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路有菜
文/刘元兵
大清早我去买菜,发现疫情后的菜贵了很多。
菜的确太贵了,这么久待在家里,没有上班,兜里的钱又越来越少,实在是买不起。我东瞅瞅,西望望地,缓步来到一个大摊前,长期摆摊的王老板看到我一脸穷酸相,满脸堆笑地问:
“兄弟啊,你是农村来的吧?”
见老板招呼我,我赶紧答道:“是”。
老板一边忙着卖菜一边给我说:“疫情关久了没有钱了吧?”我使劲点头。
老板很骄傲地说:“现在疫情,你莫看到那些人模狗样的人,平时洋盘得很,久了不上班,还是要现象啊。”
老板从菜板下面,抱出一堆菜叶子,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拿去挑挑,里面好多还能吃,我就不收你的钱了,都是农村出来的,不容易啊!”
我蹲下身,一边挑菜一边揉眼睛,好像飞进了一个虫子。老板还在一个劲安慰我:“别伤心,疫情总会过去的,只要努力干,日子会好的。充其量,我们都回农村去。”
不过,我挑好一大堆菜叶子,出得店门,偷偷地笑了。心想:哈哈,老板哟你只晓得我是农民,不晓得我是拆迁户吧,哈哈!
转拐过来,遇到刘哥。刘哥平时爱写点文章,经常在我所在的江山文学发稿,平时我也还帮他编辑过很多文章,知道他是个文人。我忙和刘哥打招呼:“刘哥啊,你怎么晚回才出来啊,菜市场都没有菜了,你看我都只买了一把叶子,都几十块钱啊。快回去了。”
这时,很少买菜的刘哥,那灿烂而又高傲的文人脸,一下子就变了:“这下怎么办啊?没有买到菜婆娘要骂我。”
我装作关心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不早点出来啊?”
“不好意思讲,刚才路上遇到抗疫志愿者在劝一个老太太戴口罩,那老太太就是不听,志愿者苦口婆心做工作,口水都讲干了,半个小时后,那太婆才骂骂咧咧地把口罩戴起。我想这也许是文学素材,看热闹看到搞忘了,来晚了。君老弟,要不你分点菜给我啊。”
刘哥向我要菜,我不屑一顾,想起平时刘哥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一身西装,装作像个城里人一样,有时还歧视我一下,今天我有收获,他空手而归,他婆娘不把他骂安逸才怪。心中暗喜,哎,你刘哥也有今天啊!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于是,我抱着菜叶子,头也不回就从刘哥身边走了过去。走远了,猛一回头,只见刘哥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回家清理菜叶时,一边沉浸在刚刚之喜中,一边给老婆讲,今天的菜不很便宜,刚好把包中的零钱用完。其实今天那才老板送给我的菜,让我就又节约几十块钱,可以等到疫情后约到周哥、刘哥打一盘考考了。“男人嘛,会花钱就会挣钱。”老婆使劲地的表扬我。突然一下子发现,菜叶中一张皱巴巴的绿色的纸币跃入眼帘。凭直觉,这是王老板掉在菜里的。便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裤包。待老婆炒菜时,还是主动去,把这钱(五十元绿票子)交给菜场王老板。
出了单元门,脑中浮现"拾金不昧,精神高贵,无论如何,永不颓废。"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也是我家祖祖辈辈的遗传。一边兴奋中,可在出小区门口时,门卫一查,便说,新规定,每家两天一人出去购生活必需品,时间二小时内。显示你刚才已出去,按这规定也只有后天才能出门了。我灵机动,调动手机中的"闪送",可是,我没有王老板的电话,也莫法也。我站在小区门岗内,站了约二十分钟,远远保持距离。见一人出去,就问:“有到金山菜市去的吗?麻烦帮带一个东西出去,谢谢!”
没有人理我。直到走出的第三位小妹,停下脚步问我:带什么?我就说,带封信。我就用事先准备好的信封,把五十元装信封里。信封上写着:金山菜市*号*排*摊位,王老板收。这小妹很爽快地接过信封,很乐意地帮带去。我在回家途中,才想起来,怎么不加个小妹电话呀?是否带到,应有反馈吧。但心想,世上好人还是多。反正,出门卡上后天我还要去。可以去印证一下。干脆,后天,就叫老婆去算了。因为一来我怕老板再次认出我,认为我去捡p货。二来莫又碰到刘哥,又见他两手空空,没抢到菜,怎么办?这不会把刘老师的高血压气升高吧?为安全,综合考虑,还是在午饭时,给老婆讲明一下情况,后天,还是让老婆出门去购菜,要妥当一些。
午饭时,老婆炒了三个菜,荤素搭配很好,端上桌,我第一时间给刘哥单独微信晒一下蔬菜图。一边吃,一边静待刘哥回微信,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一直没见刘哥回微信。
我心里不爽了,分析,是不是气到刘哥了,他也不理睬我了。下午五时,在毗河湾文学群,弹出一篇文章:“疫”路有菜。哦,我明白了,刘哥利用这三小时,又创作了一篇佳作。我也准备马上弄个编按,再推荐到“江山文学社晓荷社团”让待在家里人的人会心一笑。
二〇二二年九月九日于金堂维罗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