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如要是装的,也不会装得那么像?也不会在今晚这么长的宴席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谌芯卬心里暗暗想着:梁伟麒在爸爸妈妈面前,亦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模样。刚才爸爸妈妈说了那句话,就让他感动得那样,这还真不容易。今天谁也别看,就看我那挑剔的妈妈。以前有人介绍,首先先得从妈妈那儿经过,前后也有好几个小伙子被她“枪毙”,谁也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这是她妈告诉她的。而今天怪了,竟然从进来到现在,她老人家的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她会成这样的呢?对,是自己坚定的信念;是梁伟麒身上透着的一股子男性美的那种气质,感化了自己的妈妈;是梁伟麒不俗的谈吐和说话时那像磁铁一样的音质……总之,在谌芯卬的心中,已再也不会选择其他男人了。难怪梁伟麒在说,我是他的影子。是他的影子就意为着是他心中的爱人!一想到这儿,谌芯卬不觉地看了眼梁伟麒。这样的男人,对家庭和爱人,肯定会有责任感的。她谌芯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作为她们这个圈中的一员,她接触过太多优秀的年轻人。这些人分为几类,一类是削尖脑袋想钻进她们这个圈子内的;第二类是自以为有本事而笑傲江湖;第三类也就有如梁伟麒这种不骄不躁的气度,让她觉得很舒服、很清馨、很奔放、很热忱、很体贴。想到这儿,谌芯卬的心里总算放下了。一个大家和小家说不同也有不同之处,说相同也有相同之处。就是以后,我在外受点委屈什么的,回到家,梁伟麒必然会给自己一个踏实的港湾。这个港湾,便是她最需要的,也是我那妈妈爸爸最关心的。
今天的梁伟麒真是“为奇”了,越喝越兴奋,自始至终没有一句多话或醉意,神志清醒,有礼有节,沉稳中透着豪爽,干练中透着洒脱,兴奋中透着礼节。
席间,谌芯卬的妈妈不时地问梁伟麒家里的情况,梁伟麒不卑不亢地一一作答。谌芯卬的妈妈看着相当满意。
饭吃得差不多时,梁伟麒起身去卫生间,想借此把晚上的单买了。
可梁伟麒刚一起身,谌芯卬就说:“你上哪儿去啊?”
梁伟麒看到谌芯卬那架势,肯定也要跟着去,就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我也要去。”谌芯卬站起来,看着梁伟麒的脸,显出有点乞求的又好象嗲嗲的让人怜爱的神色和语气说。
“我到卫生间去你也要去啊?”梁伟麒看到谌芯卬那个惹人疼爱的语气,真想去刮她的鼻子,他克制了,开心地轻轻地问道。
“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谌芯卬说着,还踮着脚把漂亮的脸蛋儿故意在梁伟麒眼前一仰。
梁伟麒见状,只好脸上挂着笑地说:“好的,你要去就去吧。”说着,手上还做了个请他先走的滑稽动作。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包厢。等梁伟麒走出卫生间时,谌芯卬已等在门口了。梁伟麒就走到谌芯卬身旁,说:“你先回包厢,我去买个单。”
“我也去。”谌芯卬还是那三个字,
梁伟麒看了谌芯卬一眼,只好走在前面,谌芯卬跟在梁伟麒的后面,来到了买单处,主动埋了单。
谌芯卬看着梁伟麒,收银台和站在旁边的服务员都看着他俩笑。梁伟麒被她们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满脸通红的。可是,谌芯卬却做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举动,很高雅的挽起了梁伟麒的右手。这一下,就更加让梁伟麒感到尴尬。梁伟麒想挣脱出来,又怕伤了谌芯卬的自尊,不挣脱出来,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看梁伟麒是个二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但他还从来没跟女孩子这样拉着手呢?在部队时,那年他记得,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提副营第三年的“八一”节那天下午,全师组织了一次庆祝“八一”建军节活动。梁伟麒本不想参加这次活动的,硬被战友们拉上去朗诵自己写的一首散文诗,《心灵的放歌》:
我正在书房里赶写一篇文稿。忽然,“啪啪”的声音在拍打着窗子。我抬头一看惊呼:“下雪了!”昏黄的灯光里,洁白的雪正纷纷扬扬地漫舞,好一个优美的景色。
窗外的雪花比先前稠密了。营区里一片洁白,显得寂静,仿佛没了声息般。唯有那漫天劲舞的雪还在相互簇拥着、亲吻着,显示着自己的生命——一种可贵的生命!一阵风儿吹来,掀起她晶莹的身姿拍向我的窗,随后又翩翩地飞向一旁,像蝴蝶般漫舞,又好似天女散花,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飘落到地面。昏暗的天空被飘扬着的洁白的雪花映亮出柔和、朦胧和奇异。
近些年,洁白的雪比以前显出许多的金贵,冬日一到,看着灰蒙蒙的天像要下雪了,可老天爷总是那样吝啬。年轻时,只要一入冬,雪就会漫天飞舞起来,一直到入春还会飘上几场大雪。那叫“瑞雪兆丰年”。那时,只要是白天下雪,我总喜欢站在门口,望着前面辽阔的田野被鹅毛大雪连为一体,心里总有一种莫明的激动和喜悦。雪地上已白茫茫一片时,我轻轻地踩在雪中,倾听着脚踏积雪的“嚓嚓”声,有股说不出的惬意。捧一把晶莹剔透的雪在手中揉搓,慢慢地一股温热便从手心向身体蔓延。
窗外,刚才还昏暗的角落,此时也被雪衬托的那样光洁,连密密麻麻的冬青树的根下也是一片白。
自然界创造出来的美总是令人叹服和惊讶,尤其这洁白的雪总是在不经意的构思中炫耀着自己,像恋人间纯真地表白。
冬青树已戴上洁白的绒帽,旁边的腊梅已是洁白如玉。
雪就是这样诚挚,人世间无论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只要能容得下她洁白的生命,她总会幸福地为你去死。
在雪的世界里定会感到一种无法用词汇表述出的意境,令你浮想联翩,还会发现那上面仿佛流溢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冬日的光焰,一种平和与完美。
窗外的雪仍在庄重地、悄悄地漫舞着。
嗬!多么希望这片片洁白的雪是十三亿颗中国人的心在尽情放歌啊!
