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谓,麻将何物?曰:不登大雅之堂娱乐物也。一传麻将系明代奉旨下西洋之郑和于海上,为缓解船员情绪所发明,不期竟历六百余年,传布至今不衰且盛。
搓玩麻将,参与者众,绝无出其右者。国学大师梁启超先生曾道“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麻将,只有打麻将可以忘记读书”,此说虽不乏调侃意味,却一语中的,足证麻将之魔力也。
但看四方城中众生相,列举若干如兹:
其一,几日不摸手痒,聚时赢者兴趣盎然期待又约,输者心有不甘意欲捞将。其二,彩头大者,与其曰娱乐,不如号搏杀,似临战场,须臾不敢大意也。一场毕,输赢三、五千币至万余金常有,不免有人乐呵有人郁闷。彩头小者,多身心轻松,谈笑风生,输赢不足挂齿,好散再会。其三,术高或手气顺者,赢多输少,技差或手气背者,输多赢少,但皆习以为常,得闲还聚。其四,来者皆想赢,终看哪家赢哪家输?时有赢者现得意状,无异于如伤口上撒盐于输者,亦有输者露嗔言怨色,影响他人心情。其五,桌上大抵只认麻将不认人,输赢见分晓,后悔枉然也。其六,因某种目的请人相聚上桌,私下谓之为“业务麻将”者是也。不言而喻,场上有只赢不输者与只输不赢者,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自心中有数不表矣。其七,不时见有上桌则将需办事项遗忘者,一场终了方才回神,然或已误时误事,兀自自怨自艾。其八,麻将桌上,身份高者有,低者亦有;腰缠万贯者有,囊中羞涩者亦有;学富五车者有,文化肤浅者亦有;桑榆之年者有,青葱年华者亦有;好友熟人者有,不常谋面者亦有。是故,麻将岂非人皆咸宜者欤?。更有殊例在侧。有如,南昌起义前夕,时任公安局长之朱德,出面以麻将约聚延宕城内驻军主要官长,藉增举事胜算,可堪称许。另如,有老者坐于麻将桌上,忽闻其大呼“清一色,自摸”,话音方落,血冲脑门,仆地不治,悲乎!再如,大名士徐志摩有语云:麻将为男女间最暧昧之事。此言虽嫌绝对,但坐中暗解风情者抑或有之。罢,麻将种种,岂区区千言所能尽叙矣。
麻将事状,似不必论其对错,但其关乎输赢,故参与者应知,愿赌则当服输,若欲不输,则奉赌王何鸿燊言“不赌为赢”为圭臬可也。另坊间有言“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不无道理。另有称常搓麻将于预防痴呆有所禆益之语,或许亦然。
如斯麻将,众人所好者也,只恁的一个“玩”字尔。然,乐亦麻将,烦亦麻将,得耶?失耶?寸心自知也。窃以为,之于麻将,可一言以蔽之,即适度搓玩放松娱悦可也,切勿沉迷其中劳神破财为是矣。
只见,群众之生活持续,社会之麻将不止。噫!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