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解是一切表达者的宿命。这句话很有些道理,然而也只是很有些道理罢了。曾经有位俄国军人想要逃避战争,便选择了相信宿命。他把自己埋进雪堆,切断自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由于这位军人不看不听不想,因此外界的一切便与他无关。他是听天由命的又是不甘屈服的,是胆小如鼠的又是坚硬如牛的,是颓废萎靡的又是挺拔刚强的。尼采在文章里曾多次提及这个故事,尼采对这种行为似乎情有独钟。我不是宿命论者,我有很不同的看法,我们不能让宿命阻挡了我们前行的步伐,缚住了我们的思想和语言,即使我们的身体被缚住了,也要做一个自由的被缚之人。
我曾说过,只要还有一丝动弹的余地,我便觉着是个自由的人。今天我要认真说说这个自由了,毕竟追求自由是人的天性。我前篇文章说了我们国家言论是自由的,有人提出了质疑,我希望他能从我今天这篇文章里找到答案。若在大庭广众下讨论自由,那是不合时宜的。每当人们谈及自由这个话题时,便能充分且真正地感觉到自由与桎梏的冲突,自由似乎被某种枷锁紧紧地缚住了,动弹不得。我并不会挂怀这个,正如网友们常说:“内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我并不会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观点,我唯有个人的点滴经历与体味。
我常在几个群里闲扯,今天有人提出了一个疑惑:“我一天到晚做不完的事,奇怪你好像不用做事。”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我太太觉得没问题便是万事大吉,这里我又得感谢我太太一番。前篇文章我曾说过:“我用最简单的欲望过最富足的生活,透过对我这个个体的剖析对人性进行溶解,过滤,萃取和提纯,我希冀通过这种方式,直探人性的深渊,直抵人性最原始最柔弱的地方。”熟悉我的人熟悉我的家庭条件,以我之家庭条件我只能过最简单的生活,我常引用梭罗在《瓦尔登》里的:“要享受悠闲的生活,所费是不多的。”我以此聊以自慰,但内心也的确是富足的,我希望朋友们看了我的文章后,内心能油然而生出一些富足来。我突然又想起了自由来,我感觉与这个很有些可比性。窃以为,活得简单点,自由便会多一点,我们在乎得越多便越不自由。下面就让我用事实说话吧。
我以为当下最不费钱的休闲方式便是在网上冲浪,我也是这么做的。有人说我是个话唠,我的确喜欢说话,而且说的全是人们眼里的废话。那天我入了一个新群,群主约定一周内发言最多的人为管理员。我被群主新颖的遴选管理员的形式所吸引,便以迎新服务为突破口,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我觉得迎新并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恶意,因为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所以我尽说废话,我不主张争论,甚至是讨论。然而我的迎新行为也没能逃过被误解的宿命,有人说我是迎新机器。下面有人说了句:“你可以不理解,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不尊重。”我也隐约觉得受到了冒犯,便说了句:“你这话说的,这碍着你啦,还是对新来的问好一下有问题呢,真是不可思议。”他回了句:“跟不上年轻人思维了是吧。”我就奇怪了,年轻人思维应该是怎样的呢?后面接话的那位小兄弟也是年轻人呀。我于是说了句:“开玩笑要有礼貌,简直是大胆放肆岂有此理。”我当时的确有一点点小情绪,便把这位小兄弟踢出了群。很快他就把我从另一个群踢了出来,我觉得蛮搞笑的。好,这下算扯平了。其实我水群是有原则的,群主默许才敢放肆,群聊风格相近的才敢放肆。这件事情发生后,我又想了想,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事,我便又在群里说了一番话:“群是群主负责制,群主若不认可我,我可以主动退群。另外昨天那位被我请出群的网友,请熟悉他的人带句话给他,被误会是一切表达者的宿命,况且他昨天的发言的确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尊重。如果有人加了他好友,可以把他拉进来,他是希望当管理员的,也做了很多努力,我们之间以后大可当作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互不干扰就可以了。”
