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印象是在场园里乘凉的印象。()夏天的印象是在场园里乘凉的印象。场院是村东头的打麦场,也是村里的公共活动场所,北面有一排房子,隔开了道路与场院,兼做大队部,磨坊,仓库等,麦收前刚刚将场院泼上水,用石头滚子反复碾压多遍,光滑而平整,一到晚上吃完了饭,天黑下来后,这里便挤满了人,有的甚至带着凉席在这里过夜,对着漫天星星谈天说地,这也是农民消夏时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扯闲篇,话长短是大人们的乐趣,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乐趣。一间磨坊里轰轰隆隆,磨面机正在高速运转,看磨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姑娘,缠着头巾,穿着长衣衣裤,脸上,身上全是白面,麦粒从一个漏斗倒进去,面粉从一个长口袋里流出来,麦粒变成了面粉,变成.....
夏天的印象是在场园里乘凉的印象。
场院是村东头的打麦场,也是村里的公共活动场所,北面有一排房子,隔开了道路与场院,兼做大队部,磨坊,仓库等,麦收前刚刚将场院泼上水,用石头滚子反复碾压多遍,光滑而平整,一到晚上吃完了饭,天黑下来后,这里便挤满了人,有的甚至带着凉席在这里过夜,对着漫天星星谈天说地,这也是农民消夏时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扯闲篇,话长短是大人们的乐趣,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乐趣。
一间磨坊里轰轰隆隆,磨面机正在高速运转,看磨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姑娘,缠着头巾,穿着长衣衣裤,脸上,身上全是白面,麦粒从一个漏斗倒进去,面粉从一个长口袋里流出来,麦粒变成了面粉,变成了麦麸,也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粉尘,机器轰鸣如拖拉机,屋里又闷又热,唯一一扇通风透气的小窗户开在北墙上,用一根木棍支撑着,这便成了我们恶作剧的源头。
我们会找一根长竹竿,从外面忽然把棍子拨掉,窗户咣当一声合上,很快,白面姑娘便跑了出来,恨恨的大声吆喝着,谁干的?谁干的?而我们早一溜烟跑了,姑娘找不到人,磨坊里的机器还在运转,只得转身回去,继续用棍子把窗户支起来,过一会,我们又悄悄返回,再突然来这么一下,又四散而逃,这几乎成了我们每晚乐此不疲的游戏。
都说七八岁的孩子狗也嫌,还真是这样。
有时也玩捉迷藏的游戏,场院里有些麦秸垛,附近还有牲口棚,到处都可以藏人,捉迷藏的乐趣在于藏,而不是捉,这有点冒险与挑战的意味,如果能被轻易捉到,那也就没啥意思了。
每每藏到一个好地方,心情先是得意,感觉对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后来是期盼,期盼对方赶紧过来找到,最后是失望,感觉对方永远也不会找到了,悻悻的出来,哪里还有小伙伴的影子,只好郁郁的回家。
这种得意,期盼,失望的心理变化过程,我以为只有自己有,没想到在读刘亮程先生的《一个人的村庄》时,发现他也如此,可见小孩子的心理大同小异。
夏天的印象是被蚊子叮咬的印象。
有一次忘了什么原因了,晚上,我睡在了堂哥家里,堂哥比我大一岁,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我们俩经常打架,好在大多数情况只是支支架子,并不真动拳脚,很快便会和好,在几个叔伯兄弟里,我们俩算是关系比较好的。
我们俩一人一张床,一人一顶蚊帐。半夜,我被咬醒了,蚊子的嘤嗡声在耳边如轰炸机般俯冲着呼啸而过,此起彼伏,不得安宁,忍无可忍,不能再忍,几次想起来开灯打蚊,可灯绳在堂哥那里,过去开灯势必要惊醒他,总觉得不妥。
就这样,忍受着蚊子的肆虐,一宿几乎没睡,等到了天明,起来一看,蚊帐的一角有一个大窟窿,蚊子就是从那里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再看看身上,胳膊,腿上零零散散七八个红疙瘩。
