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煎熬中按照村上的安排,有序的准备着搬迁。家里暂时不用的,都被父亲整理的清清爽爽的,在厢房里整齐的堆放着。有父亲的爷爷留下的几捆书,还有家里原来的桌子椅子之类的,有些我都叫不上名字,也没有见过。父亲说这些东西一定要带上,这都是念想,将来走远了,看看这些东西,心里好受点。
有一天,父亲对我说:“根儿,我们去看看你哥吧, 还可以看看坝建的啥样了”“好,我们去看看哥”。
一大早,父亲起来把面缸里的面一下子倒出来,做上了馒头,往布袋里一装,还有哥哥爱吃的玉米花,这也是父亲头天晚上做的。父亲着袋子,我跟在后面,穿过一段长长的古城墙和石地板,翻过2座山,在过一条河,路还是不近,等见到哥哥时,已经是过了晌午了。
在工地现场很热闹,到处都是人。一车车土石块在工地上飞快的跑着,挑框的,肩抬的,河里还有无数条木船穿来穿去,没有一个人闲着。
“爹、根儿,你们来了”根儿的哥哥一边用手抹去身上的汗,一边说道。
“工地上还好吧,生活咋样,还要几年呀”父亲一连问了很多。
“工地上就是忙,赶时间,生活还行,吃得消。这坝建设起来,其实很好,一来可以防止洪水,二来将来可以把水调到北京去,所以,搬迁的事,我们还是要听国家的,听村上的,让到哪里,咱们就到哪里”根儿的哥哥说
“其实我也想开了,你说你不听,又能咋的,胳膊能扭过大腿?这些东西,你留在这里吃,活路重,怕你身体吃不消”父亲红着眼睛说。
“我们的生活好,鸡蛋炒干饭,腰花、肉片、清汤饱。”根儿的哥哥笑着说。其实鸡蛋炒干饭是玉米和白米对半,腰花指的是蚕豆,肉片就是薯干。
“你们都不要想多了,我来给你们讲一下,我们能吃上这些东西,真的就是神仙也不换的好生活了。你们不知道吧,现在在有些地方天上的鸟儿饿得要栽下来,地上的老鼠饿得跑不动,更不要说人了。我们在工地上还能够吃饱饭,真的是一个奇迹。这都是附近的县的农民省吃俭用下来的,都是从自己的饭碗里拨出来的。真的都不容易,我们就不再给上边添乱了”根儿的哥哥,边说边劝父亲回去,这里风大,等搬迁的时候就回去。
父亲看了一眼哥哥,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和父亲从工地上往家返,父亲总是回头,眼眶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