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是个老汉,他年已古稀。满头白发,脸上也写满了沧桑。中等身材,长相普通的没有一点特点。
包地的老板见青禾年事已高,长的一点儿也不壮实,怕他干活吃不消,偷懒,磨洋工,就想探个究竟,问:
"老师傅,高寿?"
"七十五了”。
"这么大岁数还来干活?孩子们放心吗?"
"两个孩子在外边工作。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给你钱吗?”
"谁说的?我有钱。"
"那怎么还来打工啊?"
"我没有什么爱好。只爱好干活。我在家里一呆,什么也不干,人就废了。身体垮了,有钱有啥用?我干活是为了身体好。"
和老青禾的一番对话,老板更不放心了。心想,会说不如会听的,漂亮话谁都会说。他决定看着青禾老汉干活。
干活时,他指给老汉说,这根草要锄,那棵野菜也要锄。老板指挥着,老汉也不烦,也不恼。你说着,我干着。这时,紧挨着苗有棵草,老板说:"这根草也要锄。"
话音刚落,老汉挥锄就动家伙。老板觉得苗和草离的太近,一锄下去,草锄了,苗也没了。他忙喊:"我的苗!”
老板没有顾得上看草和苗的具体情况,就问:"你怎么锄下去了?"
老汉说:"不是你让我锄的吗?"
"我是让你锄草,怎么连苗都锄下来了?"
"谁说我锄苗了?"
"我看着你锄的。你还不承认。"
"老板,你看见那棵苗被我锄下来了?"
"那还用看吗?苗和草在一起,草掉了,苗不也就完了吗?"
"老板,眼见为实,你先看看,再下定语。”
老板心想,我看看就看看。我早就看你不顺眼,苗掉了,你也就不用打工了。你干活儿戏,就别怪我开除你。老板蹲下,用手扒拉苗和草。当他看见草掉了,苗还长的好好的,他奇怪了。他看着老青禾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青禾说:"老板,我是庄稼人,干了一辈子庄稼活,锄棵草还有问题吗?我不是来混工钱的。我是来干活的。我不干活,身上就不舒坦。"
老板一看挑不出青禾老汉的毛病,还落了个无趣,不好意思地看其他人干活去了。
老板检查了一会儿其他人干活情况,回头一看,青禾老汉还站着在那儿没干活。他奇怪地问:"你怎么还没干活呀?"
青禾老汉说:"俗话说得好,'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你刚才指挥着我,我知道怎么干。现在你不指挥我了,我不知道该锄哪根草,不该锄哪根草了。如果干的有什么不和心意的地方,不会惹你生气吗?"
老板知道自己刚才太不尊重人了,忙说:"老师傅,刚才是我失礼了,对不住。您老该怎么干活就怎么干吧。请原谅我的一时糊涂!"
青禾老汉说:"老板,这就对了。只有相互信任,相互尊重,人们干活心情舒畅,活才能干得又快又好。说实在的,干庄稼活,我是`老头脱泥干,撂下的活‘。`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大家听了青禾老汉一套一套的歇后语,都"哈,哈"地笑了。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笑声惊起了在地头树上栖息的鸟儿们。鸟们"扑棱棱"飞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