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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星云和三个女性(02)

  • 作者:小亮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8-10 1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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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骗婚”的喜剧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上级通知说,经过调查,同意顿星云和魏逸玲结合。

      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彭绍辉知道魏逸玲是一个心气很高的姑娘,他对一个同志面授机宜,耳语一番,这般这般。

      那个同志找到魏逸玲说:“学校放假了,咱们两个到前方部队去走走吧。”

      魏逸玲也正想排遣心中的郁闷,便随口答应了。

      她们来到前方,魏逸玲发现竟来到了顿星云的部队,心中不免疑惑,果然,晚饭时,人们突然宣布为他们举行婚礼。魏逸玲虽有些怨怼,心里还是愿意接受这出“骗婚”的喜剧的。

      正当农历闰四月,春花开了,幸福的种子播下了,他们期待着新的生活!

      顿星云、魏逸玲虽然结婚了,但都有各自的工作,仍然两地分居。在难得一见的时候,花前月下,关于人民命运的话题,相约要为人民献身的心心相印,卿卿我我,互相影响,真如曲词中唱的,好比把两个泥人打碎,再重捏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1945年11月,国民党撕毁“双十协定”,向解放区进攻。人民只有针锋相对,壮大人民力量来保卫胜利果实。主力部队东渡黄河,北进绥远。为了巩固根据地,保卫已经取得的胜利,顿星云受命将几支地方部队升级,组成吕梁军区独立四旅。

      顿星云赴任途中,打算顺道去柳林看望魏逸玲。半路上,巧遇魏逸玲正来部队看望他。两人在山沟中相遇,欣喜莫名,在当地村中留宿一夜。第二天大雨滂沱,警卫员劝他们再留住一天,等雨停后出发。顿星云看着因相逢而高高兴兴的妻子,实在不忍说立刻分别的话,但是,组建部队的任务十分紧迫,哪怕早一天,早一个小时都是好的,他向魏逸玲说:“原打算到你那里住上一天,告诉你我又有了新的任务,正巧在路上碰着了,见面了,就放心了,我这就要去部队了。”

      听了这话,魏逸玲情绪一落千丈,脸上如同天上乌云四合,眉头不展,懒得说话。顿星云拿出一本苏联小说《日日夜夜》,送到魏逸玲的眼前,说道:“这本书送给你,我好不容易向人家要来的,你读读,写得很好啊!”

      西蒙诺夫的《日日夜夜》是魏逸玲久已想得到的书,但是,她现在的心情不好,觉得这次短暂的会面,真像是白居易诗里说的:“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相思长相思,相思无限极。相思苦相思,相思损容色”。

      天堕泪,人离别。大雨中,顿星云向魏逸玲道别。魏逸玲真想给他几句重话,但看他满是歉意,陪着笑脸,实在不忍心说他,只叹了一口气,俏皮地轻轻抱怨说:“我们都成了相思‘日日夜夜’了。”

      魏逸玲看着顿星云转身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奔自己的路。

      独立四旅经过无数次大小战斗的磨练,打退了敌人进攻,巩固了根据地,生活相对稳定。

      这期间,顿星云感到生活十分充实,成天乐呵呵的。特别是每到星期六,魏逸玲和其他团以上干部的家属来到部队,就越发显得欢乐。又是周末了,天下大雪,顿星云喊警卫员说:“王金水,下大雪了,你到村外看看路好不好走。”

      王金水奇怪地问道:“旅长要出去?”

      顿星云笑骂道:“你这个蠢家伙!”

      王金水一下子开窍了,说道:“下午我到半路去接她们吧!”

      顿星云笑说:“不用不用。你刚才发蠢,现在又积极过头了。”

      傍晚时候,魏逸玲和旅、团干部的妻子们从各自单位陆续来到独立四旅的住地,顿星云和旅的干部们正在开会,看到她们来了,宣布说:“散会散会,吃了饭以后再开。”

      战争中,这种夫妻团聚的欢乐并不常有,尽管规定每个星期六可以让家属来部队,但是,常常会因为各自部队相距过远,或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这种“鹊桥会”的桥梁不通,就只有遥寄相思了。

      顿星云把魏逸玲迎进屋里,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脸,笑着疼爱地说:“下大雪,难为你走这么远的路!”

