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良怀先生的电话,他的第二本诗集《良怀诗稿(续编)》首发式在泸县二中举行,希望我能参加,并说要赠书与我。
(一)
良怀先生的大名在初中时就传到我的心里。因为,我的初中数学老师、校长贺有先就是良怀先生的同学,称赞说良怀先生在泸县二中语文教得好,鼓励我们投身在他的名下。虽然我如愿考上了泸县二中,但没有机会获得先生的面授与教诲。直到2019年,我加入泸县诗词楹联学会,为大家服务时,才有幸与先生见面。良怀先生是学会副会长。由于先生大部分时间在海南、成都客居,偶尔回泸县,所以也是见少离多。还好,在微信群里,经常读到先生的诗词,他也经常不吝赐教于我,让我受益多多。加上二中的缘故,我们以师生相待。
我连夜翻阅,如获至宝。先生大学毕业后,先后在泸州六中、泸县二中任教,教了十八届高三。先后担任语文教研组长、教务主任、党总支副书记,先后荣获四川省中学特级教师、全国先进工作者,五一劳动奖章。2019年,先生荣获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
2008年,先生退休后,一面游历于祖国山水,一面坚持写诗赋词,颐养天年。十年间,先生行走了大半个中国的名胜古迹,看到了大江南北的变化发展,情不自禁用诗词的方式记录,与曾经的同事、学生唱和。十年磨的一剑,结集成了《良怀诗稿(续编)》。
《良怀诗稿(续编)》分为七言绝句、五言律诗、七言律诗、词林学步、辞赋初涉等五部分。题材分为名胜题韵、阅读题韵、闲情拾遗、友人唱和等。
我虽然工作已经29年,长期从事媒体工作,但对于古诗词的写作却是一个门外汉。所以,无法对先生的诗词作太多的评价。但这并不影响我写读后感的冲动,我愿意班门弄斧,以求教先生指点,求教方家指正。
(二)
良怀先生他的微信名就是蟾山樵夫。她在《自福集迁蓉答二中诸君》一诗中说“本是蟾山子,来从蜀郡游。青城高且远,锦水软而柔。最忆均鳌峰月,还思蕙苑秋。何当临冱水,举怀谢同舟。”
通读《良怀诗稿(续编)》,我惊喜,我惊讶,我惊叹。句中出现玉蟾山等诗作有38首、词作13首,赋2首,写泸县龙桥、宋代石刻、百花洲、玉龙湖、二中、云锦、方洞的19首。可见,泸县的山山水水都给先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终生印记,特别是玉蟾山。诗人的乡愁凝结为故乡情结。这种情结可以说是人类普遍的精神意识和情感指向,是文学创作的母题,是诗歌表达的主要内容。
玉蟾山就是良怀先生的精神家园。在《良怀诗稿(续编)一书中,玉蟾、蟾山、鏊峰等是出现频次最高的关键词。玉蟾山直接用在题目就有:《庚寅元宵玉蟾赏月》、《梦回蟾山》、《蟾山夜饮兼答友人》、《蟾山石》、《玉蟾吟》、《甲午初冬游蟾山》、《乙未仲春蟾山》、《重阳答蟾山诸友》等8首,词题有《玉蝴蝶.子规声里忆蟾山》、《六幺令.丙申重阳蟾山雨》2首。
良杯先生在玉蟾山上赏月,在玉蟾山上饮酒,春天去了,秋天去,白天去了,晚上去,百去不厌,百吟不懈。可以说玉蟾山是良怀先生的精神家园,是良怀先生诗词里文化胎记。
“退游常梦饮蟾山,松绿鏊峰醉月圆。今夜回杯丛翠里,白云黄鹤两依然。”——《蟾山夜饮兼答友人》。“冰轮伴虎上蟾关,遍洒银光入佛禅。坐听晨钟连晚磬,白云一片月边闲。”——《庚寅元宵玉蟾赏月》。良怀先生在玉蟾山找到了可以寄托的精神家园。
良杯先生在客居他乡,游历祖国大好河山的同时,又常与同事、学生唱和。在与友人、师生唱和中,蟾山更是良怀先生信手拈来的词语,蟾山直接在诗文中出现达30多次,充满了对故土、乡情、亲朋的无限思念。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独步银滩上,蟾山何日归?”——《丙申正月北海夕照》;“新年融酒兔岁红,梦绕蟾山意正浓。月照鏊峰丛翠冷,梅香醉语入霜钟。”——《梦回玉蟾山》。“而今叙府荒郊外,独忆蟾山醉月时。”——《答谭海舟》,“橙熟橘红翠屏麓,蟾山可是菊花黄?”——《答王东》,“今又重阳菊花放,珠江之畔梦蟾山。——”《重阳致蟾山诸友》。蟾山就成了这些唱和诗歌的载体,无不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审美愉悦和感动。
