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虽有东海长流水,哪有南山不老松!美酒千杯醉且甜,心思用尽送与谁!
从孩提时代,步步维艰地走过青年时期,原本身体消瘦的我,到了中年,我清楚记得,曾对原中垌公社的王亚保书记说过,我能活到60岁,已心滿意足了。王书记语意双关地笑着说,“家坤,圩未散,未知是谁最后斩鸭!尔后又走到古稀之年,看过多少风走云飞,星流人逝,尽看风景万千,走过不少坎坷路。当身边的一道道风景,变成了美好的记忆,我已步入了耄耋之年。在这个年龄段,怀中的念念想想,实在太多太多……
致老伴:你18岁为我妻,那时候老家的百年泥砖屋被生产队推倒作肥料后,母亲只好寄人篱下,无家可归。结婚了,我回来不能与你同衾,情何以堪!跟着同龄人孖铺,他们常笑话我,但你也无怨无悔。你有位亲戚,要你逃婚,可是你斩钉截铁地说,“我嫁的是人,不是钱”!从19岁起,由于洪水像猛兽,威力巨大,曾几次将你和母亲建的房屋夷为平地,可是,你和母亲脚踏实地,举着两双巨手,撑着了这个家。先后择址建了四次房,为求稳定安全,你俩下决心,节衣缩食,1979年建起了较时尚的二层楼房。事后,你深有体会地说“沉重的家务,把我压矮压扁了”!这句话,我永记在心,老伴,你和我妈受了很多苦很多累,可是却永恒默默地承受着。1978年,我患了多发性肾结石,在湛江医学院附属医院手术,未出过远门的你,竟敢背着刚满月的龙儿,独自来医院探望我,见面时,我紧紧握着你的手无语,任凭止不止的泪水流淌着。今年5月,你突患脑梗死,病情危急,儿子们火速送你入院治疗。出院后,你消瘦了,背驼了,记忆力惊人地衰退,错记和失忆,常有发生。你说,你攒了1000多万,藏在外婆送给你的大木箱里,要我拿出来分给儿女,不让他们再受穷,但开箱后四围搜寻,只有1000多元;后又在另一间居室,反反复复翻箱倒柜,大汗淋漓。我问又在找什么?你说柜里还有100多万,找不到。我有点不耐烦,嗔怨,使了点脾气,但你丝毫没怪,还轻声细语地说,我大门不出,要钱有什么用?寻着了,给您日后做家用。虽然没有你说的100多万,还是寻到了几百元,我顿时泪水盈眶,愧疚有加,因为错怪你了,不应让你雪上加霜。儿女们曾几次要求,我请保姆照顾你,费用由他们分担。你跟我同衾共枕了64年,知你者还是我!你食东西很少,且又很挑食,在东儿家就餐时,连刚4岁的孙儿文熙都常说,嫲嫲,您不要再挑食。所以,每天起床时,我首先想好买什么菜买多少,按你口味做好。换作别人,伺候你那么难,也会伤人家的感情。所以,我尚有体力,精神尚好,欠你的太多太多,要全还给你,只要我一息尚存,能活动,永远要打一场至死不渝的爱情保卫战,让你开心快乐,度过余年,因为你为我养育了六个孩子,有你在家就在!
致儿女:你们身上源源不断地淌着我与老伴的血,跟你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知子女莫如父母,对你们每个人的个性和特点,了如指掌。而你们是我们一生的挚爱,是我们一生的希望,是我们一生的依托!
一月前,你们兄弟朝东,修了一封家书,我反复读着,写此文稿时还翻上来看,虽然家书有些措词偏激,有些数字也错记了,你们读后,也发表了意见和见解。客观地说,东儿读高中时,认为兄弟姐妹多,为解家困,请愿当兵服役。从当兵起,东儿就为这个家想着做着,先后义无反顾继续为大家和各小家办事解难,使各自安好,这是他作兄长的责任,也是他的担当,你们一起走过来,历经暑寒兼风雨,不容易呀。富也好,穷也罢,得也好,失也罢,同是一家人,共享一段情,静得下来,沉得住气,转得了弯,就能相互理解,相互体谅,相互包容,就能家和万事兴。正如华女所言,“既然大家都说清楚了,心也坦荡了,以后相处就会舒服很多”,龙儿说,“爸,我答应您,从此以后不带任何情绪,和家人一起好好相处,相亲相爱,有困难跟大家商量度过,有开心快乐大家一起分享”。父母,兄弟姐妹,只有今生,没有来世,诚望你们兄弟姐妹,齐心合力,长时间维系和珍惜这个和睦温馨的大家庭,我的心更使然。
致朋友:我的朋友虽没遍天下,但从政和教书岗位48年之中(含退休后在化警校工作7年),与我结交的好朋友确也不少。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老朋友范上迪先生,50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经常联系,后来有微信,天天问好祝福,也经常商量着要办的事,他每年回揭阳老家伺候九秩慈母,天天报告母亲的现状,免我担心,回来后又急着要来探望我,真是胜如兄弟;上世纪80年代在深圳经营香港蔬菜水果的老朋友李康荣夫妇,得知我与老伴回化,不是茶聚,就是饭局,间时煲好享有盛名的化州猪杂汤或粥招待,难得朋友的真情实意。老领导陈红胜、李沛、陈振、周干英、李伟芬、李寅,老同事陈景龙、李华安、杨超炎,张有和、陈文生,学子张惠新、李果、李永海……真是多得不胜枚举!难怪长女惠仙说,爸,留些时间在家食饭好吗?上了广州,逢周六日,与乡贤,同事,学子,和新认识的朋友,不是茶聚,就是饭局。我年老了,为照顾我不远行,都是在我寓所对面的成惠食府用餐,他们用心良苦地呵护着我!
