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我曾经回农村老家小住14天,主要是修缮老屋,因农忙而间断,只是把院子、房顶和卫生间等翻修一下,为此还写过《修缮老屋》述说缘由和感受。剩余的部分是室内外粉墙、打地坪、换门窗和修院墙,任务刚完成不足一半,这不,今春3、4月间,我又回老家继续修房,前后总共花费40天,才算基本完成土建任务,其中尝到的酸辣苦甜咸真是五味杂陈,难以述说……
一、找建筑队的事难坏了我。
本来,农村建楼房是当前的热门,逐渐富裕起来的农民近些年都争相攀比翻盖楼房,活跃在农村的泥瓦匠们大多是中年人搭帮成队,有大工,有小工,人员比较固定,领班人有全套的建筑工具,揽一桩活就够他们干许多天,且挣钱多,越是技术好的越是整天闲不住,比外出打工强多了。像我家的老瓦房早就过时了,要找如意的建筑队很难,都是那些临时拼凑技术一般且年老体弱的泥瓦匠,爬高上低动作慢,盖不了楼房,只能修修补补,技术含量较低,一般都是按天工计算, 出勤一天最少是150元,最多干8个小时。按说,我应该继续找去年给干活的海山建筑队,这样会减少许多麻烦,但是,听二弟讲,他们给他家打的地坪质量差,起灰土严重,故遭辞退。另找的一班人是四姨的大女婿新建带队,专盖楼房,质量好,干得快,又是亲戚,谁干都是给工钱,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听了二弟的建议,我于3月初从省城回到老家,当晚就宴请新建和他老板,再三约定:半个月后给我干。我嫌等的时间太长,就委托付良叔次日再找他人干,可是,等了两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人,结果和二弟商量,还是等新建干。不过,在煎熬中我们也没闲住,二弟利用两个双休日帮我从后院扒砖头,拉碎砖瓦片,我则慢腾腾地每天铺室内外打地坪的砖瓦,边干边等,既舒展了筋骨锻炼了身体, 也减少了劳动量节省了开支。
到了第7天的早晨,付良叔突然带来我小学同学月明,在劳动的现场谋面。我和他几十年没见过面,只知他会木工活,现年68岁,高高的个子,满脸皱纹,饱经风霜,住在一里外的邻村。寒暄过后,他主动提出:“听付良介绍你要粉墙、垒墙头和打地坪,就这些活干脆我找三、四个人,用一周的时间给你干干,不耽误你赶紧回城带孙子,也不让你管饭吃,咋样?”我听后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住头脑,这时,付良叔出来打圆场:“月明会干泥瓦活,而且干得不错,我给你刚找到的,你给个话。”因为他从来没提及过,我不了解,就推说二弟已和新建说妥,若让他干,还得征求二弟的意见。结果二弟就是不同意,责怪我没耐心,月明干是野班子,又没搅拌机等建筑工具,质量没保证。俗话说,使人劝,吃饱饭。我也只好推辞了他,再催新建,他答复我现在活多,有几家等着下地基,等一周后下雨有空闲了再想法给我干,现在又不等住房,到秋里再干也不晚。可我焦急呀!连连催他,在第14天的下午是个阴天,新建和老板一行5人来到老屋,查看了劳动量后要承包,正和我意, 剃头图凉快嘛!可是,新建不给干,而是转包给姓崔的,但有他们的两个人参伙干,他和新建在车上商量后,让新建张口要工钱为8000元。我立马和二弟反馈,二弟嫌工钱太高,6000元及以下可接受,理由是我们已全部铺好了地坪砖。我向他们还价为5000元,结果不干。还让新建干,他说你请放心地走了,我得空再干,收麦前是干不上了,让我还是一个字:“等!”天哪,我已经等半月啦,孙子正在省儿童医院住院,我咋还等呢?不行,我已经几近绝望了,母亲也两次提出让月明干,我何不去找他谈谈呢?于是,我立马起身,和付良叔连夜赶到月明家,说明缘由,请他找人帮忙干,他还得便宜怪:假若那天决定干,说不定现在已经完工了。