不仅如此,与良怀先生唱和的师生、同事中的诗词多以蟾山入诗。谭海舟《过李老师旧居有寄》:“曲水蟾山犹可赏,怀翁何意爱他乡。自君别后多冷落,字里行间少汉唐。”
郑韬《答李老师》:蟾山遥望野烟斜,秋思随风散万家。应许年年圆月夜,登高醉酒趁黄花。张雪梅《中秋致李老师》:薄雾浓云桂月斜,星河寥落倍思家。白云珠水相依傍,犹忆蟾山一树花。”蟾山成了良怀先生唱和诗中桥梁,信使。
三
20世纪最伟大的德国哲学家、思想家海德格尔曾说,诗人的天职是怀乡。怀乡情结是千百年来在人们心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和精神归宿。
诗歌特别是怀乡诗歌这一情结的真实流露。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白居易的“一夕高楼月,万里故园心”,崔颢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李益是“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乡愁、诗人、诗歌似乎有一种更天然更密切的联系。
怀乡寓意既有地理学意义,也有生命学意义,是一个能引发个体情感波动和诗意想象的词。是过去生活过、现在远离的物景人情,它是令人留恋和珍惜的。生活在别处后,产生无根感,有离开和返回的两个层面的意义。
离开工作岗位,难免觉得无聊。良杯先生说”所谓无聊,则是因为长期超负荷运转,一旦停下来还真有点儿空虚寂寞。幸好我还对中国古代文学特别是古诗词有点兴趣,由此阅读古代诗词,也就邯郸学步地写点格律诗词,便成了我填补空虚排遣寂寞打发无聊的灵丹妙药,进而把阅读、写作诗词看成营造精神花园的例行劳作。”
良怀先生几十年工作,得了职业病——哮喘病,受气温影响较大。良怀就象一只候鸟,随着季节地变化而迁移。每年都回到故乡泸县,时间虽然短暂,但他尽可能参加各种活动,特别是参加泸县诗词楹联学会的活动。当他看到泸县生存环境和精神生态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他也情不自禁地高唱赞歌。
“泸川芳草地,福集庶民丰。龙脑清平调,蟾山盛世钟,濑溪鱼蟹美,沃野荔枝红。丛翠千层绿,纯然古蜀风。”——《泸县颂》。“县府搬迁二十年,新城十里玉蟾边。濑溪九曲穿城会,高速三条绕郭联。南接云龙天外客,北吟高铁蜀中仙。更添轻轨长江近,估酒营沟一袋烟。”——《新泸县赞》。“一自涪翁书醉月蟾山桂夜透书香。建文石上歌七步,杨慎松间诵九章。兰蕙苑承唐宋韵,群英楼接鲁芳。二中岁岁金秋舞,铁马金戈气势昂。”——《闻泸县二中高考再获大捷致贺》。诗人以敏感的心感悟着社会的轮流变迁,这些独具地域特色的文化元素,明珠般地镶嵌在良怀诗稿的字时行间。
生活中,我们提倡回归,回归自然,回归简朴的生活方式,回归真诚的人性,回归到文学艺术中去。怀乡的诗歌本身具有回归的含义,它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是文学精神重塑的一个指向。它所建立的审美空间是现代人精神回归的乐土。
良怀先生的怀乡诗,从不同时间,不同视角,不同侧面,展现了家乡泸县的快速蝶变,尽情抒发了对家乡山水、人事的情感,用诗的语言架构出一幅幅物景人画卷,浑然一体和谐共享的立体史书。充满了对优美自然环境、生活方式、纯朴的人际关系的向往,是精神的回归,诗意的提升。
2020.7.25写于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