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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波:拜谒萧红故居

  • 作者:崔波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10-16 16: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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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的时候,我知道的第一个作家肯定是萧红。

      二哥上中学,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常常趾高气扬地教训我。让我为他做事,便扮出一副笑意,擦皮鞋一双,付我五分钱,到学校送雨伞,一角。有一次我辛苦服务之后,他掏遍口袋找不到钱,就拿一本书让我看,算是奖励,说是想写好作文就得看这书。虽然愤懑,我却不敢反唇,在他背后咬牙切齿一阵,怏怏去读。

      那书是萧红写的,《生死场》,好清楚地记得破旧的封面上只是黑红两种颜色,红的有些象流淌的血,觉得恐惧,怕怕地不敢翻看。犹豫了一时,终于一行一行地读,却又不甚懂得。最为至今不忘的是金枝生孩子的时候,一声声地号叫和怒骂,还有,她的孩子生下来的同时,一只母猪也哼哼地下着崽。于是知道了作家的本领,可以将生活画在小说里。那时候我就想,要是什么时候见这个叫萧红的人一面就好了。

      中国文联和国家林业局组织的作家采风活动,让我有机会去了哈尔滨。看完了镜泊湖,领略了扎龙仙境般的风姿,便想去哈尔滨三十公里外的呼兰区,拜谒仰慕已久的萧红。陪同我们采风的黄俊洋,黑龙江省林业厅野生动物保护处的,操着一口好听的东北话,嘴角上挂着自豪说,嘿,作家到黑龙江不看萧红,那才是白瞎了。

      远远望见呼兰城的时候,呼兰河也隐隐地在视野了。呼兰河是萧红生命的始终,她的文学之路,是沿着呼兰河延伸的。我回忆着《呼兰河传》里的故事,眼中的呼兰河边仿佛升腾起晚霞——在呼兰,说晚霞没有人知道,可要说火烧云,却是光屁股的孩子都晓得。“晚饭一过,火烧云就上来了。照得小孩子的脸是红的。把大白狗变成红色的狗了。红公鸡就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子,往墙根上靠,他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匹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他刚想说:“他妈的,你们也变了……”他的旁边走来了一个乘凉的人,那人说:“你老人家必要高寿,你老是金胡子了。”

      过去的呼兰县现在已经是哈尔滨的一个区,大抵是为了经济发展的缘故。大街上马路宽敞,虽无林立高楼,却也整洁,没了萧红儿时街路上的大坑,泥水里活生生地淹死着生灵,便宜着卖肉的屠户。“呼兰河城里还有一个大泥坑。下雨的时候,里面常淹死猪、鸡、猫、狗。要是赶上旱天,又时不时地有车马陷进去。”

      可惜的是,城里竟无一方指示萧红故居去处的标牌,黄俊洋也迷茫,不知所在。行走间下车恭敬地问了五次,一散步老翁,一带MP3的小青年,一卖菜中年妇女,一漂亮MM,还有一位是小卖部的红面汉子。一听说是找萧红故居,似乎都有些气壮,热情地比划着,一只手拐来拐去地告知路径,那神态觉出骄傲。

      萧红的故居在僻静的小巷,周围安静地散住着她的故乡人。低低的四合院,门额也不比别家的高。不同的是墙上镶着全国重点保护文物的牌匾,还有门头上褪了色的四个大字:萧红故居。

      进去便见宽阔,是大户人家住所的格局了。该是堂屋的地方,陈列着萧红在呼兰河生活的照片和物品,她小时候常常钻进去“探宝”,顶着密密蛛网且阴暗的小小的后房,如今挂着一把大锁,想必是怕来参观的人进去寻找纪念品。和我同去的陕西作家们认真地看着照片和萧红的遗物,神态十分庄重。我却草草浏览,抽身去了后院,想去看看她作品里常常出现的磨房。

      后院更是阔大,小路两边栽着不认识的灌木,许多粉蝶散乱地在院子里起舞。萧红说它们不好看,好看的是那些生着大花的蝴蝶。大花的蝴蝶不见了,粉蝶却忠实地还在。一只粉蝶好心地领着我来到西墙边的磨房前,走进去,觉出了里面的阴凉。很大的石磨静静地卧着,靠南屋山放着一张破旧的床,一个看不出本色的油梆子挂在墙上。我想它就是冯歪嘴子敲的那梆子吧。“磨房里边住着冯歪嘴子。冯歪嘴子打着梆子,半夜半夜地打,一夜一夜地打。冬天还稍微好一点,夏天就更打得厉害。”我抚摸着石磨,想着萧红小时候常常从厨房里偷出馒头和黑枣,拿到这里和穷孩子们分享,便无端浮现出她鲜活的面容来。

      在萧红洁白的雕像前留了影,走出故居大门,抬眼却见匾额上积下的尘土,扯开的蛛丝,原本埋怨管理不周的,可细想想,也没什么,萧红的智慧和她的平民文学思想总是尘封不住的,这就够了。

    【审核人:雨祺】

        标题:崔波:拜谒萧红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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