐,今天是我的主场,你我有什么误会,留待日后再做沟通亦不迟……”林俏深感骑虎难下,却也不得不心平气和地解释。
徐子慧嗤之以鼻,“你与我沟通有什么用啊,我弟弟徐子斌呢,你怎么不跟他解释?”
“徐子慧,你究竟想怎么样?”林俏终于被徐子慧的冷嘲热讽激怒了。
“哼,我懒得跟你计较!”徐子慧见林俏气得脸色由红转白,立即熄灭了火焰,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红包甩在林俏的手上,“这个是咱妈特意嘱我交给你的,你好生收着吧!”
说完,徐子慧愤愤地丢下红包,走了。
沈小鸥发现林俏这边的气氛不对,她刚走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脸骄横的徐子慧与沈小鸥刚好擦肩而过,沈小鸥从徐子慧的表情上看出此人来者不善。再看林俏一脸尴尬,赵悦和江瀚站在林俏身边,正和众人解释着什么。
沈小鸥立即找司仪小姐,台上的主持人才讲了几句笑话,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到了台上。
徐子慧走出君悦大酒店就给徐子斌打了电话,她站在马路边上劈头就嚷了起来,“有这么办事的吗?林俏操办宴席,竟然一个徐家的人都不请,她真是把我们徐家人往脚底下踩……”
此时的徐子斌正在与合伙的兄弟孙迪在酒桌上与客户周旋,因为他刚刚谈妥了第一桩生意,他和弟兄们喝了几杯白酒,合同书就摆在酒桌最显眼的位置。徐子斌踌躇满志,他觉得寄人檐下的日子很快就出头了。
“三姐,你就让我省省心吧!我正忙着,等我回去了再说,好不好?”徐子斌一听到他三姐徐子慧打来的电话,觉得特别扫兴。
“你这是怎么说的,忙也是有时有晌。就你那老婆不管着点儿,我可看不下去了。你要不是我亲弟弟,以为我爱管似的。”
徐子慧对林俏一直不怎么满意,一则是因为徐母刻意袒护林俏,她心生怨气,二来也是因为上次在林俏家差点儿吃了闭门羹,继而让她恼羞成怒。
“啊,啊,我知道啦!”徐子斌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他没怎么听清徐子慧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徐子慧言语里的抱怨。
徐子慧接着说道:“子斌啊,我是为你好。你说你那媳妇也忒野了,再不收收她的性子……你就……”徐子慧想说“你就等着她给你扣绿帽子吧”但又觉得这话不中听,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三姐,我和客户吃饭呢,等我回去再说行吗?俏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担待些,让我耳根子清净清净,我求求你们,让我省省心,行吗?”徐子斌有些恼怒了,才刚和林俏因为生不生孩子的问题闹得不欢而散,这边徐子慧又三番五次打电话诉说林俏的不是,他夹在两人中间是左右为难。
“我是为你好……”徐子慧还没牢骚完,那头徐子斌已经关了手机。
徐子慧站在清冷的城市大街上,她越想越觉得没劲,越往前走越觉得孤单。她想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那年,她夫妻俩好不容易从泥洼子里混到大城市来打工,后来,夫妻俩筹钱开了家小餐馆,原想能有一番作为,谁曾想刚发了点小财,他们夫妻之间就开始互相猜疑,尤其是他那个前夫,有了点小钱就和服务员眉来眼去搞暧昧。
徐子慧和那个服务员摊牌,原想给她钱打发走算了,但人家还真不吃她这一套。而自家男人是吃定了这碗饭,想过上屋外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的日子,徐子慧只得忍气吞声。
她算看透了这世道,在这个城市里举目无亲,林俏看不起她,她分析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与钱有关。
林俏趁着宾客们被台上主持人的笑话吸引的时候去了趟卫生间,拿出手机拨出徐子斌的号码,对方手机里竟然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
摁掉手机,林俏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徐子斌不回来也就算了,竟然关了手机。徐子慧跑来搅局,在众人面前奚落林俏,让她颜面尽失。想想结婚数年,聚少离多,连寻常恩爱都是奢侈的,她林俏何尝欠了徐家。
林俏越想越委屈,胸口亦闷闷的像有东西堵着,是从何时开始,生活已经变得一团糟了,而她还要撑着体面。
林俏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眼部略微红肿,但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仍然显得光彩照人,人前的林俏从来都是温润如瓷的精致,她不想让过多阴郁掩盖天赐的光芒。尽管她也曾是个贪心的小女人,曾在一念之间,想要拥有世人艳羡的幸福。