      魏逸玲一下暖到了心窝里。两地分居,这种日常的关怀、体贴都是难得的,有了困难,有了病痛,只有一个人承担和忍受,在普通人家习以为常的,对于军人夫妻,对于魏逸玲和顿星云来说,却弥足珍贵。

      晚饭以后,顿星云对魏逸玲和其他同志的爱人说:“家属同志们……”

      不等他往下说,女同志齐声抗议:“难听难听,什么‘家属’?”

      顿星云索性说道:“那好,可爱的老婆们!”

      “难听,更难听!你小心呵,小心‘三八’妇女节斗争你!”

      顿星云连忙说:“好,改个称呼。尊敬的女同志们,我们还有点重要事情要研究,委屈你们暂时避一避。”

      战争期间,首长住屋就是会议室,别无其他房屋,只好避让。参谋长的爱人说:“那把我们安排在哪里?”

      顿星云说:“委屈你们了,请到老乡的柴屋里暂时呆一会儿吧。”

      柴屋是山西老乡堆放柴禾、杂物的小屋,不住人,不生火,冷如冰窖。开始,女同志们还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可是,半夜了,北风越刮越紧,雪下得越来越大,在柴屋里更难安身了,可是,顿星云他们的会还没有开完,魏逸玲隐约听到顿星云那熟悉的大嗓门,看来,会议中有了不同意见,正争执不下。其他女同志也都互相望望,担心地听着从会上传来的声音。

      魏逸玲笑笑说道:“这些个人,都是大嗓门,一个赛一个!”

      她这一说,紧张气氛缓和了。

      顿星云和其他男同志来到柴屋时,只见这些可爱的女同志都拥着棉衣,缩成一团睡着了。顿星云心中涌起无限怜惜、疼爱之情,他轻轻叫醒她们,连声说:“对不起大家了,你们走了一天,又让你们半夜里挨冻,明天给大家改善伙食,打打‘牙祭’!”

      女同志齐声说:“顿旅长说话要算数呵!”

      顿星云连连点头说:“会散了,请各回屋休息吧。”

      回到屋里,顿星云仔细端详魏逸玲,怜爱地说道:“你瘦了!”

      魏逸玲瞟了他一眼说:“还说呢,你闯了祸你知道不知道?”

      顿星云摸不着头脑,问道:“我闯什么祸了?”

      魏逸玲说:“你要当爸爸了!”

      顿星云大喜过望,拥着魏逸玲连连说:“太好了,太高兴了!”

      魏逸玲却发愁说:“孩子生下来怎么办?怎么养呀?”

      顿星云略一思忖,严肃地说道:“如果是儿子,那就寄在老乡家里养;如果是女儿,我的意见是要自己带!女孩子娇,怕别人带不好。”

      魏逸玲感动了,她真高兴顿星云一反常人的重男轻女,如此看重女娃!她也为他的细心感到格外温暖。

      一年后,顿星云和魏逸玲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儿,他们为她取名“云云”。

      难忘塬上情

      西北野战军攻打山西运城,拔掉敌军在晋南的最后战略据点。顿星云带领部队担任主攻,扫清外围后,连续两次发起攻击,也没有打开敌人坚兵据守的运城。第三次坑道爆破成功,攻入运城,全歼敌人。

      在顿星云带领部队苦战攻坚的时候,魏逸玲在绛州龙泉村一个农家土屋里,为第二个孩子出生备受煎熬。一对老年夫妇陪着她,没料想孩子难产,没有医生,没有药物,只有老太太的旧式接生经验。她要魏逸玲沿着土炕不断爬走,魏逸玲痛不欲生,孩子也没有生下来。老太太最后要魏逸玲爬到土炕中央,她用腿猛劲一顶,孩子出生了。婴儿全身青紫,狠打了一巴掌,才“哇”的大哭一声,活了过来。

      运城战斗结束,顿星云才大声豪气地说:“该去看看儿子了!”

