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以来,天公隔三差五地下雨。田园里的禾苗菜蔬沐浴着雨露滋润,长得蓬蓬勃勃。
我在田园看雨,更乐于在寂静中听雨。细雨洒落时,声音细柔,就像有情人的附耳诉说;阵雨来得迅急,哗哗啦啦地喧泻;大雨滂沱,声响浑重,气势铺天盖地。 同样是下雨,洒落在城市和乡野的声音是不同的。城市的高楼大厦,市井的车水马龙,闹市的喧闹嘈杂可以淹没雨落的声响,即便听到雨声,也没有雨落乡野那样清脆明朗。乡野是被城市化逼退到大自然的最后角落,尽可能地保留和延续了上帝创世的面貌。雨洒落在乡野,洒落在田园,自然而流畅,其声清清脆脆,没有杂音参杂。
雨水洒落,对于田园的瓦屋、树木花草、稻田菜畦,就是上天赐于的一场场洗礼。下雨了,瓦屋顶传出叮叮当当的落雨声,绿色的枝叶在风雨中沙沙作响,蛙也在稻田里时不时地呱呱鸣叫。这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韵味十足。
独自于田园静静地听雨,感悟雨声的灵性,仿佛听到了年华的淙淙流淌。雨水淙淙流淌,四季年复一年地轮回,我们的人生也走过了一个个年轮。
静听雨声,触景生情,我的记忆里再现出宋代词人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壮年听雨客舟中……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默默诵读,一番感慨涌上心头。时光滑过,岁月蹉跎,我也步入“鬓已星星”的暮年听雨人行列。少年的朦懂、青春的浪漫和激情渐行渐远,而壮年的奔波打拼、飘泊孤苦都化作或正在化作经过的风雨见过的世面。
人生于不同环境,于不同阶段,看雨听雨的感受和心态各不相同。我在田园听雨,享受着天籁的恩赐,体验着人于自然的和谐,空灵着思绪。就像雨水滋养大地,我的心灵也被雨水滋润,也被雨声激动。田园听雨,虽然不是“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但那雨声总在丝丝缕缕地入耳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