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在云南边防部队服役地点在滇西南,和缅甸交界,是中国原始深林覆盖最好的地方,期间,我看见过几种蛇,第一次是蟒蛇,那是新兵集训完毕分到营部的第四天,几个佤族小孩用树枝挑着肉到营部来卖,这些肉被砍成一段一段的,肯定不是猪肉,这些地方养的猪都是黑色的跑山猪,猪杀过后还要用火烧成黑乎乎的,砍开也带着红红的血迹。
这几个小孩每人挑着六段到八段不等的肉,肉很新鲜,呈雪白色,每段都是圆圆的,每段长度大约一尺左右,内脏被挖掉了,中间空的,粗细绝对超过20公分,像小乳猪的腰身,我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好奇地问几个小孩是什么,回答是蛇!我非常吃惊,尽管眼见为实,但我真不敢相信有这么粗的蛇,要知道,光是那一段起码好几斤重。
我见那几个佤族小孩最大的不过就十岁左右,我问他,这么大的蛇你们怎么打死的,其中一个轻松地说,我们在山上放牛,看见它在睡觉,我们用石头敲死的。天哪,他说得好轻松,这蟒蛇要是醒着的还不把他们生吞了。我不信,觉得不可能,再次反问,你们不怕它,那几个小孩非常认真地告诉我,这蛇不咬人,温顺得很,搞死它可以卖给你们得钱。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真实。
我们鼓动炊事班长买下来做菜很想尝尝这蟒蛇肉,班长是云南人,他说这东西腥味重,锅碗好多天都洗不干净,死活不同意,没有买,后来几个老兵自己花两块钱买了一段,这一段不到一尺长,拿到厨房称居然有8斤8两,可想而知这条完整的蛇有多大。晚上他们烧好蛇肉后叫我去尝,肉质细嫩,像啃排骨,味道太香了。
过了大约两个月,我又一次见到四个佤族老乡抬着一条没有剥皮的大蟒蛇从我们营房门口过,这是一条完整的蟒蛇,刚打死,头部稀烂,目测长度不低于一丈五尺,粗细也有20公分左右,比两个月前那几个小孩挑过来的那条稍小点,老乡告诉我他们是用火枪顶着它的嘴巴打死的。
见我们大惊小怪的样子,营长告诉我们,这条蛇不算大,有一次部队去帮助农忙劳动,休息时发现草丛中有条蟒蛇一动不动,老乡们把它拖出来一看,蟒蛇并没有死,只是肚皮中间鼓了很大一个包动不了,几个老乡抽出长刀把蛇剖开一看,肚子里面是一个刚吞下不久的完整的麂子。麂子是一种和山羊相似的食草类野生动物,区别是头上不长角,这家伙可有好几十斤啊,它居然整个吞下去了,怪不得动弹不了,如果不被发现,起码过一周才能慢慢消化。
这三条蟒蛇和我入伍前在遵义公园见到的蟒蛇相比就像孩子比大人,在这里,我见到的哪怕是同样粗细的小蛇,身长起码都比贵州的蛇长三分之一左右。第四条蟒蛇我是听战友讲述的,当时他随部队的车进山拉柴,回来的路上见到路中间横着粗粗的一根大树,可是,来的时候都没有啊,他们以为是一棵自己倒下的枯树,便下车准备把树挪开,走近一看,不是树,是一条蟒蛇,蛇头在路那边,身体还在路的这边,一动不动,他们小心地走到跟前才发现,这条蛇受伤了,身上有条深深的口子,可能是蛇在通过这条路时被路边的一根小树别进伤口把它卡住了走不动,蛇不会倒退只能前行,所以卡得死死的,他们见状便找了两段粗树枝,叫另外一个战友盯住路那边的蛇头,另外两人将树枝插到蛇伤口边的地上,用力一撬,将蛇的伤口和小树分开,还没来得及包扎,蛇就缓缓移动了,他们目送着这条蟒蛇消失在丛林中才开车离去。那是我入伍后的第二年,国家开始宣传对野生动物的保护,蟒蛇被列入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至此,我再没有见过蟒蛇被猎杀了。
这四条蟒蛇和我入伍前在遵义公园见到的蟒蛇相比就像孩子比大人,在云南,我见到的哪怕是同样粗细的小蛇,身长起码都比贵州的蛇长三分之一左右。
我服役的部队所在地叫大湾江,那里有一段通向缅甸境外的河叫“响水”,河水流速很大,撞击着河里大大小小的石头,一天到晚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声,河因声得名。
一个周末我和通讯班的战友出去查线,在那段河里,看见一种体长在一米至二米多不等的四足爬行水栖动物,通讯班的战友说,牠们经常三五成群爬到河边的大石头上晒太阳。河的一边是陡峭的山坡,盘山公路在河边的山坡上逶迤而过,我们的通讯线路也沿公路架设,公路到河边高差足有两百多米,人根本无法下去。另一边是不知从哪里才能钻过去的原始森林。我们无法接近牠,只能远远的在公路上观察,通讯班的战友用随身带的步枪在公路边上射击牠们,因为隔太远,子弹打在石头上只腾起一点白烟,也不知道打没打中,不过这小小的子弹即便击中了对牠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枪声紧了牠们就懒洋洋的下到河里干脆不照面。
