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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康:师者如风(散文)

  • 作者:月中云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8-04 03:4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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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书桌上搁着几本文学大家的散文集,最上面的一本是鲁迅所著。拜读先生的散文起于中学时代。其中最喜欢的一篇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虽然文中的童趣早已被蹉跎的时光映照得泛黄陈旧,但先生那时的快乐始终美轮美奂,鲜活如新。

      三味书屋的主人寿镜吾先生,对学生虽不甚严厉,却有把专打掌心的戒尺。他念书时悠然自得的神态被一位问何为“怪哉”的学生私下描摹得活灵活现。这位爱发怪问的学生日后成了中国著名的文学巨匠。倘能未卜先知,秀才出身的镜吾老师自当耐心为这位学子释疑解惑:“怪哉嘛,只是传说中的……”,末了没准还会语重心长地加补一句,“把精力投入书本中去,不要因胡思乱想荒废了学染出三张不同面孔,那是儿子时常念及已如雪泥鸿爪的三位师长,于是代笔勾勒的念头油然而生,诚冀立此存照,感铭教谕—业”!使其免不了诚惶诚恐,满面羞愧。若博学的镜吾先生有幸诵读弟子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其感觉肯定比摇头晃脑沉吟“铁如意,指挥倜傥,一醉皆惊呢”要好上千十百倍。

      适逢得知《神州文艺》发起“我的老师”征文活动,并有幸得阅征文编号为24的一篇追忆与杨忠发老师忘年交的文章。杨系我窗友,失联多年,无意从文获悉别后影踪,读来倍感亲切。卒读间眼前的字句幻化为生活的点滴,无形濡—

      我在山东读过几年小学。班主任姓魏,一位梳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我虽学绩优秀,但由于顽皮,却与第一批入队失之交臂。我常背底在教室雪白的墙壁上即兴写生。尽管画时很隐蔽,到底没逃过魏老师眼睛。责罚是通报家长刷白室壁并由肇事者打扫两周课室卫生。奇怪的是每次打扫魏老师都来帮我,且事后表扬不断。之后她推荐我代表年级参与了校美术园地的编辑。在离开母校前的“六一”,还亲自给我系上了鲜艳的红领巾。当我六年后由沪重返母校,惊悉魏老师已因癌症离去,曾多方打听且寻到她的墓地,用心泪祭悼了亡灵。

      带我走进《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是上海的马老师。他年近五十,滿头银发,白皙清癯,左腿有毛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这并不碍他写出一手端正漂亮的板书,讲课生动且一丝不苟。他喜欢穿一件旧白衬衫,从不松领扣,好在脖子细长,转动亦不别扭。有趣的是,暑天他竟连长袖也扣死,虽说整个上身被一团白色笼罩,却给人一种肃穆庄重的感觉。马老师讲授鲁迅文章时最为投入,常在讲台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那时,他仿佛成了孔乙己或是寿镜吾。我因作文出众,成了他关爱有加的得意门生。若干年后同学聚会,当得知喜欢把自己裹在白衬衫里的马老师,已在去年突发脑溢血离开人世。我心胸突然涌上酸酸沉沉的痛感,手中的那杯啤酒,愣怔着再也喝不下去。

      还有一位在电大教商务英语的董老师,他辅导学生可谓殚思极虑。临近期末的一天,他取下眼镜泪光忽闪地告诉我们:这是最后一堂课,希望大家回去认真复习,取得好成绩!随后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E—mail飞快写上黑板,说若有问题可随时与他联系。接下来,尚显年轻的他把手中的粉笔潇洒地一抛,将教材往腋下一夹,风一般地飘出了教室。全班不约而同起立目送。我知道,他将出国,从此再难面晤……

      骑车行驶在人生的路上,迎面吹来一阵阵凉爽的夜风。从儿子的思念中我忽感悟:师者如风,又不是风,欣慰的是,他(她)们已将身影留存在一代代学子心中.

    【审核人:雨祺】

        标题:黄福康:师者如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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