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2日,当颜永生同学传来王永长老师去世的噩耗时,不禁心里一堵,我怎么也不愿相信他会走得如此匆忙,因我所获知老师住院信息并没多少天啊,虽身在外地,但我还想着早点回去看望老师的。次日,从数百里之外赶回老家,可谁知竟是要和恩师惜别。呜呼!
八月盛夏,骄阳似火,气温高达38、9度。3日下午4时,我们几位从外地回去的同学先后抵达县城,聚到张立智同学家,然后一起前往县殡仪馆追悼老师。站立冰棺前,看到恩师那瘦骨嶙峋的遗容,我们顿时泪盈满眶,心若刀割,不忍多视。那一刻,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尊敬的老师:多年来,您与我们亦师亦友亦父亦兄,而今您却驾鹤西去,我们可是还想再听您教诲的呀!
恩师王永长,一生儒雅谦和、博学多才,是受人敬重的高中教师;毕业于早年的湖北大学,对教过或没教过的学生,只要相识,他都亲和有加,诲人不倦。记得每当春暖花开时,我们几位在外地工作的同学回到家乡,都要请王老师和我们聚一聚,就像当年聆听他讲课那样,都会为我们释疑解惑,也帮大家点拨工作、生活中的难点,他的从容、他的健谈、他的博学,无不令人折服,让人受益。在那个少书读年代,他教我们政治,却不偏执、不迷信,讲真说理,形象生动;授者可信,听者易懂,是学生们喜欢的老师,更是受人尊敬的师者。而他那富于磁性、不紧不慢的授课,娓娓道来,颇受历届学生们的拥戴。
退休之后,王老师除了帮助子女带好孙子、做好家务,稍有闲暇便陶醉于个人的写作爱好上。多年来,他坚持用钢笔写作,创作了大量的诗词歌赋、散文随笔,也写有小说。10多年前的清明时节,王永长、吴翔两位老师和谢越清等几位同学在我家小聚。叙旧、闲谈之余,聊起王老师的写作,我们一致希望他结集成书以作纪念。为帮王老师实现这一愿望,我欣然应允将王老师的手写稿整理成电子档书稿,再交由谢越清同学为之编辑付印成书。此后不久,我去王老师家,他将一大摞用档案袋装好的复印手稿交给我,令我十分感动。这些手稿是一位年近七旬老师一笔不苟地手写成文的,那是在一种什么状况下才能写出来的呀!拿到手稿后,我利用业余时间打印整理,边打印边阅读,深深被老师的文字所吸引。经过一段时间努力,一本大约20万字的书稿呈现在我面前。这部书稿率真、坦诚,充满情感,每每读到书稿中或愤懑、或快乐、或忧思、或调侃的诗文,其随性而为,情由心生,美而不妖。在《我为老师打书稿》一文中,我曾这样写道:“细细品读,用心感悟,我被老师的文字牵动着,打动着,仿佛是与老师之间的一次对话,或是重新聆听了一次老师的讲课,思想就于这边打边读中得以升华。”最终书名定为《随情录》,较好地表达了老师的文字因情而生、随情所至的思想。透过老师的诗文,让我步入老师的内心,重新认识了一个年近古稀老人的生活哲学与处世方式,这也是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的真实写照。
或许是受到老师为文的感染,正是从那时起,我已不再局限于工作中各类公文的写作,而是敲击键盘开始学写散文随笔,使之成为业余生活的一部分,并有文章陆续在报刊上发表。几年之后,我也学老师把自己积累的文稿整理成册,首先想到请王老师给我看看把把关。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认真看了,还不吝笔墨,亲笔写了一篇短文,对书名和文稿谈了个人的看法:“在他的文章中,我看到的是自然之美,和谐之美,人生之美,心灵之美!”全文言简意赅,意味深长,既是肯定,亦是鞭策,令我感动。2000年8月,当本人拙著出版时,我将王老师为我写的《愿行走的风景更美好》放到了书序中。每当读到他的文字,内心就充满了感恩之情。我想,若不是得到王老师的鼓励,很难说能有我的《行走的风景》。王老师和我,不仅是师生关系,还因书而结缘,成为我文学路上的引路人。
在恩师仙逝一周年之际,我想对王老师说,回想多年来您对学生一以贯之的关爱与帮助,我深感师恩难忘、情谊永长!您的思想、您的品格、您的为人,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您的教诲、您的点拨、您的鼓励,永远是我前行的力量!此刻,我依然在远方,祈愿您九泉之下永安!
2023年8月2日凌晨2:16初稿,8月21日23:33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