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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艳 | 散文:写给儿子的十八岁

  • 作者:刘伟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6-09 18:2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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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亲爱的儿子;十八年前的那个傍晚,你响亮的一声啼哭,来到这个世界。你浑身红嫩嫩的,头发黑亮亮的,一对大眼睛滴溜溜的望望左望望右。你是在望这个世界!你好像对眼前的世界不太满意。于是,你哇的一声,又大声啼哭开来。尽管我刚被输了400CC的血,已虚弱的睁不开眼,可听到你的哭声,我焦急的不得了,央求医生把你抱到我的身边。真是母子连心,当你在我身边睡一下,你就不哭了,还把小手伸出来,摸着自己的脸。大家都笑了,说儿子肯定是心疼妈流了这么多的血。

      有了你,我的全部就是你。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超过十分钟。我看见你熟睡的样子,真是陶醉了。我一直盯着你看,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好长时间。但是,当我看到你熟睡不动时,心里很担心你有没有呼吸。我就凑近你的小脸,听你有没有呼吸,又用手指轻轻的将你的小嘴扒一扒,看着你的小嘴噘一噘,嗒一下,确定你是鲜活的。宝贝儿子,你定是上帝赐给我的一颗夜明珠,我小心翼翼的捧你在手心里,你的光将我环绕着。从此,你的妈妈----我鲜亮了。

      你的小脚真小,我握在手里只有我手掌的三分之二,你的小手总是握着一个小拳头,时而又把右手的食指或大拇指放在嘴里吮吸着,你浑身都是粉嫩嫩的,让人不忍去触碰一下。我给你穿着最柔软的小棉衣,用一块小棉帕每天给你洗几次澡,让你小小的,粉嫩的身体不受一丁点污染,出现一点点瑕疵。可是,你到底还是生病了,并且接二连三的病。六个月大时,你感染上了秋季腹泻,拉了一天肚子就严重脱水,前头壳明显凹下去,无神无力的,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绵羊窝在妈妈的怀里。我立即抱你去中心医院,医生一看你就直接开了入院单。此时,妈妈不是简单地心疼你了。妈妈一直抱着你,眼睛没有从你的小小身体上移开过。妈妈害怕极了,害怕你闭了眼睛就不睁开;害怕你再也不喝奶;害怕你的手指再不会放口里吮吸;害怕你的脚再不会登来登去。打点滴时,你姥姥把点滴瓶子用一个撑衣杆举着,我小心翼翼地抱着你,在中心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走动着。我和你姥姥就这样来回走动了大半夜,眼睛没有从你身上移开过。住了四天院,你终于可以出院了。痊愈后,你又可以喝一瓶奶,逗一逗就笑的模样跟之前一样。可是过了一个星期,你又因咳嗽住进中医院。看到你一次次咳的小脸都涨得通红发紫,刚喝的奶全部吐出来,我急得跑到医生办公室大哭,求医生想办法让你不咳。医生们一边安慰我,一边商讨治疗策略。一天一夜后,咳出很多痰,你的症状明显好转。医生说你体质太差,前面秋季腹泻对你造成的伤害还没有恢愎,同时也说妈妈没有照顾好你。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由于我的疏忽,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啊。

      时间过得好慢却又太快,你已经一岁了。可是,你却不会走路,只会爬,并且爬得非常快。你这种爬行完全是跟四肢动物的小狗娃一个样,看到想要的东西和想去的地方时,手脚配合的利索默契,小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快爬过去,真是让人感觉你这娃是不是就一爬行动物。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姥姥正在哄你睡觉。当你看见妈妈时,立即从姥姥怀里挣脱到地上,咚咚地飞快地爬到我面前,扑在我的脚上,抱着我的小腿,扬着头哇哇地叫,妈---妈---妈。儿子,妈妈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晚上,你爬向我的那一瞬间。你仰着头,眼睛热烈的望着妈妈,你眼里渴望的,只有妈妈的抱。你有一天没有见到妈妈了。所有的劳累和不愉快都被你这个小精灵融化。在今后的日子里,妈妈不再有苦与累。因为,我有你----我的儿子。生活就是非常简单,有了幸福的源泉,每天就是幸福的。

