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们走进菜地里,走近绿色连波旁,一排排队列排整齐的春莴笋,组成了春天最美的阵容.似乎风中有淡淡的香气迎风而来,却又不真切.我不敢肯定香气来自于现实还是回味,只能让记忆打开了存储器的闸门。
于是,春思开始飘渺起来,我确定回味到了春天的美食,回味到了腊肉煨莴笋的喷香。也许有些人还真没吃过那些春天里特有的传统美食.有着不同于现在的清炖或者闷煮的特色风味.选用隔年稍肥的腊肉,先用清水浸泡洗净,然后开水煮沸.捞起来切成小块,放油锅里烹炒出香味,再放进去生姜片,大蒜粒,倒进去滚刀切成的莴笋块一起翻炒至于三层熟,装进沙罐放灶堂闷煨.灶堂里燃烧柴草的余烬,是天然的加热器,是产生香味的助推器。
第二天的早餐,那一定是人世间最美味的的早餐。当煨着春莴笋的沙罐从灶堂拖出来,饥饿感也随之而来了.有喜欢睡懒觉者,也会被腊肉煨莴笋的香气叫醒.“青莴笋,傍水栽,阵阵东风抽青苔;夜来沙罐炖腊肉,明朝王孙寻香来。"离开故乡很多年以后,我们依旧还能回味起晨风中飘荡着的那一股醇香. 莴笋,也叫莴苣,周身有如竹笋般漂亮的鳞节,看上去煞是洁净芬芳。因为其栽培地区域宽广,所以就产生了诸如千金菜、石苣、青笋、菜心、笋菜、等等等等名称。
其实是莴笋是一种菊科一至两年生草本植物,在中国已经栽培了几千年,其外形与食用价值一直都没什么变化。莴笋除了当菜食用,在古代人心目中,莴笋还有着一定的药用价值。据本草纲目记载,莴笋有下乳汁,通小便,治阴肿、痔漏下血、伤损作痛等等功效。 春莴笋,长在池塘旁,长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经过人工培育选种,使其有有了随遇而安的秉性;无论土地平坦,或者坡坡坎坎,莴笋都能始终保持着不偏不倒的生长姿态。如若在刚刚秋收的土地里栽培莴笋,就可以成为冬天煲汤的上品。
人们刻意将莴笋在晚冬栽培,就能在第二年春天里上市,就可以弥补春天蔬菜断季的空档.随着人们生活层次的提高,如今的春莴笋已经成为了餐馆饭店,居家餐桌上的佳品,清炒,凉拌炖汤都是佳肴。 莴笋作为一种常规蔬菜,其实并不是很出名。却因为其食用部分生长于地面之上,所以清洗起来很方便;且又有着让人喜爱的清脆口感与碧绿的色泽,所以一直被人们视为佐酒之上品。依稀还能记得当年的春天,家中突然有客来,母亲已来不及添加其它菜肴,就做了一份清炒莴笋丝,炖一份莴笋腊肉皮汤;再将莴笋叶子用开水淖一淖,拌以蒜泥姜末,再加上一些常备菜肴,餐桌上倒也不是特别寒酸。
所以莴笋在我心目中,永远有了一种温馨的回味,也成为了一种时光记忆。 我之所以会一直青睐莴笋,大约就源自于那些童年的记忆,也源自于母亲的节俭。母亲有着旧式读书人的内敛平和,从不因经济拮据与生存的压力而失去生活的信心.那时候的春天,并没有人们笔下那么美妙.母亲常常是用别人拿来喂鸡的莴笋叶子当成粮食不足的代替品.也许我们学不来母亲的坚毅,但能记得住左邻右舍送来的莴笋叶子.一捆捆带叶的莴笋,就是春天的美味.虽然那些莴笋叶子总是带着苦味,但生活却依旧有滋有味.将莴笋叶子放在开水淖一下,放点盐,再放点辣椒酱,倒是一种不错的食物。
如今,我们有幸在春天走回去,去向往以久的菜地里流连;只见一排排脆生生的莴笋倒映在池水中,让绿色成为了记忆的迷幻。远处风扬的绿柳,近前鲜嫩的莴笋同时嫣然在眼前;仿佛让我又找回了过去时光,找回逝去的童年。我一个人静静地伫立于春水畔,轻波里有我渐苍的容颜,也有我不愿意醒来神思,遥想着往日春光,去追逐即将失去的镜像.或许我们还有追逐,追逐着春天的绿色,追逐着过往欢乐与幸福融汇成的芬芳。
如流的岁月里,常常会让我们忘掉一些东西,忘掉一些旧事旧物;但我却始终没有忘掉春天里的莴笋叶子,也没忘掉春天里腊肉煨莴笋的美味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