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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溪漫游忆柳子

  • 作者:唐高翔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1-24 08: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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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愚溪漫游忆柳子

      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岗裂。大寒后的零陵,天气阴冷,北风呼啸,黄叶落尽,衰草枯萎。双休日的一天,我冒着凛冽的寒风,独自迈步来到柳宗元笔下“千万孤独”的愚溪。感受冬日愚溪的景致,忆一段流年往事。

      “小阁当乔木,清溪抱竹林。寒声日暮起,客思雨中深。”这是宋诗人陈与义描绘的愚溪的美景。在陈与义笔下,愚溪犹如一名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千姿百态;又如一位明眸善睐的绝世佳丽,妩媚动人。它处处透着慧气,时时彰显着神韵。

      愚溪,本名冉溪又叫染溪。唐柳宗元谪居于此,改其名为愚溪。柳宗元在他的《愚溪诗序》:灌水之阳有溪焉, 东流入于潇水。 或曰: 冉氏尝居也, 故姓是溪为冉溪。 或曰: 可以染也, 名之以其能, 故谓之染溪。予以愚触罪,谪潇水上……今予家是溪,而名莫能定,士之居者,犹龂龂然,不可以不更也,故更之为愚溪。

      冬日的愚溪溪水浅了、瘦了,但更加清澈澄碧,它袅袅娜娜,弹着琴弦,唱着曲子款款而下。透过溪水,溪中的河卵石和游鱼历历可见,自是与游者同乐。溪畔是依依杨柳、悠悠秀竹,还有枝叶蔓延的樟树藤萝,鸟儿在飞来飞去还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岸边的柳子庙和一些古色古香、古风古韵的建筑倒影在水中。一只渔舟系在古木下,随水摇曳,好似一幅水墨丹青。

      时令虽是严冬,但愚溪依然有不少游客,有的漫步在青石板铺就、两边门前屹立着石狮子、挂着红灯笼的柳子街头,品尝着年羔、爆米花等美食,挑选着帽子、铃铛等一些物品;有的行走在竹木掩映的幽幽小径,看溪水悠悠,探寻小石潭、节孝亭旧迹;有的走进柳子庙,参观柳子阵列室,瞻仰柳子雕像,了解柳子事迹生平,缅怀柳子……

      我行走在愚溪河畔,看着眼前的景物,思绪不自主的飞向远方,飞向柳子生活的时代,也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有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的柳宗元。在过去有“蛇虫出没,虎豹横行的永州生活的十年。

      柳宗元,字子厚,出身河东柳氏,世称柳河东、河东先生。因官终柳州刺史,又称柳柳州、柳愚溪。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散文家和思想家。柳宗元与韩愈共同倡导唐代古文运动,并称为“韩柳”,与刘禹锡并称“刘柳”,与王维、孟浩然、韦应物并称“王孟韦柳”。柳宗元一生留诗文作品达600余篇。它笔锋犀利,讽刺辛辣。游记写景状物,多所寄托,被推为“游记之祖”。

      805年, 有经天纬地之材、安邦定国之志的柳宗元参与永贞革新失败后,被一贬再贬,流放到当时潮湿、阴冷的荒蛮之地永州(零陵)干着只拿少量俸禄,却无权利还受到监视的永州司马,一住十年,他先借住在千秋寺,但三年却遭两次大火,把住居烧了,又借住高山寺,再后来搬到西山下的愚溪结庐而居。柳宗元被贬后,本想朝廷能回心转意,能早日回朝,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然纵然望穿秋水,却依然沓无招之回朝廷。失望之极的柳宗元“身如枯木,心如止水”。决定在永州(零陵)居住,做一个长久的永州(零陵)人。为此,除了建了住处,还在愚溪购了丘、泉、沟、池、岛。并建堂、亭。

      在永州(零陵)期间,满腹才华、忧国忧民的柳宗元如屈原一样“疾王听之不聪也,馋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他心中如铅云压境,积满郁闷,常常带着忧愁之意。但又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他经常借酒消愁,以零陵的山水来排谴心中的烦忧。小石潭、石渠、小石城山等都留下游玩的足迹。并写成一篇篇文章,成就了《永州八记》这绝世的山水小散文。他非常关注民生,经常深入民间走访乡野村夫,了解他们的疾苦,在与一捕蛇者对话的过程后,他深刻认识到当时税收的繁重逼得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为此写出了《捕蛇者说》等揭露官场腐败的文章,发出“苛政猛于虎”掷地有声的呼喊。

      柳宗元白日与亲友游玩,有亲友相伴,表面上看起来有说有笑,但其实内心是极端孤独的。作为衔着金钥匙出身的他,不仅门第高、家世好,而且是才华盖世,年少有名。而今从高高的朝堂被贬到这“穷水恶水”的永州,以戴罪之身做着被人监视的闲职。天上人间,这种落差无法让人承受。特别是跟随自己的母亲、女儿两位最亲的亲人先后出世,更让他变得更加凄然、悲慛。他的《江雪》就是心中孤独的充分表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座座山峰,看不见飞鸟的形影,条条小路,也都没有人们的足迹。整个大地覆盖着茫茫白雪,一个穿着蓑衣、戴着笠帽的老渔翁,乘着一叶孤舟,在寒江上独自垂钓。粗看起来,这像是一幅一目了然的山水画,但仔细品味,这洁、静、寒凉的画面却展显出一个遗世独立、凄凉孤冷的贬谪人的万般无奈。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联起来就是“千万孤独”。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柳宗元是不幸的,纵有盖世才华却被贬谪、流放、排挤,美好的年华被岁月消沉,既不能建功立业,又不能实现强国济民的梦想;柳宗元又是幸运的,正因为他的贬谪、流放,才更让他深入思考世界、思考社会、思考人生,也有时间去游览永州(零陵)的灵山秀水,从而写出了《永州八记》这绝世美文和《送薛存义序》《天问》等政论性文章,成就山水小散文“鼻祖”,也铸就了他光芒万丈的民本主义思想。永州(零陵)是幸运的,因为柳宗元的到来,这个昔日的南蛮荒芜之地因他及他的文章名扬天下,声播九州。特别是愚溪更是大幸者,这名不见经传的、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江南小溪变得神乎其神、声振四海。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如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斯人已去,斯景尚存。 柳宗元人虽已去,但愚溪依然还在、小石潭还在。那日夜流动的愚溪水似乎还在诉说着当年柳宗元的故事,那愚溪岸畔的草木枯了又黄、黄了又青,也在回忆着柳宗元跌宕起伏的人生。令人高兴的是柳宗元曾关心的荒芜的永州(零陵)变得繁华阜盛,人民早已过上了幸福美好生活。相信,如柳宗元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零陵唐高翔)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愚溪漫游忆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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