俗话说:“一根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人帮”。有人帮忙, 说干就干,次日一早,我就和月明一起找国旗借搅拌机,并用付良叔的电动三轮拉走了罐。结果国旗的儿子说是三相电,不能用。无奈, 月明又找个两相电机,当找李松安装时,他提出到本村的李庄帮助找个新罐,无偿使用,在拉新罐之前,我委托付良叔先和月明谈,施工方式:全包,工钱4500元;施工任务:室内全粉、打地坪,室外前墙粉窗台下、后墙粉一米高,过道内粉,室外南北路3米宽、东西路1.5米宽打地坪,墙头一面粉,东墙头推倒重垒外加十层砖高,修门口窗台。对此,月明没异议,我很高兴,心里久藏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当天上午,我们三人开着两辆电动三轮车,到李庄很快拉回搅拌机,修缮老屋的续篇在紧锣密鼓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二、 建筑队中途发难气坏了我。
几经周折总算找好了建筑队,尽管只有5个人干,时间会拉长,但是,走着就比站着强,何况工钱低得多、花费少,也值得!没想到,后边不顺心的事还多着呢!首先是天气坏,阴雨天多,冒雨施工会淋坏身体。3月19日,月明和付良用一下午的时间改两个套房门,次日,加上何青、转运四人冒雨干半天室内粉墙,接着就是下雨等待,两天后才勉强复工,而付良因受伤而中途退场,又请71岁的大虎顶小工岗。干活11天,有一半时间是下雨,人的心情不太好,不能干满勤。其次是因新建两次现场质量监督而惹恼了建筑队。第一次是刚粉墙一天,新建看他们5人干得慢且质量差,就毫不客气地数落道:我一人粉墙一间也干不到天黑!话说的虽有点儿糙,但人糙理不糙,他们粉墙技术有问题,年龄偏大力气跟不上,结果是出勤不出力,干活不显活。第二次是卫生间墙壁处理不到位,我让新建提质量要求,他们不接受。尤其是新建提出再加500元工钱,把剩余的室外粉墙干完,免得还有红砖墙裸露现象出现。我采纳了他的建议,他们当场就反问:既然新建提议那就让新建干呀?再之是我母亲怕粉墙头会踩坏她辛辛苦苦种下的豌豆秧,当场提醒,他们感到对自己干活不信任,加之以前使用旧铁皮、太阳能照明灯不顺利,就一股脑地端出来,认为这桩活承包吃大亏了,干到第7天,借助28日上午全县做核酸检测之机,居然撂挑子不干了,而此时,李庄的搅拌机也要挪走。在这个节骨眼上,当务之急是和领班人月明谈清楚,看他是什么态度。
3月27日的晚上,在付良叔家我们三人坦诚相见,作为牵线人付良先表明态度,认为事到如今必须说清楚,是因驴不走,还是磨不转,船在哪儿湾着,下步该咋走,双方都明确态度。月明说,4个伙计认为活多,窝工,承包看走眼了,10天也干不完,亏了,下面的活按天工计算,或另请他人。理由是活干着添着,其中国臣、何青两人私下要求再增加工钱1000元,而转运说给人家扒房每人每天160元,这里才给150元,工钱少了,且新建来此在混场子,自己不干还说难听话,乱提要求,影响大家的情绪。至于他本人,还说是一个人也帮忙干到底,云云,虚情假意不言自明。我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心想,明明是他们没活主动找活干,找到活又处处刁难人,目的是出尔反尔长工钱。怪不得新建说你不懂行,能不过月明,他是俺们不要的人,事多,只有我监督他,俺可是一个老太的堂弟兄,最了解他。知道他心怀猫腻,我也不再客气,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月明,你带领大家给我辛辛苦苦干了一周,我非常感谢你,作为小学同学,你帮了我的大忙终生难忘。