没有谁知道牠们到底是什么动物,老兵们说,那是大的四脚蛇!我不太相信,说它是巨蜥又不太像,更何况巨蜥不在水边生活,而且巨蜥好像在澳洲或非洲才有。如果说它是鳄鱼,我国权威部门早都公布说我国只有唯一的一种淡水鳄,生活在扬子江,叫扬子鳄,而且体型也没有这么大。这里的这种动物算是什么呢?我不是专家,我只能估计这肯定是一种珍稀物种,不是蛇,即使不是鳄鱼也是它的近亲。
后来我们去助民劳动,在当地收购站我看见一个佤族汉子拿了一张这种动物的皮来卖,我量了一下,皮已经干缩了,头、足、尾俱全,干缩后的皮从头到尾足有1.9米长,脚与脚之间超过70公分宽。那佤族人说这家伙躲在他们的水塘里偷吃他们的鸡、鸭、小猪,被他们用炸药炸死了。可是,收购人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竟然查不到它的收购价,最后收购站是按莽蛇皮每尺1.8元收下的。
另外,我还见过一种奇特的蛇,那是周末我和几个战友上山去背木板,我背了两块,木板厚4公分,宽60公分,长1.8米,下山的路特难走,一路款款磕磕,累得我满头大汗不说还掉在了最后,走到半路我想丢一块,于是将背上的板子向路边的树丛上扔去,板子砸在树丛上,树枝一抖,一段枯树枝在我眼前一晃,竟像箭一样窜了起来,我凝神一看,窜出去的树枝竟是活的,有中指那么粗,足有近三十厘米长,身上左右两側各有一条淡淡的红线,只见它窜起来后在空中摆着优美的“S”型悠闲自如地向坡下滑翔着飞去,足足飞了十几秒钟,直到它没入坡脚下的草从里。
我看呆了,它又没有翅膀,明显是条蛇,居然会借助树枝的弹力和空气的阻力飞那么远。回到营房,我向战友们谈出自己的疑惑,云南籍的少数民族战友告诉我,那确实是蛇,我们叫它飞蛇,它喜欢把自己伪装成枯树枝长时间呆在树尖上狩捕猎物,能利用树枝的弹力把自己送出很远,但它毒性非常大,被它咬上一口你就完了。
听到如是说,我吸了口冷气,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它袭击的目标。
关于蛇,还有一个真实的异像。
那是对越自卫还击战结束后的一九七九年夏季,我被抽到所在部队的军分区集训,参加集训的共计有28个来自各部队的战友,一天课余休息,我们站在教室边的堡坎上闲聊,突然看见一条手腕粗的蛇在草丛中游动,大家都是年轻人,好动,那时有句俗话:见蛇不打三分罪。一个战友随手捡来一根树枝一挑就把它挑到堡坎下的水泥路面上,别看蛇在草丛中行动敏捷,在水泥路面上却非常笨拙,游走十分缓慢,有人说用汽油烧它,我也算是比较爱恶作剧的人,马上跑进教室拿了一瓶汽油,跳下堡坎,从蛇的头淋到尾,然后用火柴点燃,蛇马上变成了一条火龙在那里扭动,直到最后一动不动了,我还担心它没有死,就用树枝将牠挑了个肚皮朝天,这时,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我看见大约在蛇七寸的位置慢慢伸出两根东西,而且像开花一样在张开,张开后像树枝,我凑近一看,忍不住惊呼“脚!这蛇有脚!”
这是真的,那张开的脚就像鸡爪,三根脚趾在前,一根在后,大概是久不见阳光,惨白惨白的,伸出的脚和半大的小鸡脚差不多大小,和蛇的身体相比显得很小。
战友们开始也不相信,见过后纷纷议论,可能蛇原来真的有脚,是不是返祖现象哦。
我们都熟悉一个成语叫做“画蛇添足”,言下之意太明显不过了,但是,当年我们28个人共同见证的这条蛇脚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我们这之前就从来没有见过蛇的脚呢,今天这蛇脚之所以会伸出来也许是被火烧后身体受热绷紧挤出来的,难道真的是一种返祖现象!?我不知道是否可以从一个侧面证明蛇确实曾经有过脚,只是因为不适用而退化了。
此事过去了这么多年让我仍然疑惑,我不敢确定每条蛇都有脚,也不能再用火烧活蛇的无知举动来论证其它的蛇是否也有脚,但是,这条蛇有脚则是千真万确的。
我不得不联想起我们中华民族的图腾--龙,牠长着马头,牛角,蛇身和鸡爪,我们一直认为是我们的祖先想象出来的神意动物,然而,想像总得有借鉴呀,是否可以这样想象,我们的祖先确实曾经见证过这样的动物。
当然,这论证必须由专家来做,尽管我们现在很多领域的“专家”泛滥近乎公害,但是,货真价实的专家还是很多。
本文以蛇为题目,所写均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边防部队服役期间的真实故事,写了这些蛇的见闻,我自己问自己,我们是否真的了解蛇呢!
(编辑: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