朋友们,有幸与你们相遇相知结缘,托你们的福,一路以来,有你们陪伴,我不孤单,我开心快乐,我心态年轻了很多,虽是耋耄之年,我仍“惹”得起,合得来,希望我们共同孕育的友谊之花,更绚烂盛开,永不凋谢!
最后,致自己:共产党把我从穷山僻壤接出来培育成材,我除了知党恩感党恩,还要深深感谢,感恩,在成长的每个关键时刻,施恩于我的多位贵人。1959年师范毕业后,仅在小学任教一学期的我和同校任教的苏敬九老师及同班毕业的王桂同学,被合江学区辅导员王世旺校长推荐参加中学教师培训班学习,培训一结束,合江中学谢文才校长推辞了教育局分配的华师大中文系两位毕业生,把我三人调入了合江中学,意料不到能当上中学语文老师,感恩谢校长!开学后恰遇全县各中学语文教研组长在合江中学开研讨会,谢校长鼓励我上公开课,听课后,他们评价很好,赞我是后起之秀,希望之星,增强了我教学信心;为了照顾母亲与妻子,我向教育局申请调回中垌中心小学,我的母校任教,1965年妒忌我的一位老师,模仿我的笔迹,写了多条反动标语,险些母校成为我葬身之地,幸得县公安局陈铨兴副局长及时侦破案件,得以“正本清源”,我才免遭此劫。事后陈铨兴升任首届司法局局长;1970年中垌公社党委副书记,社长黄德光同志慧眼相中,从近200名的教师队伍挑选我一人,当公社干部,在办公室工作多年;后来公社书记易人,要把他当教师的亲戚调入公社办公室,那时教师紧缺,我要回当老师,教育局郑德新局长调我任中垌中学政治处主任;李寅同志从组织部调任中垌镇委副书记不久,升任同庆镇委书记时,要我去当办公室主任辅政;1987年陈振同志从组织部副部长调任化州镇委书记时,去同庆考察我,是年下半年,调我进化州镇,在他和周干英镇长领导下工作至退休,在县城得以安身立命。我一生能顺风顺水走来,除了严于自律,更重要的领导们的言传身教,使我得益匪浅。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我深记深恩,却无以为报,只能是尽职尽责,忠心耿耿做好本分工作,以作谢恩。
我一生喜爱文学作品,读初中和师范时,中国的几部经典巨著和外国的部分名著都通读或精读,并摘录其经典, 工作之余,继而写点东西,青壮年时,曾在多种报刋发表过通讯报道,人物传记,散文等,但主要还是在退休以后,时间充裕了,写的文稿较多,代表作有回忆录《苦辣酸甜伴我行》《同根共月一一心灵的家园》及近两年来的60多篇散文,其中一半以上已编辑,印成《朝花暮月》面世,我将不遗余力,继续笔耕不辍,将写的文稿,日后汇编成《朝花暮月续集》。由于年逾耄耋,奈何精神迟钝,思维能力减退,原来的文化底蕴又不好,所以拙作中有多处纰漏,期望得到读者雅正。
而有两种文体,几十年了,至今仍不敢动笔。一是散文诗,我一直来,欣赏过很多散文诗,如近来的多面才女黄飘、李活,诗词作家刘子立,他们的散文诗,写得完美,我也曾动过笔,写了些,但总觉得不是滋味,废弃了。因为还未弄懂散文诗的基本特点和写作方法。二是小说,小说有两种形式,一是以真人真事为基础,通过高度的艺术加工提炼而成,二是纯凭想象虚构人和事写成,两者一般都有开始、发展、高潮和结局几个情节,我是个实实在在之人,写不了虚的东西。而我喜欢写点散文或者随笔,因为都是以写实的方式,抒发相应的情感,散文也好,随笔也好,都是真情实感的文体。虽然我写得不好,但喜欢写,需继续提练,但决不会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