但是,要干哪些活是不是和你说过?4500元的承包工钱我就没跟你直接谈,是不是你开始就同意的?既然是承包我管你们干几天?凭心而论,因为下雨等原因,你们每天干8个小时了吗?而且技术咋样?是熟练工吗?出勤都出力了吗?新建说的没道理吗?你们使用的搅拌机、脚手架、方钢、抹光机等工具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们找的借的?按理说就搅拌机而言我还该跟你们分一个人的工钱呢?再说中间添活,那是因为情况有变,比如,原来说的扒墙头再垒变成了只用20分钟的时间推直,那节省了多少工?我把一边粉变成两边粉墙到底是谁吃亏?堂屋后墙外粉一米、前墙外粉窗户以下变为全粉不是又增加500元工钱吗?我承认自己开始没有通盘计划,采纳了不少别人的建议,增加了随意性,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正是我不懂的原因,我认错,我修房我自认吃亏,但是,我所提出的4500元承包的活你跟大家说清了吗?按你们的要求我把料都买回来了,你们说不干就不干了,我咋办?我现在的意见是:把咱们谈过的剩余活先干完,如垒墙头粉墙头、大门口、过道内粉刷白,堂屋室外后墙一米、前墙窗户以下粉墙要干完,亏就亏了,说话算数,干完结账,增加的活再说,我也要和二弟、妻子商量一下再答复。月明听后自知理亏,承认没把外粉墙外粉墙头的事告知同伙,少说了承包任务,只好答复把剩下的活继续干完再说。
根据和二弟、妻子沟通的情况,联系打地坪收光等技术难题的解决,他们干过去的活基本认可,只是干得慢,若再找他人,会耽误事,也觉得都不太合适,既然准备了充足的料,想干彻底,就再增加工钱1000元,完工不管饭喝酒庆祝,和月明再谈,继续承包一鼓作气干,让他们满意,自己也满意。于是,次日下午,在他们继续干活的同时,我先和月明单独沟通,然后又和付良一起和他谈增加任务和工钱问题,他说有伙计说再增加1500元,再三强调他是啥态度,因为我只跟他一个人打交道,别人都听他的,他说再增加1000元就行。我说,5500元成交!再明确任务:过道、室内外全粉罩白(外屋山除外),包括堂屋前墙、过道内前脸罩白;墙头内外粉、室内外打地坪、修门口。谈妥后他们又干三天,我每天陪伴,既搞服务,比如提开水、发帝豪烟,找用具等,又监工。特别是到了3月31日下午,大功告成,只余尾活,我和二弟商量,按农村习惯,还是庆贺一下为好,以前说的是气话,并提前告知他们,可是,下班后他们都各自回家,一致于二弟母亲准备了一下午晚宴没人来。请客不到,陪客的李松、付良、余粮来了,这多尴尬呀!真气人!无奈,我又一个个登门去请,最后才来,还是缺大虎没到。更气人的还有:下午三点,好友余粮提出准备的料多,把房屋西头的几平方地坪也趁机会打了,让付良跟月明去说,没商量通,他一恼,自己干,于是,我和宝福、余粮、付良四人亲自活灰、推灰、抹平,打四罐灰,用一个小时干完。而之前他们还不愿意外粉过道房,我不愿意,才勉强干。
到了4月1日上午,月明、何青两人因门口的三七墙改成二四墙不能安大门,才不得不重新按二弟的要求支壳子,打混凝土,刷涂料,可最后说他们没工钱,纯属给我帮忙!我很纳闷:难道这不是你们承包的尾活没干完吗?咋就成为是帮忙呢?在我的再三强调下,不干彻底不结账,没办法,3日下午,月明又来补门头遮掩处漏洞和过道刷白,9日下午,我到万金店镇卫生院做过核酸检测,回来后见月明何青两人把支的壳子拆掉,粉墙、修堂屋大门口,土建任务才算真正结束,于是,我把5500元工钱交给了月明,他数了数,最后说,这也不再留人情钱啦,我笑笑说,感谢你带领大家给我修缮老屋,我会记你们的好一辈子。次日,我就返回省城了。
三、拔树、挪砂被扭伤腰,劳动累坏了我。