水龙头涌出的哗哗的流水卷走了她落下的泪水,难道她要的幸福就是书上所说的蔷薇的泡沫?她不信。林俏抬起头,补了补哭花了的妆容。小时候,每当她撒娇哭鼻子的时候,父亲就哄她说她是小仙女,仙女要用魔力去修补破溃的空洞。
君悦酒店521大厅里,一场精心策划的盛宴,人已经陆续散去。
欢聚之后,总有散场的时候。林俏在楼上望着林天明夫妇站在门口送别客人,她的心里涌上一股辛酸。
林俏是有些醉了,醉得都不知道最后是谁送走了她的父母,她也忘了是谁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沈小鸥为林俏解了围,又因开车不能喝酒,今日应酬亦觉疲累,走起路来感觉脚底下轻飘飘的,但她还是坚持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最后,宴会厅里只剩下了赵悦和那位和她争抢车位的风衣哥江瀚。
赵悦和沈小鸥商量,她和江瀚送林俏回家。沈小鸥站在君悦酒店大门外,看着江瀚和赵悦扶着迷迷糊糊的林俏坐上车,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晚宴上,苏静察觉到林俏在强颜欢笑。对于女儿的婚姻,她当初是拗不过林俏,只是担忧全都写在脸上了。送别林天明、苏静夫妇的路上,苏静一再嘱咐沈小鸥替她照顾林俏。看着苏静叹息着走远的背影,沈小鸥才从困意中慢慢清醒过来。
陈佳媛见朱柠柠已走,她便返回病房。秦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陈佳媛让王健先回去,她坐在秦晖床边,看着袋子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流进秦晖的身体里,秦晖侧着身子背对着陈佳媛,鼻孔里传来细微的鼾声。
夕阳慢慢移到窗上,病房里安静极了。陈佳媛不知不觉也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秦晖拥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他们还带着琪琪。佳媛跟在他们后面大声呼喊,可是,没有人回头,他们依旧有说有笑……
陈佳媛是被她手里握着的手机的振动声吵醒的,电话是李楠打来的,陈佳媛摁掉了铃声,她怕吵醒秦晖,看秦晖还在睡着,她才跑去外面给李楠回电话。
李楠来电话说,公司收到了法院传票,凯迪安公司起诉他们公司违约。陈佳媛说了句“知道了”,站在门外,思忖片刻,陈佳媛便回到了病房。
其实,秦晖并没有睡着,他听到了陈佳媛说的梦话,她在梦里呼唤女儿琪琪的名字,她的声音凄切悲愤,眼角流出一滴泪。这时,他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他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的结发妻子,她的世界很小,只有女儿和丈夫。然而,最可恨的是这个女人由内而外,竟然无可挑剔。
爱上她的时候,他爱她的完美,不爱的时候,也因为他的完美。他想他的出轨,可能与爱无关。
陈佳媛推开房门,依旧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秦晖的身子动了动,陈佳媛见秦晖醒了,把水杯递到秦晖嘴边,秦晖摇了摇头,佳媛只好把杯子放回去。
陈佳媛说:“晚上王健会来照顾你。今天周末,我把琪琪接回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陈佳媛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知道了,你走吧!”秦晖摆摆手,说道。
“对了,我已经请了律师,等你出院,我和你,还有公司合约的事,一切按法律途径解决!”陈佳媛的话语间不带一丝感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秦晖没有言语,陈佳媛见秦晖不说话,认为他已经点头默认,便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陈佳媛无比艰难地挪开脚步,但还是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流到嘴里,又咸又涩。她伸出手抹去泪滴,努力保持得体的姿态。
经过护士值班室,听到几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闲聊,“哎,你说那个文章,看着挺老实的啊!竟然出轨被拍到了,他老婆马伊俐还说什么‘且行且珍惜’,她可真够有肚量的,真是奇葩!”
