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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占萍:人生如蚁,百态皆是味

  • 作者:顺俊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3-12-01 09:4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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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于一个说闲不闲说忙不忙的人来说,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茶余饭后睡前读有趣有料的书了。好书如师如友,如美味佳肴,如酣睡中的美梦,如意外的奖赏。

      最近,我用26小时43分钟读完了胡学文的长篇小说《有生》。可谓是废寝忘食,爱不释手,一连几日顾不上刷视频。

      小说共二十章,分上下两部,每部十章。如一把伞,祖奶是伞杆,如花、毛根、罗包、北风、喜鹊是伞骨,其余的人事是伞面。有主有次,有好有坏,有善有恶。写出了现当代中国农村的百年史苦难史。人物众多,众生皆苦,哀而不伤。

      小说的叙述视角与蔡崇达的《命运》相似,都是老人讲故事。一个是祖奶的故事,一个是阿太的故事;一个百岁,一个近百岁;她们都是智者,都有顽强的生命力,都有不屈的意志,都命途多舛,都如大海般包容。故事的主角又与莫言的《蛙》中的主角相似,都是农村的接生婆。祖奶师从黄师傅,生的柳叶手有先天优势,又有菩萨心肠,文革中被批斗,晚年被乡人膜拜。万心姑姑卫校毕业,工作热情,很快成为“送子娘娘”,但计划生育又让她从“大救星”变成“活阎王”,晚年并不幸福。

      “我已是半死之人,但我的耳朵依然好使。我能听见夏虫勾引配偶的啁啾,能听见冬日飞过天空的沙鸡扇动翅膀的鸣响,能听见村庄的呓语,亦能听见暗夜的叹息。是的,如今我这残老的身躯不能说不会动,双目无神,如风撕扯过的枯木,但我仍有感觉,我的耳朵和鼻子没有遗弃我。”“声音是有颜色的,自然也有形状,我看得到。如果说这是异禀,不如说是上苍对一个卧床十多年的百岁老者的恩赐。寒冷的西风是青紫色的,如一根根粗壮的圆柱,仲夏的南风是淡粉色的,如一匹匹悬挂的绸缎;喜鹊的叽喳红艳如豆,大雁的啼鸣深黄如丝;宋品的哑音是深灰色的,如燃烧后的煤渣;麦香的诉说是青白色的,如干裂的豆荚。世间的颜色并非只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千万种声音,就有千万种颜色。”“我不是麦香心里的神,不是向我顶礼膜拜的男男女女心中的神,他们这样认为,可我清楚自个儿不是。”这就是文中的主人公祖奶,一个半死的百岁老人,一个听觉超常的人,一个被奉为神灵的人,一个知悉他人秘密的人,一个把一万二千多个婴儿引到世上的人。

      祖奶叫乔大梅,小时候目睹母亲难产而死,后来和父亲去县城为自己采办嫁妆时路遇土匪,父亲惨死,她被强暴。她一生嫁了三个男人。第一任丈夫李大旺,农民,身强体壮憨厚,常被村人作弄,被狼吃了。第二任丈夫白礼成,是能说会道心灵手巧的毡匠,由租房客变为上门女婿,是祖奶爱的人,但他不堪忍受两个孩子夭折更不能忍受妻子的接生大于一切而离家出走。第三任丈夫于宝山,长相丑陋,无家可归成为祖奶借精生子的人,后因土匪身份暴露被枪决。祖奶原本学锔艺,准备到宫中做锔匠,去的路上,清朝灭亡,爷俩在宋庄落了户。因意外怀了土匪的孩子而与李大旺闪婚。生下李春、李桃、李夏。李春寡言少语,闯祸不断,做了坏事死不承认,走歪路,自然无善果。李桃无生育能力,夫家嫌弃,上吊而死。李夏最省心,善解人意,不幸被土匪打死。她与白礼成生了白果、白杏、白花。白果早产,生在别人家,后夭折。白杏天天奓着双臂飞,六岁时飞到湖里淹死了。白花被白礼成带走,杳无音讯。她和于宝山生了乔秋、乔枝、乔冬。乔秋吹牛成瘾,天天吹嘘吃好的,被饥饿的讨厌他的人群殴而死。乔枝生在农村,向往城市,举手投足都学上海人,与村里人格格不入,被恋人抛弃自杀身亡。乔冬坚定、刚毅、激情澎湃,做事太过积极,被雷管炸伤。九个儿女留下一个孙儿——乔石头。乔石头不知有多少财富,县长也讨好他,引资招商。他要在家乡的山上建祖奶宫,他要为祖奶立功德碑,他要让更多的人膜拜祖奶,他还要报复那些欺辱过祖奶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除了祖奶。祖奶看见了死神,死神却再次绕过她,去找了乔石头。

      长寿之人磨难多。祖奶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经历了数不尽的伤痛,经历了九个儿女非正常死亡。祖奶说,生和死,都由自己决定。一个人心里有光,那光就会时刻指引他,不分昼夜,不论春秋。接生便是她的光,只要有人请她,她就会抛开一切,忘记一切,包括丧子之痛。

      婆娑世界,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尤其在饥荒、战乱、狼多、匪多、日本鬼子多的年代,生命更为脆弱。在夹缝中生存,各有各的“驱烦”途径。那个“泪泡”如花,嫁给钱玉,再无眼泪。她可以院子房前屋后地角尽情地种。爱她的钱玉死了,她梦到乌鸦,乌鸦便成了钱玉。喜鹊有个出轨的娘,窝囊的爹,懦弱的弟,十二三岁就成了一家之主。天上的喜鹊便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一贫如洗的毛根打猎是王,胆小如鼠的罗包成了做豆腐的王,被失眠幻听困扰的北风靠写诗驱散,宋慧则在挨打和哭嚎中麻痹烦扰。所有的人在烦恼至极时,便把“嫉妒,苦痛,不幸,秘密与哀伤”一股脑儿倒给祖奶。这位宋庄隐秘的洞悉者的烦恼呢?“蚂蚁在窜,蚂蚁在窜”最怕蚂蚁的祖奶的呼声,没有人能听见。

      “我绝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一个又一个坎,一场又一场难,那是活着的代价。我接生过上万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笑着出来的,恰恰是哭声证明了生命的诞生。”不是为活着而活着,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李占萍:人生如蚁,百态皆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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