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机会来了,当官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心沸腾起来了,钱涨起来了,上司的眼红起来了。
人们偷偷地从官场里钻出来,兴兴的,羞羞的。大院里,官府里,瞧去,一大包一大包等候的。提着,抱着,拍两下衣,弹几次裤,擦几回鞋,躲几位同行。去胀鼓鼓的,来软绵绵的。
书记, 县长,局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着了车赶趟儿。急的像火,笑的像霞,狠的像血。钱里带着腥味;闭了眼,脑里仿佛已经满是头儿,官儿,长儿。楼下隔三差五的跑腿呃呃的闹着,大大小小的小秘跑来跑去。墙外遍地是:官样儿,有头面的,没头面的,走在街道上像老鹰像刺猬,还抖一抖的。
“认钱不认亲情风”,不错的,像美女的手抚摸着你,钱里带着些新翻的纸张的气息,混着名酒味儿,还有各种烟的香,都在微妙不宣的脑海里酝酿。官儿将家安在纸醉金迷当中,高兴起来,携儿带女的买着高档的房子,开着昂贵的车子,跟大官小员应和着。身背后小蜜的喋声,这时候也成天悦耳的叫着。
礼是不寻常的,一送就是三五万。若别信。看,像树叶,像书箱,像方块,密密的重叠着,受贿银卡上又多着一串数字。五十却绿得发亮,百元也红得逼你的眼。微醉时候,点钞了,一点点摇晃的眼,烘托出一片满足而得意的样。在当下,官场上,买官当,多在卡上偷偷送礼的人,提拔还有公推的职员,讲人情求关系。还得要送礼鬼鬼祟祟的,在门外静侯着。
官职的排位渐渐多了,求官的爷们也多了。行政岗位,年纪轻轻,男男女女,也赶趟似的,一个个都上来了。活动活动关系,拉拢拉拢人缘,各求各的一份官儿去。“一生之计在于官”,刚起头儿,有的是功夫,有的是希望。
当官像刚落泥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脏的,它伸张着。
当官像小姑娘,眉飞色舞的笑着走着。
当官像犯罪的青年,带铁一般的手铐和脚镣,领着你们坐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