“这算什么稀奇啊,不就为了博大众同情,炒作呗!”
“闹成这样,以后在一起,可怎么过啊?”
“凑和着过呗!呵呵呵!”
……
陈佳媛让李楠帮她请了律师,下周会约他见面。
无疑,医院里的针锋相对是对陈佳媛的二次伤害,陈佳媛对秦晖只有恨,恨之入骨。恨他对婚姻不忠,中途毁约。她何尝不知忍辱负重不仅于事无补,只会招致更大的侮辱。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隐忍是为了争取更多,沈小鸥不理解也就罢了。她曾寄托于佛法的救赎,却又被佛法牵制,似乎有赎不尽的罪孽。
陈佳媛打开家门,还没卸掉一身疲惫,包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你?”佳媛的听筒里传来王美莉的声音,这让佳媛感到很意外。
“你还好吗?佳媛姐!”王美莉倒是气定神闲。
“你要说什么?我没时间和你兜圈子!”陈佳媛不客气地冲着话筒吼道。
“我就是想和你澄清一些事情……”
“王美莉,你究竟几个意思?还有什么好澄清的,公司业务被你搅得一团糟,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陈佳媛打断了王美莉的话。
“我为什么?我当然为了钱,你以为我也为抢你的丈夫?我可不是自做多情的朱柠柠!”王美莉忍不住狂笑了起来,那笑声经过听筒的散播,倍觉惊悚。
“你,真卑鄙!”陈佳媛咬牙切齿地骂了出来,王美莉狂妄的笑声依然没有停下。
“斯文人,有话好说,好不好?”王美莉停止了笑,继续说道:“难道你能说你不爱钱吗?公司里百余人都等着你发工资,那些工人可只认钱不认人。对了,凯迪安公司的起诉书,你收到了吧?嗯,我算算,还有几天?到这个月底还有……五天,被人踢破门槛的感觉,想来也是不好受啊!”
“这还不是你造的孽!与那不靠谱的凯迪安公司合作,你从中谋取私利,丢下一堆账单就一走了之,你简直……”陈佳媛越说越生气,王美莉比朱柠柠还要可恨。
“是的,我承认不是好人,可你别忘了,我也是商人,我要钱。朱柠柠要爱情,所以,我们合作愉快。”王美莉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是,选择跟谁合作,我有我的原则。世事如棋,就看谁输得起!”
“王美莉,你作得还不够吗?”陈佳媛气愤地吼道。
“项羽和刘邦争天下,盖世英雄项羽虽被人景仰,但是一统天下的刘邦则更为后世尊崇,别管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这个合作里,结果说明一切。”王美莉引经据典,是想以此引诱陈佳媛成为她的俘虏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以为这就是结果了,一辈子还长着呢!”陈佳媛听得不耐烦了。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不妨考虑一下和我合作,说不定会有转机和意外!或者,绝地重生!”王美莉摊牌了,试图说服陈佳媛。
“绝地重生!”陈佳媛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
“哈哈,做人啊,光有傲骨还不够,也得有支撑你这副傲骨的资本!”
“王美莉,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你最好彻底消失!”陈佳媛忍无可忍,实在不想耗下去。
“不,不,不,我胃口大着呢!”王美莉说道:“你现在处在何种境况?说不定你将来会感谢我!周日下午,陆羽茶室三楼A座,我等你!”
王美莉对公司事务显然是了若执掌,而凯迪安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多次催促她,中止合作的全部损失将由麒源一方承担。
陈佳媛知道,本来秦晖和王美莉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商场上混,没有谁比谁更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