      两岁半,你必须上幼儿园了。因为,你没有专人看护,必须交给幼稚园,请老师带你玩,照顾你吃饭。尽管刚开始两天,你撕心裂肺的哭,但是三天后你就完全适应幼儿园的生活。每个老师都喜欢活沷可爱的你,记得你在幼儿园过第一个儿童节的样子。老师把一件顶大的黄色T衫罩在你身上,你就像一小和尚一样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小脸被涂的红红的,你高兴的手舞足蹈,与身边的小伙伴一下扮鬼脸,一下哈哈大笑。你的笑感染了我们一群妈妈,大家都问,那是谁家儿子,太可爱了!

      幼儿园阶段是人生最无忧无虑的时期。可是,妈妈的能力实在有限,不能每天到幼儿园门口,让你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扑进我的怀里。而是让你每天坐一个多小时的校车,在市区转一个多小时后才把你接下车。因为,家里没有人接你,我只能让幼儿园把你送到我单位。其实我单位离幼儿园很近,你应该是第一个下车的。但如果你第一下车到我单位,就太早了,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妈妈只能让你跟司机一起把所有的小朋友送回家再下车找妈妈。儿子,你没有怪妈妈,而是天天跟司机爷爷聊天,说喜欢坐爷爷的车,硬是把师傅哄得每天舍不得你下车。你的乐观,风趣善于与人沟通大概从那时就开始滋养。

      上小学你已经表现出了超常的社交公关能力,喜欢跟同学玩成一片,班上每一个同学都是你的好朋友,还总是说班主任像妈妈一样。在上一二年级时,没有人接你放学,我把你身上挂一把钥匙。可你还是太小了,不知道有多少把钥匙被弄丢,放学后不能进家门就在楼底下等着妈妈下班。不知道多少回看见你坐在楼底下那个石礅上,落寞的望着妈妈下班的路,妈妈的心总是沉到心底。要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时候,作业都做完了,在家里快乐的玩耍,而你却在这石礅上默默地等妈妈下班。到了三年级,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再也没有弄丢钥匙,还可以放学了自己背着书包坐公交车去上跆拳道班。你放学后到小伙伴家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在楼前楼后疯玩。你已经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孩子。你酷爱拼接,一盒乐高积木你几十分钟就拼好。只要是拼东西,你马上就沉浸其中,专注的不受任何惊忧。所以,六七岁你就可以帮我修理家里的坏了的东西,同时,也拆了不计其数的东西,家里的遥控器不知道坏掉多少个。

      那时,你在班级大力宣传你妈是做婚礼中心,做酒席的。同学的哥哥结婚到我任职的酒店里办,你还与女同学一起做婚礼的花童。好几个同学过十岁生日宴都到我们酒店里办宴席。在我工作的酒店,你与我的每一个同事都混得熟,走到哪都有糖果往你里口袋装。我想,这一切都与你懂礼貌,活沷有关。你见着不同年龄的人喊哥哥,姐姐,阿姨,叔叔。

      生活有太多的艰幸和苦难,这些都让我们成长,也总是在找一切化解艰难的办法。幼儿园和小学最大的困难就是家里没有专人来照顾你的生活,每天接你放学。在那幢老楼房下,在放学的路上,在暗然的黄昏里,常有我儿背着一个大书包,孤独而弱小的身影。妈妈把心酸藏在心里,总是问你今天开不开心,有没有最快乐的事。你却问我;“妈妈,你为什么每天问我开不开心?”儿子,妈妈不能给予你最好的生活条件,让你受了生活的苦。妈妈更怕你幼小的心灵蒙有对生活的不悦啊!事实,你并没有觉得生活有什么不妥,孤独是少有,是暂时的。你总会在你自己的小世界里欢笑,开心地玩耍。你说;那个同学妈妈做的手撕鸡好吃,那个同学的爸爸特别爱讲小时候的故事,那个同学爸妈带你们去爬山了,今天又有好几个同学来家里拼积木,就你拼的最快最好……你的小世界只有美好!我的儿子,你每天都在快乐地成长。你让我宽心地明白,我们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妥!