春天是植树的最好季节,当我回老家的第二天,我就听从母亲的指导,到双庙集找三姑表弟留占帮忙,掏90元钱买回杨树苗20棵,而且是自己骑电动车艰难扛回的。第三天,在小长流、付良的帮助下栽满了院子,邻居有意见,众人有微词:说杨树春天有杨棉乱飞不利于人民健康,国家不让种了;种树经济价值太小,不值钱,长大不好放倒;关键是往四邻落树叶,污染环境。不如院子栽花种菜,或全打地坪,美化环境。可是,我因长年不在老家居住,种树是我的偏爱,绿化院落。当李松到我院子看打地坪时,主动提出换树,免费提供楸树苗,经济价值高。考虑到西邻就是他妈妈反对我种杨树,20天后,我决定从他北边苗圃里挖出而挑选的9棵楸树苗作为替栽对象。那天下午,二弟专门回来帮我栽树,我很轻看新栽的杨树苗,连拔两棵都很顺利,可是在拔第三棵时,两次用力都未成,还不慎因用力过猛而扭伤了腰,当时就不能干活了。还好,我回来时带了6张好膏药,给付良两张,还余4张(49元一张,婶子要买,我没给),当夜就让母亲帮助贴上一张,立马不太疼了,次日又贴一张,逐渐好转。
到了4月1日下午,当我和何青、余粮去李庄送完搅拌机后,见还有一大堆河砂没用完,大约有两方,占路影响交通,就借何青的斗车要连夜运砂至院内。开始想请小长流帮助,可转念一想,人家刚从县城干完活肯定很累,就自己慢慢挪吧。从西坠太阳还有一杆高,到夜里10点半运完,大约用时4个小时,晚饭是母亲来喊的,吃罢又挑灯夜战,累的太很,又扭伤拉伤了筋骨。次日一早见我运完了砂堆,过路的邻居没有不夸我能干的,甚至说,你过去一辈子也没干过这吃累的活。余粮一早帮我用砖垒好了砂堆。下午坐李福社的车和余粮、长发去黄楼三喜家吃喜面条时,才感到腰部、肋骨疼痛难忍,回来又让母亲把剩余的膏药都贴上。夜里疼得难以入睡,尤其是一咳嗽,肋骨如钻心,非常难受,只好连续四夜不脱衣服,半坐床而睡。3日上午,为了盖西间过道买水泥大瓦,勉强骑电车和余粮又去万店镇,吃过午饭回,余粮带我去李大庄找张顺清看伤,他给两样抹药。晚上让余粮按摩,效果更差,只好静养,晒太阳出汗,避免咳嗽。5日,让二弟买回两张段庄膏药,连贴几日,疗效不明显。原打算去豪生家拜访,也被他因感冒谢绝。到10日,看安门仍无期,在家让母亲整天伺候不是滋味,伤势略有好转,就让二弟拉走从万店乘车,并留下1万元门窗钱转交,到段庄临时下车,花150元买回四张膏药。一张贴6日,时至今日25天,仅剩一张在贴,左肋骨仍疼,疗效很慢。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慢慢静养吧!
人们常说,劳动创造了财富,劳动锻炼了身体,劳动获得了幸福,劳动无衣食之忧。我说,劳动要因人而异,劳动要量力而行,劳动要有技能,劳动要有本领。劳动分体力和脑力,人活在世上,有智吃智,无智吃力,假如无智无力,那就是一位废人。我从修缮老屋的过程中体会到:长期不从事体力劳动的人,一旦从事就要循序渐进,逐步适应,逐步磨炼,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操之过急,不要自不量力,不要一口吃个胖子。像我现在,因体力透支而受伤多日,痛苦难耐,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像我去秋,因不适应农村生活环境,又不会照顾自己而感冒近一月,咳嗽难耐,身体受到很大损害。要学会适应各种环境,要经得起各种劳动锻炼,要学会和各种人打交道。俗话说,人看不透的人。和农村人打交道既要自己厚道仁爱,又要重情重义,还要讲诚信、遵守乡规民约、明辨是非、邻里和睦、 助人为乐。
老屋修缮好了,装修入住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