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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朱应世先生

  • 作者:晖哥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9-26 08:3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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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宋春晖

      9月21日在菜市场买菜时,碰到老同事朱耕付先生,他告诉我,朱应世先生于前一天去世了,享年81岁。尽管近两年来早已知道朱应世先生已患癌症并已动手术,将不久于世,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但咋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后,还是让我一时懵然,惊愕片刻,走在熙熙攘攘的菜市场,脑子一片空白,不时闪现着他的音容笑貌。

      我与朱应世先生的兄弟感情要追溯到五十多年前,我们相识已有54年了。尽管年龄上他年长我12岁,但五十多年来相互尊重,相互理解,我一直尊称他为应古兄,他也一直叫我少年时的名字“毛之”。

      当我伏于案几前,提笔写下这篇悼文时,往事历历在目,浪潮般地涌向笔端。那是1970年,那年我14岁,高小毕业的我来到县建筑公司汝城钨矿小垣工地做小工,那时,应古兄也在小垣工地做砖工,对于刚踏进社会的我,个子矮小,体力不支,社会经验欠缺,应古兄及很多师傅对我给予了很多的关照和爱护,从此,我们便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应古兄1944年出生于汝城县津江村一个富户人家,其父朱眉生上世纪四十年代毕业于南京大学,毕业后回乡在汝城县储能学校(解放后改名为城南高小)任教,曾担任汝城县三青团的宣传部长,1948年冬病故。其母宋纫芳是一位知书达礼、文质彬彬的大家闺秀,娘家是我家乡汝城马桥高村村的一个显赫家族,也是高村村最大的财主,与我的家族是一个房的族亲,论辈份我管她叫大姑。宋纫芳的兄长宋徽解放前是汝城三青团的书记,县党部要员和湖南省政府的参议员,是汝城的一位知名人物,解放初在衡阳被政府镇压。

      应古兄出身于这样一个父母双方均为富有的家庭,受家庭成分的影响,初中毕业后参加工作,到汝城县县属的高滩纸厂工作,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设在热水镇高滩村深山中的高滩纸厂被停办,纸厂二十多位员工全部转到县建筑公司工作。曾记得有朱康林、袁辅信、何大用、曾周生、何桂生、何玉贤、宋飞古、宋钱生、朱应世等人。由于半路出家改行,大部份人在县建筑公司干了一辈子的普工,但应古兄头脑敏捷,善于学习,没过多久,便成为砖工师傅,我到建筑公司时,他已是公司砖工手艺的佼佼者。

      1976年,我调离了建筑公司,至九十年代,期间我们联系较少。上世纪八十年代,县建委成立设计室,抽调县建筑公司两位职工到设计室担任建筑设计工作,应古兄凭其聪明才智和业务水平,有幸被选调到设计室工作。应古兄也许是继承了其家族的优秀传统基因,为人坦诚,谦虚好学,尽管经历过磨难,也有些清高,但成长的路上不知落下了多少汗水,以一个初中学历,在建筑行业中成为一个大工师傅,在建筑设计中,成为一个具有高级工程师职称的技术权威。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在县药材公司担任企业领导期间,公司先后建了几幢住宅楼,均由应古兄设计,因工作关系,我们的联系又密切起来了。

      我退休后,喜欢旅游,能与几位情投意合的朋友结伴外游,一路上饱览大好河山之余,喝点小酒,打点小牌,不亦乐乎。我曾经有过几个“三角撑”组合,其中第一个是我与应古兄和耕付兄三人组合,这个组合我年龄最小,那些年,我们相约一起游玩了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台湾、朝鲜和山西、长江三峡、珠港澳等国内外景区,前几年,由于应古兄的脚疾动了手术,走不动了,便再也没有结伴外出了。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当我翻开我的朋友圈看着我发过的图片,当年我们一起旅游的情景又在脑海中闪现。后来,又有一个新的“三角撑”组合,是由原同事朱耕付先生和周华南先生三人组合,这个组合我年龄居中,我们在县内各乡镇村庄和景区结伴而游,持续了几年,去年初,周华南先生病故,这个组合也不得不中途而散。前些年,产生了第三个“三角撑”,由我和谭先生和叶先生组合,这个组合我年龄最长,我们游的区域更广,路线更长,已经先后游览了新疆、广西、广东、河南、湖北、福建、山东、云南和俄罗斯、老挝等国内外主要景区,这个组合和旅游这路还将继续走下去。

      到了2020年中期,应古兄脚部手术后不久,真是祸不单行,身体感到不适,他在北京某某国字头集团公司任董事长,令他引以为豪的长子把他接到北京,经医院检查确诊为胃癌。2021年5月21日,我微信发他:“老应,听说你回来了,聚聚?”他回复说:“我5月2日回汝城的,走远点还不利索,每天在家门囗走走,这次生病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连续八个月的住院治疗,总算有个治疗的满意结果,现在体能恢复中。”“不能喝酒了,胃癌手术切胃三分之二了,这一生与烟酒已是无缘了。”我当即与他约好,我去看望他,并请他们夫妇俩一起吃个饭。来到津江桥头他的家,看上去他精神不错,白皮细肉,容光焕发,在他家客厅里,我为他拍下了一张照片。之后,在他夫人苏大嫂的陪同下,我们一起来到太阳城的小板凳酒店,再约上两朋友,用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晚餐。

      我与应古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今年初的一天,去年10月,我的作品集第五集问世,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消息,正在北京养病的他留言道,给他留一本,不久他回汝后告诉我他回来了,我约他及夫人来家里聚聚,一起来家里吃个饭。今年春节后的一天,在他夫人的陪同下,他夫妇来到我家,吃饭间,他兴致很好,我们聊了很多很久,因他夫人以前也在建筑公司做过小工,我们也同过事,我们从七十年代聊到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聊到二十一世纪;从我们一起从事建筑的艰苦岁月,聊到帮我公司设计住宅楼,再又聊到一起外出旅游的快乐时光;从我们初次相识,聊到成为知心知底的挚友。这次相聚,这次聊天,无话不说,不吐不快,仿佛他有预感,来日无多,老朋友好兄弟做最后一次道别。想当年,他的酒量了得,一瓶白酒可以对吹,这时,他不能喝酒了,我以茶代酒,祝他早日康复,健康长寿,希望再日把酒言欢,他眼角有些润湿,连声说道:谢谢!谢谢!当送他走出家门,走下楼梯,望着他消瘦的背影和蹒跚的脚步,我向他挥挥手,慢走,保重,此刻,我鼻子一酸,声音己哽咽……

      朱应世先生走了,我失去了一知己,失去了一挚友,失去了一兄长,呜呼哀哉……一天很短,短到来不及拥抱清晨,就已是黄昏,一年很短,短到来不及细品春天,就要打点秋霜,人生很短,短到来不及享用美好年华,就已身处暮年。应古兄,我们相处54年,迟早,都将分别,但想不到,这天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早,便已是阴阳两隔,天人不一。你连一句辞别的话都没有留下,就一个人匆匆远行,还有很多美景美酒等待着你我,我却来不及为你送行。我永远不会忘记,生前的你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平易近人、向上乐观、纯洁无暇,你保存在我手机里的像片,你的微信号,如同你的高尚人格,将伴我余生。永远怀念你,应古兄,相信在来世,在天国的花园里,我们一定再次重逢,来生再做好兄弟。

      烟雨凄寒,东岗雨飞似血泪;音容永在,九塘流水是哀声。应古兄,一路好走。

    【审核人:站长】

        标题:悼朱应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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