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强也还没想到,自己当了代理市长以后,进市委市政府大楼上下班,没有以前那么麻烦了。进出大门时,因为陈建强的车牌早已输入到大门的车牌识别机上,车子几乎也不要停顿了,栏杆就会自动竖了起来。陈建强从车里下来或者从电梯里进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脸上都会露出笑容地和自己打着招呼,叫一声“陈市长,早”。“早上好,陈市长”。“陈市长,您上班了”等等。陈建强也满脸是笑地回敬他们“早”。“上班”等等。
陈建强感到,局机关和市机关就是不一样,当了市长后,在进市委市政府大楼时,几部电梯的门前都会站着人,可自己在文化局的时候,一进局机关就那么几个人,见了面人人都相互打着招呼,但到了市级机关完全不一样了,就连乘电梯也要和大家打招呼。当然,这并不是陈建强怕和大家打招呼,他是不好意思被大家喊市长市长的,感到大家越是喊他市长市长的,就越是感到大家多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你肩上的重担和压力。陈建强好像还感到,电梯门口的人民,是代表着全市七百万人民群众,在监督自己的言行。陈建强还想,自己无论何时都不能高高在上,在大家面前流露出一点点的不耐烦。自己曾在当兵或转业到文化局当办公室主任时,他总是与大家和平相处,没有存在一点儿私心杂念。陈建强也看到有个别局领导很喜欢摆架子,看到自己的手下从不与人点头打招呼,摆出满脸的苦瓜相,让见到你想和你打招呼的人心里难受。可是,话得说回来,你见到官儿比自己小的,就摆着个苦瓜脸给人家看,你自己难受不?这何苦来呀?我陈建强千万不能,如有一天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那自己还算是被上级看中的人吗?心里还会想到全市几百万人民群众吗?但个别局领导一看到比自己大点的官,就如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满脸还落满了谄媚的笑。有时有人碰到这位局领导以后,声音很高地叫着,他也只是点点头。这点头如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在点头。这就令陈建强特别看不起,心想,有本事别在没权的人民面前拿本事、树威严、来能耐,而应该到那些有权、有势的官人们面前去摆官威、去摆谱。陈建强想,这些满身、满脸装成架子来的人、装腔作势的人,就是越没本事、越可悲。
今天早上上班时,蔡清丽和陈仪在电梯口碰到陈建强,两个小姑娘连忙向陈建强打招呼:“陈市长,您早!”打完招呼后两位小姑娘还紧盯着陈建强看着,脸上涌起了红晕。
陈建强也很真诚地和她俩打招呼,说:“你们早。”就站在那里等电梯。
丛小兵自那天下午送陈建强下班回去后,陈建强对丛小兵说过以后不要早晚来接送。丛小兵就每天早上,在这个电梯门口等陈建强。丛小兵突然看到这两位姑娘总是看着陈建强,心里不觉产生了警觉。丛小兵连忙站在陈建强的后侧,把蔡清丽、陈仪和陈建强隔开,想保护陈建强。这时电梯的门开了,丛小兵连忙让陈建强先进电梯,当然也不会有人和陈建强抢着上电梯的。两位姑娘也跟着丛小兵上了电梯。电梯到了十楼,蔡清丽和陈仪下了电梯。下电梯时,蔡清丽和陈仪向陈建强说:“陈市长,再见!”
“再见!”陈建强回道。等她俩走出电梯,陈建强对丛小兵说,“小丛,刚才我看你很紧张。没关系的,一看这两位姑娘,就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怎么,你还怕有人会谋害我呀?”
