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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喜平:云雾太行山

  • 作者:李喜平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4-29 16:3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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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列子《汤问》: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冀州:古地名,包括现在河北省,山西省,河南省黄河以北,辽宁省辽河以西的地区。河阳:黄河北岸。

      济源,愚公故里,黄河北岸,河南省西北部,西与山西省接壤。西部、南部山区属王屋山,北部山区属太行山。

      水洪池,河南省济源市思礼镇的一个小村庄,在太行山上。离市区二十多公里,海拔1400多米。这里有几颗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栎树,去年秋天来时,老栎树枝繁叶茂,遮蔽了好大一片天空。

      周六是3月12日,植树节。原打算约上几个好友到水洪池,看看那几颗几百年的古栎树。看看树枝发芽了没有,树身变绿了没有。也想知道,山坡上的野花有哪些开了,山坡背阴处的冰雪消完了没有。因为周六下雨,水洪池之行改在了星期天。

      星期天的早晨,气象局发布大雾黄色预警。隔窗看看窗外的天空,看看门外的黄河大道。有雾,淡淡的,路上行驶的车辆似乎都没有放慢速度。我们一行没有犹豫,按原计划驱车前往水洪池。

      车过山脚下的郑坪村,再往前走,路弯、坡陡,雾也大了,视线不足二十米。犹犹豫豫,且走且探,小心翼翼。这时,后车打来电话,商量着是继续前行还是原路返回。找个路稍宽的地方停下车,下车驻足。

      有人站在路边看雾,有人往前探路。雾中的山林神秘,雾中的小溪安详。雾中的梅花,若隐若现。雾中的树木似见非见。黄黄的连翘,枝头上挂着几串金铃铛,那铃铛的喇叭口灌满了雾气,边缘有一滴欲落的雾珠。忽然,一只惊鸟,慌慌张张向上飞,蹬落了树上的团雾,搅动了山谷的静寂。

      浓雾把山岚笼罩的严严实实,浓雾把山谷浇灌的满满当当。我们看不见远处的路、近处的树,我们看不清坡上的梅花、沟底的溪流。周围是升腾的水汽,抓一把,湿漉漉的,洇湿了睫毛,弄皱了衣衫。满眼是流动的云雾,忽而向上、忽而向下,忽而向前、忽而向后。我们不知何时雾才能收,我们也不知再往上走雾是浓还是淡,我们不知道雾中的水洪池会不会美的一塌糊涂。

      等了一会,雾还是那样大。或许往上走,雾会小一些吧。不是说,雾山不雾川,雾川不雾山。但山和川紧密相连,雾能分得清吗?川中的樱花、李花、玉兰花、桃花早已竞相开放,水洪池虽然海拔高、温度低,咋也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了吧?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在几个激进分子的蛊惑下,我们打消了返回去的念头,继续向水洪池进发。

      山路依然曲曲弯弯,坡道依然大起大落。大雾中,车子缓慢爬行。车窗外,一片白茫茫。除了白还是白,不见山不见树。偶有鸟鸣,更彰显了山雾的迷离。忽然,车子冲上一个高台,冲出浓雾,视野开阔了。向右下方看,白茫茫一片,那是云海。刚才的雾就是现在看到的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许多时候,跳出风景才能看到风景。

      再往上,我们来到了观景台,观景台是水洪池开辟为“愚公移山干部学院教学实践基地”后建起来的。观景台是人工打造的一个平台,二十米见方,钢架结构,有围栏有底板,就像是一艘船的甲板。这甲板探身在空谷之上。在观景台既能看到水洪池人,全村老少齐动员,靠双手、靠简单的工具,持续十年,修的十公里山路(遗迹),还能看到,今天现代化修通的高等级盘山公路,也能看到太行山如万仙开会的秀丽的奇峰峻岭。

      晴日里,能看到远处的山、远处的树、远处之字形的山路,蛇行在山梁上的车子。看对面的山峰,高低错落,山形俊美,云雾缭绕,如万仙开会,像群峰选秀。看来时的路,曲折盘旋,淹没在苍松翠柏、晨雾轻绕中。听布谷声声,溪流淙淙,山风吹来松涛阵阵。

      今天在观景台看到的,只是一片白。往下看,白茫茫一片;往前看,雾蒙蒙一团。远处的山峰只有一点露在云雾的上面,把天的白和云的白分开。站在观景台上看云,看到的是云海。C形的山峰圈住一个几十平方公里的云雾。云海就像一个巨大的铁锅里做成了一个超级大的棉花糖,也象是谁在寒冷的冬天里掀开了大蒸锅。是我们误闯了谁的汗蒸房,还是谁把干冰撒满山谷和山梁。锅中的棉花糖在卷丝,锅中水蒸汽在荡漾。那云雾,时涨时消;那山峰,时大时小;那山谷,时深时浅。我知道,云里有我们来时的路,云里有挺拔的树,云里有黄黄的连翘花,云里有奔跑的小松鼠。