      顿星云和警卫班乘一辆缴获的美国十轮大卡车,经过多方寻找,才来到龙泉村魏逸玲住处,一进门便说:“真难找,真难找。”

      房东大娘赶忙去借面赶做面条。

      顿星云抱起云云,亲着女儿的脸蛋,俯身下去要亲新生的儿子,还没等亲着,便一歪身子,抱着女儿睡着了。

      房东大娘端来面汤时,顿星云已经鼾声如雷了。

      魏逸玲仔细看顿星云,只见他胡子拉茬,浑身灰土,像是从土堆里滚过来的。她知道仗一定打得很苦,不忍心叫醒他。

      顿星云足睡了整整一夜,当天明时的第一束光亮照到他脸上时,便一下坐了起来,大声问道:“天亮了?几点了?”

      长期紧张的战斗生活,使他每每在拂晓时自动醒来。

      顿星云听魏逸玲讲述难产的经过,他动情地拍拍她,算是抚慰。他看看儿子,不由地叫了声“蛮子!”这就成了这个孩子的小名。

      飞雪迎春,1948年来到了。

      党中央号召“全国大反攻,打倒蒋介石”!

      西北野战军决定向南推进,胡宗南在壶梯山集结重兵,利用险要阻止我军南下。

      顿星云带领部队攻打壶梯山核心阵地,激战中,一个战士被敌人炮弹炸伤了大腿,流血过多,抬下阵地时牺牲了。顿星云正好赶到那里,医生告诉他说:由于没有自救的经验,受伤之初没掐紧大腿根部及时止血,实在可惜。顿星云记在心里,连夜要求各部队注意学习自救常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攻下壶梯山,敌军撤逃,我军乘胜追击,合力攻击王村镇。

      战斗中,顿星云又来到最前面的部队,组织指挥。敌人疯狂反扑,独四旅的正面如被突破,大部敌军将会脱逃。形势危急,旅参谋长马森和担任主攻的团长喊道:“旅长,你往后撤一撤!”

      顿星云不理。

      团长说:“你还不放心我们吗?”

      顿星云大声回答说:“你打你的,不要管我。”

      团长生气说:“你在这里,我们怎么指挥?!我们怎么打仗?!”

      顿星云摸摸脑袋,歉意地嘻嘻笑了,连声说:“我这就走。”话音未落,一颗枪弹飞来,把顿星云打倒在地。他觉得右大腿断了,血流如注。他记起了昨天那个战士牺牲的教训,自己用手死死掐住大腿根部止血。马森一见顿星云负伤了,立即背起他往后撤,一面大声呼唤卫生员和军医。顿星云在他背上急道:“你不要管我,好好照看部队!”

      马森哪里听他的,背着他急跑,只想一步就跨到包扎所。

      马森一路小跑,顿星云感到颠簸奔腾,腿部在大出血,向马森说:“你把我放下!”

      马森说:“旅长,我一定要救你!”说着跑得更快了。

      顿星云着急地说:“你要救我,就马上把我放下!”

      马森还是没有领会顿星云的意思,跑得更快了。

      顿星云急得没法,张口在马森肩膀上咬了一口,大声喊道:“快把我放下,把我放平!”说罢便昏迷过去了。

      这时,马森已经把他背到了一个土坎下,避开了敌人的射击。军医也赶来了,只见顿星云一边臀部被炸飞了一半,大腿严重炸伤,血肉模糊一片,几处血管都炸坏了,鲜血汩汩地流淌,顿星云虽在昏迷中,仍然用手死死掐住大腿,才没有失血过多。军医紧急包扎止血。用力去掰顿星云掐住大腿的手,怎么也掰不开。军医赞叹说:“幸亏旅长自己掐住大腿,止住了大出血,保了一条命!”