“是的,我是有点紧张。既然我是您的秘书,就得百分之百地要对您的安全负责。”丛小兵认真地说。
“不要这样草木皆兵,也不要总是把大脑绷紧了,要适当地让自己也要轻松些。”陈建强说完,电梯已到了他们的楼层。俩人走出电梯向办公室走去。
“清丽,你刚才胆子也太大了,和陈市长打了招呼还紧盯着陈市长看,惹得他的秘书好一阵紧张。”陈仪走出电梯就对蔡清丽说。
“是吗?我没感觉到。我只是仔细看了看我们的这位陈市长,还真非同一般。你看他那双眼睛好清亮,眉毛很黑,那个鼻梁挺直的,一看就知道他是位性格直爽、温和的人。再看看那张轮角分明的嘴唇,很有……很有性感。再看那张英俊的脸上清晰明朗,不黑不白,很有男子汉的味道。”蔡清丽旁若无人地这样说,好像陈建强就站在她的面前似的。
“嗳,嗳,我说清丽,你不会到了二十多了也不找对象,是为了陈市长吧?”陈仪惊讶地看着蔡清丽说。
蔡清丽看了一眼陈仪,然后脸上现出了两片红晕,说:“陈市长如果没有老婆,我肯定要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是,据说他的爱人很漂亮、很爱他,小家过得非常幸福、美满。我哪能去破坏他们呀!”说完,刚才的喜悦全被沮丧侵占了。她就这样子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陈建强到市政府来上班后,蔡清丽总希望在早上或者晚上能亲眼见到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新市长。她从几个时间段来候着陈建强,可是连续十几天,她都没能遇上,今天终于被她给候到了。她仔细地看了看手表,是早上八点三十五分。难怪前些日子没遇上,原来陈市长上班时间要比我们早到十五分钟。这个时间她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她也没和闺蜜陈仪说。她是准备明天再在这个时间段来候着。对,一个人来。在电梯里那一段时间,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全身的每根血脉都在急速地流淌着。这令她神往,很感到温馨。再见到他时,就和他聊起他的小说什么的,就如前些时候,她和她们处里的人为了议论陈市长,为了发表作品还被同事们给宰了一下,但那天晚上她始终觉得不愉快。那天,郑州科长也去了。他那会不去呀,再一听说是蔡清丽请的,他就更要去了。
她想起了那天在酒桌上,蔡清丽说:“你们可记好了,我今天是被你们宰了一顿,下一次我可要宰你们的。”
“今天是你愿意被宰的。”羌谨调侃道。
“对的,是你愿意被宰的。”张晓渡等人纷纷这样说。
“我看你们这些男人啊,就只知道宰别人的。到时清丽姐宰你们一下又能怎样?不就是出两个银子吗,又不要你们的命,亏了你们这一生中还是个男人!”陈仪见眼前一个个男人为了怕被宰而狡辩,心里有点不舒服,也感到好笑。
“对。亏你们还是男人呢。”蔡清丽也跟着陈仪说。说完还拉着陈仪的手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郑州见大家相互扯皮,便说:“下一回我来请,大家可要赏光哦。”说完还专门看着蔡清丽。
“郑科长真是太亲民了,我们先谢谢!”众人高兴地说着恭维的话。
蔡清丽当没看到,也没和他们一起高兴,只是说:“别总说些不着边的话,我们端起酒来喝一口。”
“好。咱们为今晚喝一口。”大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等酒过三巡时,郑州向坐在右侧的蔡清丽轻声说:“清丽,吃好饭我送你回家,好吗?”
蔡清丽连忙说:“不用的,我有陈仪这个闺蜜在,就不会要人送。”说完她和其他人喝起酒来。
郑州看看蔡清丽对自己的好意没领一点儿情,而且还像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儿意思,他的心里冷了。他想自己对她是一往情深,家里为他介绍的人也不少,但他就是没有看上。就在昨天,还有人介绍一个在市物价局办公室当副主任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也不比蔡清丽差,可今年已是三十多岁的他仍然也没看上。他的心里只有蔡清丽。可是,爱情这东西又不能一厢情愿的,就我爱着她又有何用呢?男人年纪大点儿虽没事,但自己的爸爸妈妈着急啊。郑州思来想去,还是让自己先冷静冷静,不能追得她太紧,这样适得其反。自己虽然条件中等,身高一米七三,体重偏胖了点,一百七十斤,但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爸爸妈妈都在通江区工作,爸爸当局长,妈妈在镇里当纪委书记。你可别看这些官小,但在通江区还是吃得开的,家里天天有人来,不是爸爸的人来就是妈妈的人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荤菜都不要买,有时吃不了还要往人家送,可是蔡清丽她看不上这些。曾在一次聊天时他向蔡清丽说过这事儿,却没有一点儿触动她。
蔡清丽对郑州,心里有说不来的一种感觉。但一想到明天早上又能碰到陈市长,心里又升起了一种希望。她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她想好好地和这位陈市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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