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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悲歌(散文)

  • 作者:胡文熙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0-27 20:4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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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老家的日子里总有一些新鲜事,如同熠熠生辉的珍宝,永远不会过时。每次只要看见黑毛猫,我便会想起那只叫白掌的猫,事情发生的那天是大年初一。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时,有一个身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黎明的朦胧前。

      那是一个老妇人,似乎跟大家很熟悉,但不知为何,我们从来没有与她深入交谈过,所以又感觉她很陌生。那天清晨,冰霜覆盖了大地,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冰冷而纯净,每一片都如同冰针般刺入肌肤。雪在中午就停了,整个下午,阳光都很好,然而冬日的阳光虽然明亮,却带着一丝无法触及的寒冷。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但半个天空都还带着淡淡漫开的金色光芒,我十分留恋这黄昏的余晖,独自一人坐在田边,享受着冬日黄昏的宁静。

      那个经常出现在我视野里的黑毛猫,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与我并排坐下。印象里,这只猫似乎永远不会像别的猫那样朝人们喵喵叫,每当我想伸手抚摸它时,它总是会警惕地跳开,弓起背朝我龇出它的牙齿,所以我知道还是不要轻易试探它为好。但是,那个即使在大年初一也出现在黎明时分扫地的老妇人,只要在每天黄昏时发出几声咯咯的呼唤,那只猫便会顺从地走到老妇人的身边。老妇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也许是因为长期的操劳,两个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在她那简陋的小屋里,床头摆放着女儿的照片,照片旁是女儿曾经获得的消防员勋章,那是她最珍视的东西。她时常会对着它们发呆,嘴里念叨着女儿小时候的趣事,那些和女儿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是她在孤独岁月里仅有的慰藉。那只原本只要朝别人喵喵叫几声,便能得来一大堆好吃的猫,只有在老妇人面前才会显出家猫的温顺模样,尽管那位老妇人从来都没有给小猫吃过丰盛的食物。那只猫在我们面前性格孤僻,它满身黑毛,只有四只脚掌是雪白的,我们便给它取名叫白掌。

      然而,不幸在几天后的一场大雪里降临了。那天的雪下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都要猛,狂风裹挟着雪花肆虐着,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温暖都吞噬殆尽,以至于那位勤劳的老妇人在那天也没有出门。白掌那一天并没有和老妇人在一起,它饿得眼睛发绿、身体发虚,寒冷的天气让它原本保暖的皮毛也失去了作用。它太需要食物了,需要充足的食物来维持体力。大雪纷飞中,白掌在雪堆里艰难地与野狗周旋,每一步都深陷雪中,寒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它瘦弱的身躯。尽管饿成这样,它依然没有朝我们喵喵叫,它就像一位忠诚的守护者,守护着与老妇人之间的某种情感。可那是背叛吗?或许那只是生存的本能。为了食物,它与一群野狗抢夺,可它终究敌不过野狗,最终成了野狗的一顿美餐。大家在小区的角落里发现它时,老妇人赶来,看到这一幕,她泣不成声,那哭声里是无尽的悲痛,仿佛她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也随之消逝了。我的心仿佛也被这寒冷冻住,为老妇人的遭遇而沉重。

      白掌的离去,对老妇人来说,仿佛是世界崩塌的开始。从那天以后,老妇人就像消失了一样,连续一周都没有出门,这完全不像她往常的作风。许多居民都很担心,纷纷去老妇人之前所住的地方探望,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后来,我们才知道,老妇人的女儿曾是一名消防员,在一次救火行动中,为了救出楼中的最后一个人,她毫不犹豫地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那只名叫白掌的猫,是老妇人的女儿留给她最后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温暖记忆,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希望与寄托。老妇人曾悄悄对邻居说,每次看到白掌那灵动的眼睛,就好像女儿在看着她。白掌就像是女儿派来陪伴她的小天使,是她与女儿之间情感的延续。

      如今,希望的烛光被残酷地扑灭了,寄托也不复存在,我们不知道那位年迈的妇人到底去向了何处。冬日依旧日复一日地寒冷着,那田边的雪依旧堆积,只是再也没有老妇人的身影和白掌的踪迹,那片黄昏下的寂静,如今只剩下了我们这些旁人的叹息,那无尽的牵挂如这寒冷的空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作者:安庆市人民路小学碧桂园校区601班胡文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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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寒冬悲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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