      我们被云海惊到了。有惊叫的,有浅笑的。有沉思的,有拍照的。有人在不同地方取景拍照,有人在前后左右看云。那流动的云雾,拍不出效果,就来个视频、弄个抖音。

      观景台上有几个比我们早到的年轻人。一男一女在拍抖音,练瑜伽的女子倒立在围栏边上,一身红色的瑜伽服点缀在背后茫茫的云海上。忽然,那女子翻过栏杆,站立在观景台的边沿,画面中她身后的云海,无边无际,徐徐飘动。拿手机拍照的男子,口中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我猜,他们正在玩直播,把美丽的云海放在云端,向亲爱的粉丝分享太行山的云雾美。有四个人在玩无人机,一个无人机正在起飞,一个无人机正在云端拍照。无人机升起来,往云海里走了,我也想站在云端看云海。这里有雾,不远处的王屋山也会有雾吧?水洪池和王屋山都是仙仙的,春节时那是谁说想到王屋山看云海?

      三十年前,年轻的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徒步登上了王屋山。当时,没有天坛神路,没有景区大门,没有缆车。早上,在商业城南门坐公交,约九点多到阳台宫。游了阳台宫,为了省景区门票,我们从后山绕过去,攀登天坛峰。我、成勋、东亮、国全,经历四个多小时的攀爬,傍晚时分到的天坛极顶。晚饭吃的是护林员做的粗粮蒸馍,晚上就住在当作瞭望塔的小楼上。第二天早上,看黄河、看日出,中途淋雨,回来后上了几次场儿想写个游记,因水平问题总不能成,遗憾、遗憾。

      虽然后来又多次造访王屋山,但是再也没有徒步全程登上王屋山。四五次上天坛极顶,都是坐缆车上的。第一次登山,哪里有路。踩着牛羊的蹄印,拽着荆条树枝,天下着小雨,我穿着拖鞋,后面的兄弟们一直给我拾拖鞋。走啊走,一直到不了山顶,几次想折回都因为以为快到终点而坚持,如果知道那么远、那么艰辛,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登顶。从上午到下午,雨水和汗水把衣衫弄湿了几遍。从山脚到山顶,穿过了雨、穿过了云,走过娃娃崖、攀过日景峰,跨过南天门、登顶天坛顶。忘不了,那一轮喷薄的日出,那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那山高人为峰的情怀。

      最难忘的是,王屋山的云雾。那天的中午时分,正在树林中穿行,忽然一团一团的白雾徐徐的出现在眼前,从来没有见过这阵仗,我们一时被惊呆了。那云雾如同埋伏在树林里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包抄过来。很快,我们被团团围住,淹没在浓浓的云雾之中。先是惊恐,继而坦然,然后惊喜,留下永久记忆,不时甜甜回味。原来我们是驾了云,成了腾云驾雾的神仙。

      雾也好云也罢,都是升腾的水。从自然科学的角度来说,雾是水蒸汽夜化形成的的小水滴。水蒸气是无色、无味、无形的气体,不遮挡太阳光。因为不反射太阳光,通常情况下我们看不到水蒸气。我们看到的水蒸气实际上是,水蒸气液化形成的无数个很小很小的小水珠。小水珠尽管是透明的,但是光射到小水珠上,小水珠漫反射了光。所以说,夏天里看不到水烧开时冒的白气。天冷时,掀开蒸馍锅,才能看到有扑面的水蒸气。

      水从哪里来,水从下雨来。雨水下到地上,太阳一晒,风一吹,水就又变成气态的水,或上天或远走。是大大小小的树,疏疏密密的草把这些水汽留了下来,所以要想不干旱就要多种树,树能涵养水源,水能改善生态环境。

      在观景台流连忘返,拍照片,发抖音。嗨的兴起,竟忘记了来时的初衷。忽然念起,水洪池村的那几颗老栎树也一定笼罩在云雾中吧?恋恋不舍,我们驱车继续前行。

      又穿过一个山洞,我们来到了水洪池村。

      村中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下车后,大家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老栎树,还未发芽,连柳树都还没发芽。倒是村中的山茱萸树开了一树的花。

      午饭后,我们行进在太行山健康步道上。未曾看到桃花、李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海拔很高的水洪池,春天来得要晚一些。一种原始的慢生活,应该也是另一种美。步道上经过两个水潭,潭不大,水也浅。这清澈的水是山泉?还是雨水?山有多高水有多长,山上的山泉,就是经过大山过滤的雨水。

      这个健康步道,我来过几次。有时满眼含翠,有时红叶满山,有时落英缤纷,有时绿浪阵阵。这里的空气是清新的,这里的植被是丰富的,这里的景色是宜人的,这里的山水是秀丽的。

      在一处平坦处,我发现许多象壳。就是我们小时候,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挑出来,当成哨子吹的那种。但是比我印象中的要小,是我捡到象壳确实小,还是小时候看着大,长大了看着小,这似乎不重要。

