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总是在心灵开始或已经流浪的时候才想起祖先来,对于久居家园出入可见祖坟上芳草萋萋鹊鸦鼓噪者是乎是一种慰藉,譬如我。在读了一些书以后一些关于祖先的理念变得渐为深入。由是便将我的祖先从长江流域追溯到了黄河流域。
其实谁都知道,我的这种饶舌的表述是多余的。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这谁都知道,但我想说的不是这样大的主题,我说的是我的家谱上那黄色宣纸上正楷毛笔字记载的先人的名字……
我们毛姓宗族出于姬氏,嫡姓公孙,源于轩辕帝,轩猿乃中华民族的祖先,亦姬姓之祖,轩猿帝原姓公孙出生在山东曲阜东北一名寿丘地,后徙迁姬水之滨名轩辕之小山坡居住,因而始姓轩辕此乃姬姓之由来也,若干年后,轩辕之后裔,武王克商而有天下,都陕西镐京(西安西)。同宗封侯,武王将己之幼弟即文王与太姒(姬发嫡母。商王帝辛之妹的表妹。随帝妹陪嫁西伯侯姬昌帝妺无出。太姒生十七子)之幼子冉季载(即毛叔郑)封毛地,毛地,畿内国。以国为姓故姓毛。这是当今毛氏先秦姓氏文化研究会据考古成果,如毛公鼎,(毛)叔牝(旄)方彝等铭文研究而定。
但,历来研究姓氏文化的专家,譬如宋以来的《百家姓》研究者都说毛叔郑是周武王姬发的母弟,即武王之舅。复旦大学姓氏研究专家钱文忠教授也沿用此说。其认为毛叔郑始封地为河北巨鹿鸡泽附近。并举凡平原君门客“毛遂自荐”使楚之毛遂。毛遂乃“舌师堂”之祖。并说毛主席的祖先是来自鸡泽的毛宝之后。他们汉唐时南下江西吉州龙城,若干代后,其后裔毛太华从军云南南昌卫,立功封赏,带长子清一次子清四北上湘乡北门,后迁湘潭三十九郡,后二十代出了毛主席。但我们是“西河堂”我们毛姓族谱序言:明洪武年间由江西豫章(当属南昌)迁入湖广公安。一同迁入湖广公安的是同胞兄弟五人。即太伯毛友仁公,二伯毛友义公,三伯毛友礼公,四伯毛友智公和先祖公毛友信公。獨友智友信二公“不乐斯所”复由公安县迁潜北,先祖公“卜居潜北沱潜地毛老坡”。四伯祖友智公迁龙尾山毛尿河。我们的祖先毛友信公世代在夜汉河即今东荆河之汉水对岸毛老坡繁衍生息。育有三子:长子毛寿,次子毛清,三子毛李。由于人丁兴旺,遂分家为三处。长子毛寿迁毛老坡东里许,形成今天的毛岭村。次子毛清,迁北面五六里,形成今毛巷村。三子毛李,迁东北十三四里的张港镇。
我们族谱序这样说:自周至唐,安禄山作乱,加之黄河水患人口日众,由是部分宗族成员迁河北山东江西吾祖属江西豫章支。至元未明初陈友谅造反,时局混乱,三湘江西为最我祖昆季兄弟五人,不忍其变,于公元1360年秋自豫章而迁楚地公安,我祖友信公不乐斯所,复由公安迁潜北沱潜地——今毛老坡(祖居纪念碑所在地)……
一个时代的荣辱毁誉如昙花一现;一个氏族的沧桑变迁如过眼烟云; 一个人的一生无论失意还是得志,大可不必抑郁寡欢或者喋喋自诩。我曾见过一些很有些真才实学的人,由于性格木讷或老实巴交而受制于人;我也曾见过一些很有些不恭的人,由于哗众取宠或者花言巧语而制人于死地!有一阵子我有一种满腹的牢骚感,我想发泄某种情绪却又无有原由;一如我想做诗却又无有灵感;空有一番激情却无从表述;空有美的歌喉却不遇知音;空有良骥奔腾却无有伯乐……有时候我就像阿Q一样自诩:我的祖先从黄河来!是的,我的祖先从黄河来,可大家的祖先都从黄河来!黄河养九子,九子九不同。关键是我们不能藉祖先的功德自诩。每当除夕或者元宵,我们毛姓家族挂起大红灯笼的时候,那耀眼的“西河堂” 总是那么炫目。每每这时候看到那姬姓的祖先在黄河之滨,岐山脚下西河之域创业的艰难。“或舂或瑜或簸或疏;释之叟叟,蒸之浮浮。戴谋戴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较,载燔载烈,以兴副岁。”一箪食一饭羹,多么来之不易啊,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图强,居然克商,一统天下不能不令人叹止!可就是这样拥有轰轰烈烈名誉的家族,最终也难逃树倒猢狲散的厄运。何也?根本原因在于人们意志的消顿。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腐败!所以居安思危仍然是句没有落伍的老话。由是观之我的祖先从黄河来,不仅不能作为我们炫耀的本钱,反而成为我们比照之下的耻辱!就像我们的近代先人友信公从公安迁于我们现在的居住地时,五六百年繁衍生息也只赖一个礳盘维持生计。只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不能不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今天我们家族成员大都富裕了,可千万不能沉溺于麻将扑克或声色犬马,前车之鉴不能不鉴啊!
由此我想到了贺伟才老师的一句话:“人同样应该走向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或许精彩或许无奈,但你只能奋力在陌生的空间挤出自己的位置,外面的一切令你心动心醉也罢,但你必须在茫茫人海中建立自己的坐标”一代一代的人类正是在这种无休止的迁徙与追求中找寻自己的坐标亦如我的祖先几次三番的迁徙一样。
1999年10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