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任何感觉,秋天已然过去了,最近过去的一个节气是小雪,不知不觉之中,冬天的脚步已经很深了。
自从在城市里生活了之后,四季都不甚分明了,而最不分明的,我个人感觉就是秋季。在城里里,没有一望无际金灿灿的稻穗,没有像灯笼一样挂在树上的红柿子,没有漫山遍野、在秋风中傲然挺立的野菊花,所以根本感受不到秋天这个所谓丰收季节带给我们的满怀喜悦之情。
在城市里,除了银杏、梧桐之外,大多数树木都是四季常青的,所以感受不到秋风萧瑟、秋叶飘零的画面,很多时候往往是昨天穿的还是短袖、短裤,次日便要秋衣、秋裤的上身了,中间几乎都没有啥过度,而这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了。
为什么会容易悲秋?其中有一种原因可能就是看到落叶飘零、随风飞舞,联想到个人境遇,从而产生情感的共鸣,所以才会感觉到悲,进而生发出游子思乡、思妻念夫、想念父母等情绪,乃至于悲叹人生命运不济、壮志难酬的悲愤惆怅之情。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在秋天里最大的感觉就是回忆变多了,尤其是对家人的思念,其中最想念的是我奶奶,真心不敢细算,一算下来,老太太已经离开我们十七年了,而这一切,都感觉像刚过去没多久,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每到秋季的时候,都是奶奶最忙的时间,当时她年岁已大,而且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田地了,一般的农活也不需要她去干,而她天生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她就带着庄上的几个老太太一起去采摘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采来的野菊花要晾干,然后卖给来收的人,,因为几个子女的家庭负担都很重,一辈子要强惯了的奶奶也从未伸手要过,所以就自力更生地以此来赚一点零花钱,每年秋季,大概可以挣到一千来块钱。
当时的秋季,田埂边、山脚边、堰塘边等等,几个老太太在一个瘦大老人的带领下,顶着瑟瑟秋风到处采菊花便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奶奶去世之后,这几个老太太好像就没有再去采过,时至今日,这群老太太只剩下了邻居家的四奶,老太太已经90多岁,虽然背已经接近90度的驼了,但是身体还算硬朗,十一回家给女儿办满月酒,四奶还参加了酒席。可惜的是,她快认不出我了,当我喊她的时候并自我介绍时,她才意识到我是谁。
“皇帝爱长子,百姓喜幺儿”,因为我是最小孙子的缘故,从小我得到奶奶的关爱应该是最多。因为奶奶辈分高,过年来拜年的,除了酒和糖之外,都会另外给奶奶带点吃的,麻糕片、脆饼、柿饼等等,简直是丰富极了。
每次过完年,奶奶房间里都会有一大堆这些吃的,而这些小吃,大部分都进了我的肚子,因为年后开学,每逢周末回家返校的时间,奶奶都会用小塑料袋给我装一袋子,就这样,我基本上能吃到快放暑假,当时同学们都挺羡慕我家有个这么好的老奶奶,可惜因为年少,拥有时不知珍惜。
自从定居在这城市里以来,每年回老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老家里除了令我牵挂的亲人之外,还有两棵有特别意义的树,每每想起,便令我魂牵梦绕。
一棵是大门口的木瓜树,当年老爸为了给我们赚学费和生活费,在老妈生病之后,家里加工坊的生意不行的情况下,就跟着别人一起倒卖树木,当时他们收到一棵木瓜树,因为挖断根的缘故快要死了,树林的老板也不收,于是老爸干脆就背回家了,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顺手就栽在大门口左手边,挨着墙边,栽下之后也没有怎么特别的管它,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刚栽时瘦弱不堪的木瓜树长的枝繁叶茂、接近三十公分粗,每年都要结上百斤木瓜。还记得,当年没栽下多久,奶奶还站在树边拍过一张照,这张照片在姐姐前两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拍下发给了我,而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近,又那么远。
另外一棵,就是院子花坛里的石榴树,是2012年时我跟老妈亲手种下的,树苗是从后院里表爷家的树分出来的,当时我挖坑,老妈扶着树,我来埋土、浇水的,可惜的是,树种下去没有多久,老妈就匆匆地告别了这个世界,甚至都没有等到石榴树开花,现在石榴树长的已经有碗口那么粗了,但是好像不怎么结果,至今都没有吃过它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