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立春时节（外二首）

在冀西北
春天还裹着冷风
间或飘着雪花
静寂的田野冬眠未休
屋后光秃的杨树上
花喜鹊偶尔在巢外张望
季节与时令的错位
在这里感受不到春暖花开的繁茂
就像解封不久的疫情
一时还离不开口罩

但毕竟不是冬天了
太阳延长了逗留的时间
南屋的暗冰也慢慢消融
吹在脸上的风不再刺骨
出门运动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桃树、杏树和苹果树
兴奋地摇摆着枝条


毫无疑问
它们和春天的约会
仅仅是延期而已
冲动的眼泪






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
只记得小时候
为了争抢剩饭充饥
兄弟几个争争吵吵
眼泪常常就着冷饭咽进肚里

长大后，倔强的脾气
和柔顺的性恪
矛盾地统一在一起
不论艰难或者困苦
或者丟失爱情
甚至父亲离世
从未流过眼泪

就在昨天
母亲执意用低保钱
给我过生日买了啤酒
那一瞬，我再也忍不住
内心的河喷涌而出
我纳闷
原来眼泪也会冲动
只是需要找个发泄的机会
像个孩子






小时候睡到半夜
经常被母亲摇醒
迷恍中嘴里塞了颗糖
或在枕头下摸出个红枣
这些小惊喜
伴我度过了荒年

如今母亲年迈
夜里偶尔口干舌燥
我便在她的枕边放个盘
里面有香蕉、葡萄和山楂片
她熟睡的样子
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