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月半弯月半弯,被谁遗弃在西天的一隅。它的上面,是灰蓝的天,但更像一块废旧的灰布。而距它几尺的下面,黑魆魆的,像深不见底的泥沼,我知道那是白鹿原。我的眼前,是城市广场,很不真实的铺开去,影影绰绰的。它是暗铜色,锈迹斑斑,笨拙愚钝,是毫无斗志的犁铧的残骸。中间似乎快要磨透了,透出浑浊的光亮。我等着它沉没,哪怕是被谁捡走。然而它始终呆头呆脑地在那里,木讷而颓废。我不知道为什么,圆圆的月亮总是那么皎洁,那么透亮,而这弯月,却如此钝浊,如此昏暗!我佝偻在木条长椅上,双脚搭在木条桌上,我感觉到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粘在我的腿上,我知道那是谁吃喝留下的污迹,但我仍然没动。这.....
月半弯
月半弯,被谁遗弃在西天的一隅。
它的上面,是灰蓝的天,但更像一块废旧的灰布。而距它几尺的下面,黑魆魆的,像深不见底的泥沼,我知道那是白鹿原。我的眼前,是城市广场,很不真实的铺开去,影影绰绰的。
它是暗铜色,锈迹斑斑,笨拙愚钝,是毫无斗志的犁铧的残骸。中间似乎快要磨透了,透出浑浊的光亮。
我等着它沉没,哪怕是被谁捡走。
然而它始终呆头呆脑地在那里,木讷而颓废。
我不知道为什么,圆圆的月亮总是那么皎洁,那么透亮,而这弯月,却如此钝浊,如此昏暗!
我佝偻在木条长椅上,双脚搭在木条桌上,我感觉到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粘在我的腿上,我知道那是谁吃喝留下的污迹,但我仍然没动。这又有什么呢?一切又有什么呢?我只听到桌椅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知道,这些桌凳我们也坐过,那时候我们高兴地看着小宝贝爬上桌子,小脚上的鞋一走动就有亮光,桌上有他的水壶和玩具。
快一点了,这么热的季节竟然有寒意侵入我的身体,草带着潮湿的味道。草没有草的味道。
广场上除了我,只有三个人,虽然我看不清他们。两个是中学生模样的男女。一个孩子,大概十多岁,穿了件明显比较长的白色衬衫,应该是很脏了。我眼光跟随着他,看见他忽明忽暗地穿过水池旁的过道,几个小时前一定有一些孩子骑着滑板车在那里驰骋,他们的母亲眼睛高兴而紧张地追着他们。我又看他上了台阶,那里刚才一定有一群人投入地跳着广场舞。然后他躺在昏暗处的长椅上了。他脚步轻盈,像一个找不到家的精灵。
他一定是一个不幸的孩子,我想。
广场上的喧嚣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甜甜蜜蜜地睡着了。白昼的生机勃勃融入了沉沉的夜色,模糊成无边的黑暗,只有那半弯月,像要熬尽的油灯,孤独而无望。
我听着张学友伤感的声音,体会着让我靠着你的臂胳的苦楚,很无奈自己不会粤语,没办法跟着他唱。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听朗诵,听苏轼小轩窗正梳妆的痛苦从千年前流过我的眼睛,流进我的心中,像冰一样淤积在那里。
我在广场上踱来踱去,仰头看满天冷峻而烦乱的星星,找不到在阳台上我常常注视的那一颗,泪水一道道地从脸上流下来,冰冷而苦涩。
远处的玉山也是黑魆魆的,我知道你也不看它了,你应该也睡着了。
我为什么要喝酒呢?
月半弯。
2022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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