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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谜团》作者 心怡【字数:4317】

第五十四章 遭谋算愧悔难当 更新时间:2022-06-23 18:07:01

一、大小贼开着满载货物的面包车已经出城上了路,突然大贼在路边停下车,二人都憋尿了。

  小贼说:“大哥,跟你干事真痛快!”

  大贼说:“其实干咱们这个的就没有痛快的时候,干的时候提心吊胆,事儿完了还是提心吊胆。”

  “可干对了还真他妈有意思。”

  “你刚入道,有好些东西你根本不懂。”

  “是是是,这辈子跟定你了。”

  大贼这些年靠着保护伞,因此干起坏事来手脚自如心里有底。

  

  二、莫大勇逛荡了一趟“正经事儿”,小丽把他送到大街路口,摆摆手再见了。

  莫大勇心满意足,甩摆着手臂赳赳地向前走。有些年头了,从没有过今晚这样的神清气爽意满多多,虽然这会儿是晚上十点多,路灯亮就不说了,他似乎看着街道的夜景都是明格哇哇的亮,心里想着赶快回店铺,给狗弄点儿吃的,自己再喝点儿。美滋滋的心情泛起了一首民歌:“正月里呀正月正,正月里呀闹花灯……”

  忽见一辆夜间巡视的警车从对面的路上呼啸而来,莫大勇嘴里停止了哼唱,放慢了脚步,直愣愣看着警车呼啸而去,一颗提起的心这才又放下。回转身,他脚下的力度像装有弹簧一样向前蹦跶上走去,还低低地自言自语,警察呀警察,别看你开着警车挺威风,你能看见马路上的电线杆儿,可你看不见我刚才做过的好事呀!他的脚步唰唰唰,两条胳膊甩摆得歘歘歘,双眼光亮光亮的。

  “咚、叭!”——脆声声的爆炸在脚底炸响,吓得莫大勇紧跳步子向前窜行;惊恐地转回身一看,原来是俩男孩子在路边平放“二踢脚”(炮)。他嘴里嘟嘟囔囔怪怨:“这两个捣蛋鬼,再差点儿能让你们炸废了。”

  但见那俩男孩冲着他直笑。

  莫大勇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俩孩子继续拿出炮来平放在地上点燃。

  此时街上冷风呼呼作响,莫大勇感到刺骨的寒风直从衣襟下面往里钻,他点燃一支烟含在嘴上,紧了紧上衣,双手捅在袖子里抱在胸前继续走。

  走过一条街拐过一道巷,又走过一处街角,抬头便能看到不远处的长虹剧场。

  又走了一阵,转过弯便是直通晋杭绸缎庄后门的那条路,走着走着,他似乎看到那个小院的后门开着!心里轰隆一响,颇感这声响是从那扇开着的门子处传来,他立刻甩开大步连走带跑,距离越近看得越清楚,妈呀!头顶上恰似有炸雷爆响,瞬间那颗紧攥着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大脑的发条不知崩哪儿去了,冷汗直流。

  到了门前时一看,霎时间双眼昏黑,浑身像浇下一桶凉水,冷汗沁了出来抽紧了筋骨,又似有一团黑雾在眼前浓浓扩散,他懵了,傻了,缓过些神来后,再往里一看,办公室的门也开了!“啊呀!”他跨进门去摸索着按动顶灯开关,只见开关处蓝光一闪“啪”地一声,屋顶上的灯闪亮即灭。

  黑暗包裹着的莫大勇被刺激得双腿酸软,眼球憋疼,颇似电流击倒在地,吓倒在地,他缩成了一团,感觉天地间的自己不存在了;渐渐恢复意识后,冰冷的汗珠缓缓地往下爬,他这才彻底清楚了——家被盗了!

  他颤颤悠悠站起来,从床头一侧的枕头边摸出手电从办公室到店铺里一照,哪儿都像炸弹炸过的一样,存放货物的地方空了,所有柜子的锁子都被撬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地下,由于房间的门子一直开着,家里冷得跟院子里一样。

  虚弱不堪的他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双手抱着那把三节电池的电筒,光柱照在他脸上,面如死灰,冷汗唰唰直流,像是被雨水淋湿了的三条腿的狗,瘫在那里。这时候真要突然走进个鬼来也能被他吓死。

  他大脑的反应意识被眼前的场面清空了,任由自然呆傻。大约过了半分钟,忽然想到了他的大黄,“啊!大黄,大黄,大黄——”他叫喊大黄的吼声喊岔了音,是心里的恐惧与怒火把嗓子烧干了。

  他站起身,举着手电里外四处一照,在院子里的墙根下发现了他的大黄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啊呀!大黄?”