      敌人被打垮了。

      顿星云生命垂危。

      一间农家屋子,架起一张门板,顶上扯起一块白床单,便是手术室了。医生给顿星云紧急施行手术,接上没有完全打断的血管,使他暂时摆脱了死神的魔掌。医生们看着他的伤势,个个都摇头说:“我们尽力抢救他的生命吧,他的腿是难保了。”

      彭德怀听了汇报,下了一道死命令:“第一要人,一定要救活顿星云;第二还要腿,要把顿星云的腿给他保住!”

      这时,魏逸玲在绛州的一所学校担任师范班主任,身边带着女儿云云和出生不久的男孩蛮子。她刚在这里安顿下来,打算好好办师范,做出一番成绩。前线传来顿星云负伤的消息,她坐立不安了,但是,还没有想到会有多么严重。没有几天,王震司令员派人送来一封亲笔信,信中说:打钟松,他和顿星云都负伤了,他的伤很轻,顿星云的伤势却很重,请她立即赶到前线去。

      几年在一起生活,魏逸玲了解顿星云,这回情况一定是十分严重,考虑到将要照顾负伤的丈夫,她只带着女儿云云往前线赶去。她知道顿星云为儿子的出生感到骄傲,有一次和同志们打扑克输了,把牌一撂,豪气地说:“我输了,我的儿子会赢你们的!”但儿子太小,不能带去。

      日夜兼程,魏逸玲赶到了前线,一看顿星云,大吃一惊。

      顿星云躺在病床上,瞪着两只眼睛,已经不能说话,两只眼睛里也没有光彩,但看得出他在忍受伤痛的煎熬,万分痛苦。

      魏逸玲只觉得脑子一下子空了,人也傻了,她真怕他就此死去,再也不能看看他的女儿,看看他的儿子!

      朦胧之中,凭着心灵感应,顿星云悟到亲人来到了身边,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魏逸玲捕捉到顿星云眼珠瞬间的转动,连忙把云云举到他的眼前,她看见顿星云眼里有了一丝笑慰,她禁不住要为顿星云一哭,但她仿佛看见了顿星云不以为然的目光。自从同顿星云相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顿星云流眼泪。她认为他的心很硬!他的心很坚强!她向顿星云说道:“我们来了,我和云云来了,蛮子留在后方,托给一个同志照看,你放心吧!你好好养伤……”说着说着,她赶紧把脸背过去。

      医生们倾全力抢救,顿星云终于脱离了危险,生命保住了。医生们认为这是一个奇迹。但是,腿的命运不容乐观。

      伤痛使顿星云不能入睡,日夜不能合眼,痛苦不堪。但是,他忍受巨痛,配合医生一次一次手术。一块被薄膜包裹着,带有新鲜泥土的弹片被取出来,又一块弹片被取了出来。每一次手术都要用很长的时间,每次手术回来,都昏迷不省人事。夜晚醒来,不断地呕吐,痛苦万分。

      七月流火,天气炎热,加重了伤痛的折磨,顿星云睡在门板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顽强地同伤病作斗争,痛得浑身是汗,痛得浑身发抖,连哼都不哼一声。医生实在忍不住了,给他注射一支从战场上缴获的美国吗啡,但也只能使顿星云减轻几分钟的痛苦。夜深人静的时候,顿星云才背着医生,紧紧抓住魏逸玲的手,痛苦不堪地说:“锯掉吧,锯掉吧,让他们把腿锯掉吧,我实在疼得受不了啦!”

      魏逸玲感同身受,她紧紧抓住顿星云的手,轻轻说道:“你的腿不属于你,属于组织,属于战争!要是我能代替你,那就叫他们锯我的腿吧!”

      从此,顿星云再也不提锯腿了。

      几次手术过后,顿星云的腿无需截断了,这是又一个奇迹。只是一些弹片,一直深深地嵌在大腿根部骨头上,在以后的几十年里,每当阴雨潮湿,便给他带来无穷的痛苦。

      顿星云出院了,医生嘱咐说:“至少要休养两到三年,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王震也在附近养伤,一天,派人来说,要顿星云去他那里听戏。警卫员用门板抬着顿星云来到王震住的地方,听罢演唱,留住吃午饭,顿星云因为伤口疼痛,不能上桌吃饭,他怕扫了大家的兴,便要魏逸玲先去吃饭。魏逸玲见他一个人躺在架起来的门板上很不放心,反复问道:“你一个人行吗?你一个人真的能行?”