后来这位小兄弟被重新邀请进来了,他也顺利当上了管理员。我并没有改变我在群里的风格,便偶尔去群里水一下。常见水群话语有,“管理员例行巡查,闲杂人等根本不用回避,而且还欢迎围观,如观猴一般亦无不妥”、“管理员子音在广州问各位好”和“管路员子音在广州欢迎新入群的朋友”等。这个群主昨天晚上对我说了句:“群友建议你低调点。”那小兄弟又来了:“非要贱,亲自找到头上。”我被整无语了,于是我又发了一篇小作文:“我是能高调绝不低调,既然群主说了,那就是这个群不能高调。群主当初引入机器人活跃,我想也凑个热闹,如今我和机器人的使命应该是完成了,我应该效仿机器人,急流勇退,识时务,识趣,识相。在群里叨扰大家这么久了,向群里那些感到不适的朋友说声抱歉。我并不想也不会在网上与人置气,不过诚如我的一贯原则,本群不符合我的风格,我决定退出这个群,这样还可以空出一个管理员位置,后来人竞选机会也多些。反正我觉得这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好,那就这么干了。”于是我便干净利落地退出了那个群。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群主私聊我,希望我能重新进群。我是一个极其随便的人,我立马就答应了,但我会在那个群里低调的。群主邀请我的时候说:“大兄弟哇,你咋走了哇,你又没做错什么,那个人其实我也不怎么待见他,但他一天就找人烦我,真的希望您能回来。”哼,群主就这样被我卖了。
我写这么多,一则想传递我对自由的看法,二则想汇报下我的经历。我玩网络是简单而纯粹的,基本不持功利心,因此我来去自由了无牵挂。我的经历也告诉我们捍卫自己自由的同时也要顾念他人的感受,要饱含深切的同理心。有一次一位群主私聊我:“你莫在群里一个人老说话,别人会烦的,冒个泡,有人搭话再继续,哪有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停滴。”我笑着说:“这就是我的风格。”言下之意,这是我的自由。如果反过来想一想,似乎那位群主的话也不无道理。我想自由大约就是这样子吧。说来也怪,我在一个作家群里自言自语的,竟然有不少人主动加我为好友。我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指责我的,原来是真心来交朋友的。他们的留言也很可爱,我就摘录一些吧,“您好,见您可爱,问您在南方一切安好。”、“您好,看您在群里的谈吐,好喜欢您这样的大咖。”、“只要您在里面聊天,我就在旁边看着,像这样的群我待不好久就退了。这个群我还一直待在里面。”
我是喜欢自由的,我虽为我家庭条件所缚,但这并没有挡住我追求自由的步伐。有人说:“有些人的自由,是思想上的独立,不受任何人驱使,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而且他能做到思想永远独立,也就是能做到不跟随世俗的潮涌。”我并没有这种境界。我觉得自由和我前篇文章探讨过的理想一样,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且要量力而行。11月30日美国密歇根州发生了严重的校园枪击事件,一名15岁高中生开枪打死4名同学并打伤7人。当地时间12月3日晚,在为密歇根州校园枪击事件遇害者举行的一场守夜活动中,有人突然晕倒,人们一时间惊慌四散,场面一片混乱,人们误以为发生了枪击。有网友评论:“庆幸生活在中国,能自由行走。”我记得很多年前,有位杨舒平的留学生在马里兰大学毕业典礼上说:“当我呼吸到美国的第一口空气后,我摘下了口罩。这里的空气是如此地清新甜美,显得格外的奢侈。在马里兰大学,我还感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由。”我想说一句:“自由是个好东西也是坏东西,他能解放人的天性却也能放大人性的恶。”最近有个热搜:深圳卫健委公号被投诉低俗博流量。评论区有很多声音,有人觉得的确有点俗,比如那句“无套后入有毒”。也有人觉得举报的人有病,心理阴暗。今天深圳卫健委发声明将进行整改,这也是部分网友所预见到的了。深圳卫健委委屈吗?深圳卫健委应该捍卫自己的标题自由吗?有网友感慨:“如果换个号这样写标题早都封了十遍了。”这些都不重要,这便是当下的现实,正如我所说的量力而行。那被缚之人需要反抗吗?我只能建议你去法国作家加缪的《反抗者》里找寻答案,我是个闲人,我只会反抗我自己。
高尔基曾写道:“他忽然用双手撕开他自己的胸膛,从里面挖出他自己的那颗心,把它高高地举在头顶上。那颗心正像太阳一样明亮地燃烧着,而且比太阳还更明亮,整个森林静默无声了,都被这个对于人类伟大的爱的火炬照得通亮,而黑暗也因为它的光亮向四面八方逃跑了,躲进森林的深处战栗着,或者堕进到泥沼的深洞口里去。”我便是,双手撕开胸膛,从里面挖出自己那颗心,把它高高举起的那个人,我并不奢望能发出光并照亮什么,我只是喜欢将自己曝晒一下而已。
我寻思着,虽然我是个被缚之人,然这样的自由我总是有的吧。我将继续我的网上冲浪实践,偶尔把自己那颗心挖出来曝晒一下。
[后记]很多网友对我文章中间大篇幅讲述一个经历觉得不解,其实我也发觉了这个问题。但我想记录下这段经历且比较完整地记录,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个经历也说明捍卫自由的同时也要顾念他人之感受。我比较喜欢在文章里加入一些个人经历,方便读者全面理解文章与作者。我大抵只能这样了吧。
2021年12月6日作家子音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