  他蹲下身伸手一摸大黄,这会儿早凉了,僵了。到了这个时候,莫大勇清醒了!他把大黄抱回办公室放在地上,这才想到给公安局打电话报警。“哎呀,我连公安局的电话也不知道啊。”他失声嚎叫着骂,“妈了个王八蛋,老子找见你杀了你全家!”

  

  三、张二拴和刘继堂一家仍在说闲话聊闲天儿,明天是初六,按原计划,他们明天上午该回城了。

  刘继堂忽然想到该给莫大勇打个电话,要不到明天回去了他还没起床,尿盆儿在地下摆着,那太恶心了。于是他到东屋拔打了办公室的号码,铃声响过五六次,没人接听,他疑惑地自言自语:“咋回事呢,怎么不接电话?去茅房了?”就在他屏息等待的刹那间,电话通了,传来了莫大勇含糊不清的囔囔声……

  张二拴和莫丽花也到了东屋,听得刘继堂高声正色地吼说:“喂,你好好说话,究竟咋回事,出啥事了?”

  张二拴他们侧歪着脑袋凑到近前听着,这会儿清楚地听到莫大勇拖着哭腔说出的三个字——出事了!随即传来挂断电话的声音。

  刘继堂脸色煞白,脑门儿上冒出冷汗,说:“完了!出事了。二拴,快准备东西走!”

  “他没说出了啥事?”

  “没有。听他说话气喘呼呼的,敢不是着了火吧?”

  “再打个电话问问,看出了什么事。”

  “别问了,人肯定没事,还能说话。赶快回城!丽花,你和淑英,快去把文广的拖拉机叫起来,我和二拴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莫丽花和刘淑英急匆匆走了。

  刘继堂收拾着东西悔不迭地叹息:“唉,二拴呀,都怪我,真不该叫他去看门。”

  张二拴呆呆地坐在炕边,木木然说:“我还说今年这个年过好了……”

  

  四、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莫大勇整个儿人处于极度麻乱中,都没想起关上往里灌冷风的门。他这会儿在办公桌上点起了一支火苗摇摆的蜡烛。莫大勇坐在他的死大黄旁边,呆呆的,眼睛睁着定定不动,他的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抽空了,所有的思维意识能力都被这瞬息而来的失窃恐惧震懵了,大脑意识只是追随着可恶的盗贼到了无影无踪的暗夜中,呼啸着的冷风扑入屋内,他毫无知觉了。过了一阵儿,那个游走到外面的魂儿渐渐地回来了,他瞠大双眼像秒针摆动一样扭动着脖子脑袋,看着被贼人粗暴后的砸烂、翻乱,不堪入目的一处又一处。

  忽然间,他脑子里阴森森幻化出小丽“画皮”女鬼一样的身形就站在地当中,莫大勇凝神看着“她”,似乎听到了重重的一声石头砸落声,瞬间锁定了目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女鬼”所为!上了这贼婊子的当!她身后定有合伙人!啊——呀,这样的不堪局面该怎么收拾呢?一会儿大兄哥和张二拴来了,这该怎么说?狂怒在胸中响起了不罢不休的嗡嗡声,就是不要命,也一定要找到她!!

  

  五、过罢年,北方的气候仍处于风力猛烈的季候,呜呜作响的风声颇似怪兽在乱施淫威。混沌的暗夜没有一点星光,一切都笼罩在寒风刺骨的黑暗中。

  刘继堂、张二拴、莫丽花他们急慌慌坐上了拖拉机,一块大毯子从头蒙下,各自紧紧地攥着边角在土路上颠簸。

  拖拉机那昏黄的灯光前始终是一道黑暗中阴森暴露的风沙在他们熟悉的土路上肆虐搅动,咚咚的柴油机声不屈地震响在沙风声中。

  

  六、大小贼驾驶者装满货物的面包车出了城,行驶在去窝点的路上。大贼又一次感到行窃成功的快感:“兄弟,痛快,真痛快!”

