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郴州日报》(2021年10月17日),作者谢勋超先生爱好文学,有深厚的文学情怀,对有文学创作有较深刻的认识,感谢他对我的抬爱…… 姜贻伟先谢勋超
案头摆着一本书--《丸石斋闲笔》,作者姜贻伟。什么时候得到的,怎样得到的,却是记不起了。
说实话,对于这样的书籍,尤其是本地作者的著作,我不太在意。一是觉得自己离文学很远,况且他们名气不大,可能分量不足;二是觉得自己认真可能也会写出作品,甚至也可以写出一本或者几本。然而,这样的想法误导了自己,一晃就蹉跎了十几年时光。毕竟,自己终究没有写出像样的文章,更别说出书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是离开了郴州到了省会长沙的缘故吧,我渐渐对家乡人写的文字特别感兴趣,再者没有吃到葡萄,也知道葡萄还甜。于是,我再次翻出《丸石斋闲笔》仔细拜读。
从姜贻伟先生的字里行间,看得出他既懂艺术又懂哲学。他不仅仅会写新闻,还会写散文、小说、诗歌、评论,关键是写得有趣、耐读,还颇有思想。尤其难得的是,他擅长演讲上课,张口就来,口若悬河。
《丸石斋闲笔》一书取材皆是作者生活中的经历,非常接地气。写人物善于抓住特点,因而栩栩如生;写地域让人身临其境;写评论则瞄准靶子、直击穴位、切中要害。如此种种,姜贻伟先生的语言于通俗质朴中,总能窥见清新活泼。比如在《儿子的几位高中老师》中写自己的感受:“我心里就会涌出一股热流“刹那间便遍布全身的每个细胞”“气得我只能拿石头打天”我的心才嘭的一声落到了实处”我就像爬上了一艘救命船似的”......又比如写儿子不认真学习:“也就把袁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一点也不'贪污'的全部还给了贤琼先生了。”文中的比喻既贴切自然,又精彩生动。再比如《石珠先生》一文写作学术报告的成功:“这仿佛如一股悠悠的清泉,从山上汩汩地淌下来,淌进了一块块干涸的秧田”。又比如写人:“她那两道黑眉下略带忧郁的大眼,沉静得如两汪秋水;而嘴角弯出的那几道细细的笑纹,却像阵阵涟漪在小屋里荡漾。”总之是文笔妙趣,读后令人喷饭、击掌叹息,足见文字功底。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姜贻伟先生和韩少功、古华、石万能等文学大咖走得特别近。1992年,他评论贾平凹也毫不吝惜:从水准上来说,长篇《废都》在中篇《废都》之上,但还谈不上有何突破......严格说,贾平凹要实现他梦寐以求的突破,看来还有一段不算太短的距离。
没想到,湘南身边还有这样的文字功夫者,实在了不得。姜贻伟先生的经历可谓难得的一笔财富,他先后当过搬运工、教师、记者、编辑。1979年起,他开始从事文学创作,还获得过全省青年文学竞赛二等奖,退二线后专攻章草,间或赏玩雅石、拍照自娱,这就更加不得了。
事实证明,我是坐井观天而小觑了姜贻伟先生。
我与姜贻伟先生见面两次,尤以第一次印象深刻。那是宜章县委宣传部工作期间,部里请姜贻伟先生授课,他讲的是新耳写作,我当时作为新闻战线的新兵,这样的课当然不能也不会缺席。当时我坐在后面,一老者坐台上,身材魁梧,朱颜鹤发,讲洪钟,富有磁性。讲的内容不太清楚了,但感觉整堂课听得舒服、轻松,而且有收获。他讲的新闻开头、标题的写法仿佛如昨日仍历历在目。其中讲到一水泥企业的遭遇,开头便是“这怎么得了”;另外讲到写蒋介石清明扫墓的标题:蒋介石清明扫他妈的墓。他时而引经据典,时而对比论证,幽默风趣,寓教于乐,引得我们捧腹大笑,课堂气氛非常活跃。
课上,我还当了回宝崽,受人指使,将我写作的一个本来用于通讯的标题却用到了一个新闻消息上的实例,提出问题,贻伟先生瞄准这一“靶子”,进行现场分析,当场指出了存在的问题,好在嘴下留情,没有点名道姓。否则,我可能要在地上找一条缝隙钻进去。当然,实在点了名,红红脸出出汗也就罢了,谁叫你是新兵蛋子呢!
这堂课下来,我就觉得这个老先生不简单。他讲课语言抑扬顿挫,妙趣横生,讲到精彩处,索性站起来手舞足蹈。凭我当老师的经验,能够将课讲得这样生动,一般领导是做不到的,大多老师、甚至大学的教授也难做到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恕我孤陋寡闻,我参加过的各种会议、听过的各种讲座,能与姜贻伟先生讲课媲美的实在不多。
第二次见面,是在陪同老乡参加郴州评论家的一个聚会,有幸与姜贻伟先生共进午餐。那天,他还是一样的魁梧,一样的白发,两眼有神,精神矍铄。我因开车,没有喝酒,以茶代酒可他,我提到之前曾听过他的讲课,并且列举了当时的一个讲课例子,他顿时仿佛一个沉睡的老人惊醒之后被人引进一个空旷的草原,对我流露出颇颇为感动的样子。他在瞬间对我产生了好感,于是互相加微信。之后,我时不时就看到他写出的一手清秀的章草和优质的散文,并且知道了这位老先生也懂摄影。
于是我就想,姜贻伟先生的散文确实不错,便偶然在书柜上找出了那本尘封已久的《丸石斋闲笔》,痴痴地读完再合上眼,一个博学、正直、率真、乐观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
于是就想和先生论字赏石、取经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