从那以后,我几乎再没在别人家里寄宿过。
夏天的印象还是在窑湾里游泳的印象。
窑湾顾名思义,就是挖土烧窑时形成的一个大坑,年代久了,坑的范围越来越大,冬天时一地的砖瓦石块,形同乱坟岗,夏季里下过几场雨,便形成一个天然的大水塘,很快,青蛙有了,鱼虾有了,芦苇蒿草也长了出来,人便扎堆的往那里聚集,一池子人头。
看着那些大孩子扎猛子,互相比赛潜水,我也只有羡慕的份,天生胆小,水一过胸便胆战心惊,只能在浅水里泡着。
上初中的时候,已经随军到了部队,部队周围有好几个小型水库,院里的孩子大都会水,中午头都聚在那里嬉戏,和我交好的两个,一个副政委的儿子,一个股长的儿子,非要教我,和我说,不会离我左右,见势不好就去捞我,我回家和父母说了,还是不同意。
后来,附近一所小学的老师领着孩子去水库里上体育课,要在游泳当中学会游泳,一位小女孩不幸被淹死了,听闻此消息后,父母对我的看管越加严厉,遂彻底断绝了游泳的念头,至今去海边度假,别人都是在海里凫水,我只能租个救生圈在边上浮着。
夏天的印象也是无聊的印象。
夏日的中午过于漫长,大人们都已午睡,部队家属院寂静无人,我们一帮半大孩子会骑在家属院西边的围墙上,向墙那边的毛巾厂张望。
毛巾厂是部队和地方合办,里面大机器很多,大电机很多,机器和电机都需要轴承,轴承里面都有钢珠或者钢球,这便是我们的目标,
那时都玩弹子游戏,别的地方的孩子玩的弹子是玻璃球,我们的弹子是钢球,别的地方的孩子是用大拇指弹,我们是用手臂扔,别的地方的孩子玻璃球进的是洞,我们的钢球进的是坑,当然,场地的体量也加大了数倍。
弹子游戏的规则是谁先进洞谁赢,当然,有时别人的球堵在洞口或者离洞比较近,那就必须先把它砸出去,按能量守恒定律,质量越大势能越大,小球肯定撞不过大球,因此,去毛巾厂淘换大钢球,成了我们的刚需。到了最后,再玩弹子游戏,我们基本每人抱着一个七八斤重的大铁疙瘩。
毛巾厂女工居多,她们看了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一般视而不见,但遇到那些印染,维修或者保卫方面的男工,便要赶紧撒丫子,被逮住了很可能会挨一顿拳脚。这些小年轻整天闲的蛋疼,生活比我们还无聊,拿我们练练手脚,寻寻开心,也是难得的娱乐。
后来,毛巾厂转归地方,搬到了县城,这里很快便空旷起来,只留下了个别保卫人员看守,我们闲的没事,依旧翻墙去车间转悠,看有没有漏下的废铜烂铁,好拿去卖钱,没有便砸玻璃,先是车间里面的,后来是厂房外面的,石块击打玻璃的声音非常清脆,先是啪的一下,然后是哗啦啦一片,一俟保卫科那几个歪瓜裂枣的保安闻声赶来,我们撒腿就跑,只要翻过墙去就安全了。
并不是所有的墙都能翻爬,那段隔绝我们和毛巾厂的墙有两米多高,一砖半厚,几百米长,墙上插有碎玻璃碴子,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北边靠近一公共厕所的地方,有一小块墙上没有玻璃,那便是我们的据点。
我们在墙体上掏了个洞,方便踩踏,经常是一个助跑踩到砖窝子,身体顺势一起,手够到了墙顶,然后腿一蹁,人就上了墙,天长日久的翻越,墙体都有些晃悠,现在有时做梦,还会被吓醒,梦到刚翻上墙,墙突然倒了,吓得一声尖叫,生无可恋,人就醒了。
夏天的印象是吃西红柿的印象。
上学的路上要路过一个菜园子,看园的是个衣服潦草,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有时大中午头,太阳最毒的时候,我打那里路过,摸摸兜里还有五分钱的钢镚,便走进去,找汉子买两个西红柿。汉子正喝得尽兴,每每让我自己去摘,我于是欣欣然,专挑那些又大又红,汁液饱满的摘,两个西红柿吃完,也就到了学校,心满意足,这天下午的课便格外专注。
有时兜里没有五分钱的钢镚,也想吃西红柿,便会悄悄的溜进去,在西红柿秧子下胡乱抓两个出来,路上心满意足的吃完,抹抹嘴角,这天下午的课也会格外专注。
,,.....两个西红柿。汉子正喝得尽兴,每每让我自己去摘,我于是欣欣然,专挑那些又大又红,汁液饱满的摘,两个西红柿吃完,也就到了学校,心满意足,这天下午的课便格外专注。有时兜里没有五分钱的钢镚,也想吃西红柿,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