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子的西边,有一条小河,河里有水蜿蜒流过。因为位于村子西头的野外,人们就叫他西河。
小河上游来自东边山区的水库,下游直接入海,小时候似乎雨水比较多,上游水库一直放水,因此河里常年就有水,于是一条小河就成了我们孩子的乐园。
夏天,我们放学后,会结伴到河里抓鱼摸虾,洗澡嬉戏。冬天我们会在结冰的河面上滑冰比赛,寒风下玩的满头大汗。
夏日里,快到傍晚放学时间了,我们早就急不可耐了,心早以飞向了野外,只盼着放学的哨声响起来。终于等到放学的哨声响起,孩子们冲出教室,一哄而散回家,回家后拿上篓子和小锄头,便在大街上集合上西河挖兔食,那时候每家都养兔子的,挖兔食的任务就落在了孩子们身上,来到西河的旷野里,挖一会兔食,时间也差不多了,孩子们便结伴来到西河边上,脱掉衣服,跳到河里,痛痛快快的洗起澡来,河不深,一般没不了人,因此基本没有什么危险,学校和大人一般也不怎么管,洗澡的同时,还可以顺手抓一些小鱼小虾,回家养在瓶子里,可以活很多天呢,有一年记得上游水库放水,结果下来很多大的鱼,全村人都去河里捞鱼,有捞得多的能捞好几水桶,回家熬汤喝,味道可鲜美了,还有河边的毛草地里,经常还会抓到毛蟹,毛蟹回家一蒸,也非常的香,不亚于现在的大闸蟹呢。
当然有时遇到年头雨水比较多,上游水库放水,河水暴涨,西河的水变深肯定没人了,学校里和家长就不允许孩子们去洗澡了,怕孩子们出危险,但我们这些大胆的孩子有时还是不听劝阻,偷偷的跑到河边去,当然有时刚伸进脚去想试试水的深浅,便会遭到在河边洗衣服的那些大人们的呵斥和责骂,我们便会提着篓子一哄而散。
河堤上还有河堤外边的一片空阔地里有一大片柳树林,当柳枝萌芽生长的时候,我们便会爬上柳树,折下柳枝,将柳枝外边的嫩皮拧下来,可以做成吹得很响的哨子,也可以将柳枝带着叶子编成柳条帽,戴在头上,感觉自己就像解放军一样,隐蔽在树丛里,双方展开战斗,抄起地下的石块就当手榴弹向对方扔去,有时石头砸在对方的头上,虽然很疼,但也都不在乎。
河的东边是当时村里唯一的一片果园,里边种着苹果桃子什么的,有时在西河洗完澡,天色晚了,我们几个胆大的便会扒开果园当做围墙的棘针树,悄悄溜进去偷瓜摸枣,那可是斗智斗勇的活,不仅要躲过看院子人的定时巡查,还要躲避是不是从哪里冲出来的狼狗的撕咬,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有时被看果园的人抓个正着,免不了一顿臭揍。
而到了冬天,西河一片萧条,但依然是孩子们爱去的地方,因为河里的水结了冰,我们可以在冰面上滑冰,滑冰的工具是自制的,用木头定一个四边形的框,中间再订上两根木棍,可以站在或者蹲在上边,底下镶上两根铁条,打磨的光亮一点,这样就可以在冰上滑,而且速度特快,感觉够刺激了,通常会从同一个地点出发,比赛谁滑的快,输了的通常要有处罚,一般让胜利者当马骑。当然也有意外的时候,有次有个小伙伴滑冰,滑到了冰面结得很薄的地方,一下子掉了进去,好在水面不深,小伙伴落汤鸡般的从水里爬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瑟瑟发抖,这模样回家肯定还是要挨一顿凑。
后来,年龄逐渐增长,出外求学,工作。雨水也减少了,天气变得干旱,西河不再常年有水了,有水流的时候也是一点点水,而且泛着黄黄的颜色和特殊的味道,据说是上游的塑料工业园的废水,而现在的孩子们再也不去西河玩耍了。
前几天回去了趟,不自觉的又溜达去了西河,河边的柳树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全部变成了养殖厂房,西河里裸露着干涸的河床,没有一点生机,现代化的进程和工业化时代的到来,日新月异,早以将过去的影子涂抹的荡然无存,那个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的淳朴村落早已经不在了。
村子里人很少,老人居多。
徘徊在西河边,我的脑海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在西河里嬉戏打闹,果园里偷瓜摸枣的情景。
只是时光风驰电掣,我们早都回不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