      象壳是栎树的种子,太行山上栎树多。因为栎树耐寒耐旱,生命力极强。先栽上几棵树,树涵养了水源。有了水,树就会长大,还会栽活更多的树。树越多,涵养的水就越多,树能挡风挡沙,水的根系能防止水土流失,生态就越好。生态越好,树也越多越大,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中午吃饭时,听饭店老板说,这几年水洪池出现云雾的现象越来越多。我想这是因为,济源山区的植树造林工作做得好,济源的生态修复工作做得好,济源的森林城市工作做得好。

      太行山森林步道上有指引方向的标志牌,有印着太行山森林步道的红布条,标志牌上写有愚公林场字样。原来,太行山的水洪池也属于愚公林场。王屋山也有森林步道,也是太行山森林步道。

      太行山国家森林步道南起济源,一路向北,最终蜿蜒至北京八达岭国家森林公园,全线2300余公里,森林占比70%,是全国12条森林步道中首个向社会开放的国家森林步道,也是全国唯一一条直通首都北京的森林步道。

      济源市高度重视步道建设,先后投资2000多万元,用于济源段规划设计、路面整修、服务站点建设、指引标识制作安装等诸多方面。走上这段森林步道,徒步爱好者们不仅可以穿越保留自然荒野风貌的广袤林区、饱览雄奇秀美的森林景观,还可领略太行山区独特的人文内涵。

      太行山国家森林步道济源段全长108公里,森林覆盖率达94%,典型森林为暖温带落叶阔叶林。主要路段由砂石路、古道组成。太行山国家森林步道,已成为济源别具特色的地理坐标、生态地标、文化和美景地标。

      蔚蓝的天、洁白的云、翠绿的山、清澈的水,相映成趣。一片绿草地,就像一张绿地毯平铺在山谷中,给人以视觉上美感。静谧的山谷因人的到来而灵动。心中的草原,永远是美丽的,令人心驰神往。

      一会是太行山森林步道,一会是愚公林场,一会是在位于王屋山脚下的太行山国家森林步道南起点国有济源市愚公林场天坛山林区,隆重举办太行山国家森林步道济源段揭牌仪式。太行王屋明明是两座山,太行山森林步道却跨越了王屋山。弄得我一头雾水,就像太行山上的云雾。

      愚公故里,济源真的不得了。一个小小的地方竟然拥有中条山和太行山两大山脉,最难能可贵的是两个山都绿化的非常好。我现在明白了,愚公林场为啥叫愚公林场而不叫王屋林场,因为愚公当年想移的是王屋太行二山。

      对我而言,太行山似乎很高大,也离我很遥远,对王屋山感到很亲切。我认为,王屋山下愚公故里,因为我们有王屋镇,所以对王屋山感到亲切熟悉。我原来以为济源五龙口的猕猴风景区、思礼的九里沟景区都属于王屋山,我的认知咋像太行山的云雾。

      水洪池,位于济源思礼镇西北部豫晋交界的太行山上,是济源海拔最高的行政村。水洪池,“十年修一路”的坚韧和执着,已成为愚公移山精神在当代的生动写照。水洪池,群山环绕,山峦叠翠,天然氧吧,是一个静谧而又充满活力的世外桃园。水洪池,美丽的自然风光和太行山国家森林步道,深受摄影爱好者和驴友的青睐。水洪池,植被茂盛,满山葱绿,凉风习习,清爽宜人。水洪池,天然空调,天然氧吧,天然美景,置身其中,有清新脱俗之感。

      水洪池大池居民组有石板路面、转脚石楼、现存砖石民居十余座。村的西北,生长着7株古树。分别为栓皮栎、槲栎、鹅耳枥,树龄在250年到350年不等。最大的一棵高16m,胸围278cm,平均冠幅17m,树龄约350年,已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古树名木目录。

      上世纪八十年代水洪池村交通闭塞,没有通往外界的路,在当代愚公苗天才的带领下,全体村民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经过10年苦战,终于打通往来山下的道路。路通了,水洪池人渐渐融入了现代社会;路通了,水洪池也慢慢地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桃源柳暗人憧憬,苗圃花香蝶自知。

      S230沿南太行旅游公路济源段一期工程从济沁界沿太行山,一路向西,经五龙口镇、克井镇,串联多个景点,直抵风景秀丽的九里沟景区,全长约35.4公里。若按60公里的设计时速,30多分钟即可走完,一路的风景将会让人更加留恋。

      太行山的云雾,引起了我对太行山、王屋山的一些思索。济源有,女娲拈土造人的创世纪神话,愚公移山的寓言故事;济源有,原大寨起义的枪声,黄背坪聚歼日军的呐喊;济源有,泽被后世的水利工程愚公渠、改善生态的河湖林草综合整治工程。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游坊口悬泉,偶题石上》中写到:

      济源山水好,老尹知之久。常日听人言,今秋入吾手。

      孔山刀剑立,沁水龙蛇走......

    【审核人:雨祺】

        标题:李喜平:云雾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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