  “哥,我服你了,真行。”

  “咳,我这算啥,俺师傅当年把益寿堂老掌柜的金牙都能偷了,那是啥本事。”

  大贼得意自己长了个好脑袋,嘴角一个劲儿往上撇:“哼,干咱们这个,可得长个好脑子,好眼睛,好鼻子;算计要周到,动作要利索。稍微不小心,就要喝‘糊糊’。”

  小贼侥幸自己遇了个好师傅,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这可有了饭碗子,只要把这门贼道学通,这辈子伸胳膊展腰好活了!想到这儿他满脸嘻嘻,晃晃悠悠地说:“哥呀,这事儿挺刺激的,跟你干一辈子,学一辈子。”

  “哈……”大贼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有意思,还要干一辈子,兄弟,趁年轻手脚快,干一干就算了。”

  “那为什么?”

  “说难听点儿,小偷,小偷小偷,是年轻的时候偷;你哪儿听说过老偷老偷?老了还偷?当然,也有老没出息的还在偷。”

  “哈……哎呀哥你真行。哎,我们那儿三老汉,五十多岁了,照偷不误。”

  “当然老偷也有,少。一般人干不到那时候;要干到那时候早成祖师爷了。”说到这儿,大贼沉沉地皱起了眉头,“干咱们这个,到老的时候,不是让人打残了,就是坐监狱坐怕了。”

  “至于么。”

  “你不懂,太年轻。”

  两人说着话,车子开进了去窝点的入村口。

  

  七、暗夜中,拖拉机顶着飞刀割面似的强风,载着心急如焚的刘继堂他们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咚咚”到了晋杭绸缎庄后院门前停下。

  刘继堂第一个跳下车去,慌张而急速进了院门便吓了一跳,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灯没开,却在桌上点着蜡烛。

  莫丽花扶着张二拴下了车,都愣怔在门前停下脚步。

  只见莫大勇怀里抱着死狗一动不动在地下坐着,眼睛也不睁,跟石雕似的,忽见他抬起左手,抓着酒瓶子往嘴里灌了一口,这下人们才进了屋。

  “怎么了这是?有人来砸摊子了?!”刘继堂大声发问。

  莫大勇又喝了一口酒,仍是闭着眼,说:“不是,东西让人偷走了。”

  黑暗中看不清啥,刘继堂啊呀一声,上前夺了他的酒瓶摔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喊叫:“你想死呀?!怎么喝着酒就丢了东西了?说,咋回事呢?”

  张二拴拿起手电四处照看,哗哗闪动的电光触目惊心,刘继堂、莫丽花跟着看,很快便看到灯的开关被砸坏了,电视也倒在地上;再看,所有的绸缎货物都不见了,实在令人不堪目睹。

  张二拴小心地把开关处的两条线挂连在一起,屋里顿时亮了,人们绕着四周细看了一圈,完了,偷得一点儿不剩!

  张二拴坐下来冷静地问:“这是来偷的,还是来抢的?”

  莫大勇不说话,固执地陷入沉默的无言。

  莫丽花吼喊着说:“你站起来呀!快说说咋回事。雇你来把个家就害成这样?”

  刘继堂也吼喊着说:“看你那样儿,平时不是挺狠的,咋不说话了?!”

  莫大勇张了张嘴,忽然松开那只抱狗的手,双手扇风带响捂在脸上,颇似牛一样嚎哭出一声“哦哞——”掉进了逃不掉的心罚火坑。

  张二拴冷静地说:“你别哭,说说情况,赶紧报案吧。”

  莫大勇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前后仰合呜呜地哭嚎。

  刘继堂和莫丽花这会儿又恨、又怒、又急,俩人几乎同声催促他:“说话呀,都急死人了!”

  莫大勇不管不顾,只是哭他的,俨然自己受了莫大委屈,哭声中带出上了小丽当的痛恨的挤压声,歪扭着嘴脸露出一排上牙,责怪自己寻欢作乐的卑鄙。“哦哞——哦哞——”

  “停!”刘继堂一声怒喝。

  莫大勇被这一声“停!”震懵了,立刻停止了哭声,又搂过他的死大黄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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