      顿星云笑着说:“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行的?”

      大家热热闹闹吃饭的时候,顿星云想要翻身,不愿打扰别人,也想自己试试恢复得如何,强忍着剧痛翻转身子,谁知用力过大,一下子摔到了地下。魏逸玲人在饭桌上,心却在顿星云身上,她第一个听到“扑通”一声,赶紧跑过来,只见他摔在地上,已经昏迷了。她立刻掐住他的人中,医生及时赶来注射强心剂,才又缓过来。顿星云醒来后,歉意地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大家了,没有让你们吃好饭!”

      王震可没客气,骂道:“伤没有好利索,硬逞强!为什么不叫人来帮你翻身?万一摔个好歹,看我不收拾你!”

      顿星云调皮地笑着说:“就是怕你‘收拾’,我才轻轻地摔一下,何必大惊小怪哩。”

      伏天里,伤腿打着石膏,里面发炎,生了虱子,又痒又疼,顿星云忍不住就用拐杖去捅。医生们决定拆除石膏,伤口倒愈合得快些。

      夏去冬来,顿星云身体逐渐恢复。

      快过春节了,漫天大雪。深夜里,只听外面有人叫门。顿星云对魏逸玲说:“快去开门,是王胡子,王震叫门。这么晚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吧?赶快去请他进来。”

      王震披一身雪,走进来看了看顿星云,顿星云眼睛随他转,问道:“司令员,有什么事吧?”

      王震却连连说:“没有事,没有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有什么事!”

      顿星云说:“不对,肯定有事!”

      王震也说:“没事,真的没事。”

      王震临走的时候,说道:“他们给我弄了几条鱼,明日到我那里吃鱼。”说罢,就匆匆走了。

      顿星云对魏逸玲说:“王胡子有话没有说。他肯定有话要说,可是没有说,王胡子向来不是这样的呀?怕是有什么大事。”

      两人猜了好久,也理不出个头绪,顿星云说:“算了,不猜了,他明天不是叫我去吃鱼吗,我当面问他!”

      第二天,顿星云拄着拐杖,由警卫员扶着来到王震的住处,一进门他就冲王震喊道:“王胡子,你昨天晚上吞吞吐吐的,害得我一夜没有睡好觉,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震笑骂道:“你这鬼家伙!我是有话要跟你说,但一看你那鬼样子,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没有好意思提了。”

      顿星云立时严肃起来,说道:“司令员,有什么任务,你就下命令吧。”

      王震说:“吃鱼吃鱼,一边吃,一边说。”

      顿星云坚持说:“你不先说明白,吃鱼也不香呀!”

      王震这才说道:“全国就要解放了,西北野战军改叫第一野战军,我们二纵改叫二军,我还兼军长,郭鹏当副军长,党委的意思是让你也当副军长。我们所担心的,是你的伤怎么样了?医生的意见是要养两三年,不能全听,但至少也得让你养一年吧,可是任务又不等人。党委要我先征求你个人的意见再定。你要是觉得身体吃不消,就不要免强,千万不要为难。”

      顿星云站起身来,敲敲右腿说:“我的伤基本上好了,没有问题。党委要我干什么,我一定服从。打了十几年,不就盼着全国解放吗?就是舍了这条腿,换来全国解放,换来全国人民解放,也值了!再说,要不趁着机会多打几仗,以后就是想打,怕也没有机会打了。”

      顿星云从身负重伤,到受命担任副军长,养伤不过半年。

      顿星云回到住处,魏逸玲问道:“王胡子找你有什么事?”

      顿星云说:“打仗,打马家军,进新疆!”说罢,一叠连声催促整顿行装。

      (未完待续/连载02)

    【审核人:站长】

        标题:顿星云和三个女性(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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