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
曾经异地工作过的老单位——浙江省电力建设总公司即将迎来她的30周年华诞。30年的路程漫长而短暂,是一个既有辉煌又有低落、既有碑立又有遗弃的一个过程,很有点非婚生小孩的样子,有喜欢的,并且很喜欢她,也有不主张,很不主张她。然而,她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生长着,留下了30年迤逦的足迹。
下午,公司特別邀请与公司早期诞生有关的4个退休职工座谈,希望找到公司脱胎的原始脉络。半个月前,公司吴总给大家打电话,计划派车接大家到宁波,一起帮助搜索提供相关线索。他们都曾经先后在公司办公室履职,因此聚到一起你一言他一句,相互激发碰撞,还真找到了几根蛛丝马迹:诸如30年前成立这个公司到底基于什么样的背景和目的?公司为什么首期注册资本金是5100万元?公司为什么会有直属的施工、设计单位?公司的这些资质是怎么来的?公司早期开展了什么具体业务有什么业绩?公司的这些项目是如何运行的,与公司的成长有什么关联?公司组织机构沿革的道理是什么?那些人和事在公司的发展历程里具有里程碑意义?……这些问题重要吗?在今天一般的人们看来并不重要,不管你了解不了解这些历史,公司都在哪儿;而且因为不了解公司的这些过往,当下还可以不用背负历史使命的累赘,“轻装上阵”,勇往直前。然而,当你了解了公司的前世今生,那么对于公司的今天与未来,或许又可以有另外一种理解,对于企业的生存与发展、竟争与合作可以有别样的解释,同时产生新的愿景和向往。
这两天在读王重阳的《电力考古史》,陈富强的《中国电力工业简史》已经列入详读计划,前些日子速读了《浙电记忆》口述史第二辑……这些书叙述的故事及其重大事件,结合自己的职业生涯经历,应该可以一起构筑个人的新电力知识图谱。这次总公司启动的电力史寻访,对于老电力工作者来说又是一次记忆的唤醒;前段时间读华电检测研究院追寻20年发展史的初步成果,已经有过一次记忆的复读。我的理解,这两家企业的主要负责人,在自己履职企业法人代表时,启动这样一项功在当下、利在长远的工作,应该是对自己的企业寄予了无限的期待和真诚的担当,并且不约而同地希望找到自己企业的根,行使培基固根的责任,为企业开枝散叶松土加肥,以此成就各自的蓝天白云。
在杂记《白露凝霜》里记叙了自己经历的几件事,得到圈友们热情的关注,更有勉慰老人“受屈”的。这里我想有必要再强调一下,之所以写下这一些,不完全是因为感慨或者是抱怨,而是呼吁“改革者”和改革的鼓吹者们,不要为改革而改革,更不应该照“教科书”改革。大凡做企业的都会有体会,聚人心不易散人心简单,凝聚力不是写在管理教程里的条文。在华电院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20年里可以读到这一点,在电建公司总承包资质和业务的零起步,到蹒跚30年的经历中可以读到这一点,相信所有成功的企业和成长中的企业都可以深刻地体验到这一点。
素有企业管理大师之称的稻盛和夫前不久带着他的经典管理思想,告别了他孜孜以求的管理世界,他用不倦的一生来探寻管理的精髓,最后把所有的思想留给了世界。概括稻盛和夫核心管理真旨,其实也就是“人”、“心”的管理。作为日本企业管理四圣之一的稻盛和夫留下的应该不仅仅是理论,而是以他的理论指导实现的一个个管理硕果。在稻盛和夫的管理实践中,强调的“工匠精神”绝对不会是企业发展的负累,更不会把老员工看成是企业负担的。用则留、用完即弃可能是一些“改革者”的别有用心。真正的改革肯定不是以折腾人、散人心为目的的。印象中任正非应该是稻粉类的,他的危机意识和危机管理正是稻理的中国实践,2018年以来面对美国的打压围剿,可以列为最经典最有说服力的危机管理案例,也是他长期以来前瞻的危机管理思想的杰出成果。前不久他又提出要把寒气传导到企业的每一个角落——只有具备强烈求生意识的决策者、只有具有真诚的企业愿景的人,才会勇士般直面企业发展的任何困难。
上个月被称体制内企业管理之神的宁高宁退出了高管行列。在辞别他的职业生涯时,他吟诵了自己专门为此刻创作的抒情诗。以自己的诗告别自己的管理世界,“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不带走一丝云片”,这或许又是企业管理的另一重境界,把诗性留给管理的物性世界。
都说是盛世修史,当然也应该不是为修史而修史的。只有搞清楚企业从哪里来、为何而来,才有可能明白企业会往哪里去,为谁而去。
(2022,09,07于甬上看经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