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挥手自兹去,转身迎来了秋日景,此时,菊花这秋之“精灵”在绽放。在一个清闲的秋日午后,我翻开一本《宋词三百首》,徜徉在宋人的文化生活画卷中,与古人共赏菊花,感受古代文人墨客对菊花的意喻寄托。
在宋代词人中,最爱写菊花的当属辛弃疾。他在《沁园春·带湖新居将成》中把梅、兰、竹、菊四个君子全部提及,最后却说:“秋菊堪餐,春兰可佩,留待先生手自栽。”他以屈原的节操为榜样,学习他佩兰簪菊;他在另一首《水调歌头·赋松菊堂》词中说:“手把《离骚》读遍,自扫落英餐罢”,他用菊花映衬了自己狂放慷慨之外的温婉与悲凉,表达了他与屈原志趣相投、感情相通、行为相同的思想。
苏轼则敬重陶渊明。有人说,宋人爱菊花,与他们崇仰陶渊明有关;宋人敬重陶渊明,又与苏轼有很大关系。苏轼在《醉蓬莱·重九上君酞》“华发萧萧,对荒园搔首……此会应须烂醉,仍把紫菊茱英”中,“荒园”暗用了陶渊明诗中的“三径就荒,松菊犹存”和“田园将芜胡不归”句,可见他对陶渊明的欣赏,他的心中萦绕着一股陶渊明般“归去”的情结,给整个宋词另加一片菊香。
菊花也是长寿的象征。“悄静菊花天,洗尽梧桐雨。倍九周遭烂追随者熳开,祝寿当头取。”这是宋代陈亮的《卜算子·悄静菊花天》,在这首词中,菊花不仅是一种外观美丽的花朵,而且承载着其他花朵所没有的长寿、健康、辟邪等喻义。在宋词中,以祝寿为内涵的菊花大约出现150次,是所有祝寿花卉中数量最多的。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在《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中,李清照把自己比作调零的菊花,以菊寄托思念。特别是《声声慢·寻寻觅觅》里的“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提到的“黄花(菊花)”,就像她自己一样,人到暮年,多少往事,都在旧梦中,她与世无争,却自有她像菊花一样的坚持和倔强。
此刻,秋风渐起,落红成阵。在秋风乍显微凉的时节,品读宋人关于菊花的词句,欣赏菊花的幽淡清雅,感慨其风骨、其意境、其喻义、其情思。菊花在中国古典文学中一路走来,尽管历经了千百年岁月的沧桑,今天读来,依然能感受到那种独特的精神品性和文化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