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对我说,那段时间,我把咳嗽说成“咳休”,算不算遗传?我亲耳听到儿子说:“--咳休--咳休---嗓子疼”。
新冠,席卷全球,我的美好回忆和恐怖现状在心间厮杀,“咳休得嗓子疼”,占据上风,口罩、二维码和核酸检测,让人们心惊肉跳,惶惶不安,咳休,还改变着人们的生活状态。咳休,咳休,几时休?
生活条件和地理环境,让我无法去读五年级,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六年级,我补完五年级的课程,就去参加小学升初中的考试,考场上,我的年龄和长相引起监考老师的关注,做完两黑板的考题,监考老师在走道里回转,突然间停在我的旁边,一声咳嗽,非常有特点,我说不出具体的名堂,便开始认真检查试卷,竟发现做错了一道简单的混合运算,呀!多亏了咳嗽,宛如一种暗号。
乡下的夜,很清晰,以至能感到夜幕缓缓落下的动静,乡下的夜,很黑,比城市的夜黑得透彻,也比城市里的夜安静,其实,黑里渗入静,用伸手不见五指很难说尽其中,有时让人害怕,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在很远的镇上读初中,每个同学都是徒步。住校生也不例外,30公里的路程,星期六下午往回走,贪玩的小孩往往回家很晚,妈妈通常在半路上会迎我,生怕我被星星吓着,漆黑,想乱了我脚下的节奏,哪知我过于熟悉这里的路况,即使如此,心里还是怯着夜的黑。
不知为什么,路边的树空间,总感觉有人穿过,却又见不着人,每到这个时候,妈妈会咳嗽几声,我很好奇妈妈为什么这么怪怪地咳嗽,妈妈告诉我,咳嗽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人,“为什么不直接问?”妈妈到家才告诉我,“如果有人他也会咳嗽一声”,“若没有人,就没有任何声响,若用话语问,鬼能听懂人话,若接上话会见鬼的,我听着听着不由得敬佩妈妈的胆识”。
大学毕业,我和师妹在一次活动中相逢,虽说是青梅竹马,因为就业的问题,分割两地,主办方要求保密,让我对她的到来感到非常惊喜,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久别后的相聚,总想把时间全部占有,我望着她,咳嗽一声,她望着我点点头,按照心的所使,我们在短暂的应和之后,双双离开活动场所,牵手去了这座城市的著名的丁香园。
工作后,破了做一名歌剧演员的梦,做了一名高中音乐老师,无心栽柳,柳却成荫,办公室的对面是一位老江湖,少言寡语,却受人尊敬,也许,这是老师到了最高境界的体现。面对顽皮的学生,我的耐心不断地减少,一种莫名的狂躁,总想打学生,每当举起手臂,老江湖会咳嗽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像一条大头蛇。不知为什么,我总会在这种咳嗽声中,慢慢地消气,后来我也学会了这种咳嗽,使给年轻的教师。
快到退休的年岁,我总觉得咳嗽,是一种包罗万象的文化,在摸索,在掌握,也在完善。
就在昨天,参加全市的“教育教学演讨会议”,一位领导讲到,“让不劳而获的人咳嗽去吧”,这又是哪种寓意,我得继续学习,继续摸索,继续完善咳嗽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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