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机器性装配的是重心沿着抽象线进行位移。如同克莱斯特的木偶一样,正是这种移位孕育了具体的线或运动。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说,机器在这种意义上诉诸机械师的统一性。然而,这不是真的:机械师出现在机器之中,出现“在重心之中”,更确切地说出现在贯穿机器的速率中心之中。这就是为什么,说某些运动对于机器是不可能的,这是没有意义的;相反,这些是这种机器所产生的运动,因为它把人当作零件。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种机器,其中一个机件是舞蹈者:不应该说机器不能产生这样的运动,只有人才能,反而应该说人只有作为这种机器的零件才能产生这一运动。来自东方的姿态以一种亚细亚式的机器为前提。机器是一种人—工具—动物—事物的邻域集合。从人向工具、从工具向技术机器的演化路线纯粹是想象出来的。机器在最初的意义上是社会的,而且首先与机器贯穿的结构、与机器部署的人、与机器选择的工具、与机器促进的技术有关。而且这对有机体也是如此:正如机械论以社会机器为前提,有机体本身以由线、轴和梯度所定义的无器官身体为前提,也就是整个不同于器官功能以及机械论关系的机器性运行。具有强度的蛋,完全不是母亲的,但一直与我们的组织是同时代的,潜藏于我们的发育之中。抽象机器或无器官身体就是欲望。有很多种欲望,但它们被发生在它们之上、它们之中的东西所定义:强度的连续统、生成的团块、粒子的射出、流的汇合。
(德勒兹/帕尔奈《对话》,董树宝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