      转眼间你该上初中了。因小时候的不易,我跟你爸就商量多花学费,把你送进私立中学。这是我们一生里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原以为可以让你无忧无虑的在学校学习,没有外界干扰,并解决生活上的一切困难。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得其反;任课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精暴的体育老师当班主任,你已完全不适应学校的生活。当我发现这学校有很严重的问题时,一切都已来不及。因为学籍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转学校。(后来才发现班上很多孩子都有同样的问题,好在这所学校现在已经停办了)初二下学期,你开始了叛逆期。叛逆期的孩子眼中没有长辈,父母是天下最卑微的人!本来长期住校已经阻隔了我们的沟通,再加上这样的变形学校,你完全就像斗牛一样。每周回家就对我们吼道;你们父母为了自己,把我遗弃在那个破学校里,我像个孤儿一样。每每遇到你这样咆哮,我的心跟刀绞一样,真是一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没有了办法,我们只能煎熬,等到初中毕业离开这所鬼学校。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也始终有一颗热情善良的心。有一位数学老师犯了很严重的病,你回家对我说的好伤感,眼泪都出来了。后来的语文老师,你又说像妈妈一样,还有一位赫老师,一直对你很照顾,离开两年多了,你还说要去看赫老师。儿子,无论身处何种环境,你都有幸遇到良人,这是你的福气,也将会是你一辈子的福气。

      到今天,你已基本完成你高职的学习生涯。非常庆幸,你并没有因为没有考上高中而放弃自己。看着你一天天进步,我逐渐松一口气。三年时间,你一直任班长,得到优秀学生干部荣誉,励志好青年榜样称号等,我知道你已经在心里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奋斗方向。

      有一天,你网购收到一箱早餐面包,当时你很想偿一偿。我问你怎么不打开偿一个,你说,这是跟同学合买的,误邮回家了,只能回到学校,跟同学一起打开,不然对同学不公平。我当时愣住了!儿子你确实已经长大了,很多时候,你已经超越了妈妈。有时开车送你去学校,在去学校的公交车站路段,你总是叮嘱我开慢点,你则从车窗里搜寻等公交车的同学。所以,我像一网约车司机一样,常常拉好几个学生去你学校。热情善良依然是你的天性!你喜欢动漫,对于游戏,你的拼了命的爱,你具备所有你这个年纪男孩的一切秉性。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做你自己爱的事情;出门之前把自己收拾的清爽整洁,而房间却乱得跟猪圈一样;你爱跟我谈怎么做生意,你说你不喜欢马云但喜欢马化腾等等。你在高职的第一个寒假,奔跑在寒冬的餐厅里,打了一个月的工,买了自己心仪很久的手机。在电子厂打暑假工,你头发上,手上都粘满了锡䯧,放假休息回家一直跟我谈厂里的趣事,却没有说流水线的累。那个暑假,你赚回了你心仪的笔记本。儿子,此时的你能吃苦,已经远远超越了妈妈。几十岁的我从来没有坐过流水线,也根本做不了这样的活,可你硬是坚持了近两个月。今年的暑假快来了,你已做好规划,去连锁超市做售货员,赚钱的同时学习商业。下半年就进入大专做一名大学生,专心学习,一定考上本科。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你十八岁了。这十八年里,妈妈只做了应该做的。我只是一位平凡的母亲,只能给心爱的儿子一个平凡温暖、健康健全的家。而你,在平凡的世界里,一直没有平庸,如一株小树苗,在阳光雨露沃土的滋养下,肆意生长!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杨小艳 | 散文:写给儿子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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