就这首诗,梁伟麒在全师范围内一炮走红。也给自己带来了麻烦。本师师长的女儿慕名而来。梁伟麒也没想到,到地方后又是这样,这令梁伟麒的心更加冷了。好歹他有业余爱好,否则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不感到那个呢?但谌芯卬她也不像是个什么厅长家的千金了,更谈不上是什么男女有别了。
当单买好后,到了包厢门口,谌芯卬才把手恋恋不舍地放下来。一进包厢,六只眼睛全盯着俩人看。谌芯卬也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就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呀?”
谌芯卬的爸爸、妈妈只是不出声,满心的欢喜全从俩人的脸上显现出来。倒是白主任脸上也挂着笑,来了这么一句:“看着你们俩人不笑,还得为你们高兴地流泪啊?”
这特别让梁伟麒和谌芯卬尴尬,梁伟麒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可谌芯卬没有,只是红着脸说:“你们这是有点不怀好意了。”说完,还轻轻地推了一把梁伟麒。
梁伟麒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嘴里边“哦”了一声。
就这“哦”了一声,让厅长和阿姨还有白主任三人笑出了声。
谌芯卬推着梁伟麒的手说:“‘为奇’啊,你抬起头来,看看他们在笑话我们呢!”
梁伟麒连忙抬起头,看着厅长和阿姨还有白主任,见他们的脸上还存在着笑意,便看了看谌芯卬,说:“你就让他们去笑呗。”
就这句话,突然带给谌芯卬无穷的力量,只见谌芯卬也很快乐地对着他们说:“对,就让你们去笑呗。”说完,谌芯卬的头还高昂了起来,好一派心满意足、无所谓的骄傲的架势。
谌芯卬摆成这样的一个Pose,令在场的人都开怀大笑,就连梁伟麒也笑出了声。梁伟麒觉得,谌芯卬有时所做出的言行,还真的挺可爱的。
谌芯卬见梁伟麒也跟着笑了,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一眼,对梁伟麒说:“你‘为奇’了是吧?”
“不敢!我还真不敢!”梁伟麒脸上的笑意仍然没退尽地回道。
“那才是。”谌芯卬说完,盯着梁伟麒的脸看着,连忙在他的左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梁伟麒立即收回了手轻声说:“哦,你爸妈都在呢,被他们看到了可不好。”
“这有啥不好的呢?”谌芯卬说着,还不停地在那儿手舞足的,看那样子,谌芯卬似乎有点醉了。
“今晚活动就到这儿吧,有什么活动的咱们以后继续安排。”王厅长的声音突然响起,其余的人也不会再有什么的了。
晚上回去还真是遇到了麻烦事了。谌芯卬借了点酒劲儿,就像小孩似的,非要梁伟麒送。梁伟麒又不好意思说不送或送。谌芯卬的爸爸妈妈的意思是让谌芯卬和他们一起走。他俩倒不是不放心梁伟麒,倒是感到自己的女儿这样,有点太麻烦梁伟麒了,这就有点僵在那儿了。梁伟麒想的是,今天第一次,她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来吃饭,就送她回去那印象不太好,更何况她又喝了点酒。就是自己坐怀不乱,也会被她折腾的够呛。
最后,还是白主任说了句话:“随芯卬去吧,反正到家的路也不远。”就这一句,成全了谌芯卬的愿望。谌芯卬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也不管爸爸妈妈和白主任在不在了,拉起梁伟麒的手就走。既然定了要他梁伟麒送,他便看着白主任,再看看谌芯卬的爸爸妈妈,脸上显出了请你们放心的神情。
此时,喝了酒的谌芯卬非常兴奋,她挽着梁伟麒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疯疯颠颠地在梁伟麒的面前,扑棱扑棱地,真像个小燕子似的,令梁伟麒开心。这是梁伟麒长这么大,第一次承担这样坚巨而光荣的任务。这个谌芯卬围着梁伟麒的身体转来转去,梁伟麒又担心稍一不慎让她摔倒或碰到哪里,只好注意着前后左右的人来车往。为了防备万一,梁伟麒特地让谌芯卬走里边,他走外边,能起到保护作用。但谌芯卬一会儿又跑到外边,使得梁伟麒一会儿又得把她让到里面。谌芯卬对梁伟麒说:“今天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真的感到很快乐!很幸福!”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承担这么艰巨的任务,更是我第一次,被美女拉着手轧马路。”梁伟麒也很有感触地说。
“什么?你也是第一次?”谌芯卬突然停下来,仰起头,两只眼睛在路灯下闪着晶莹的光,惊问道。
“是第一次。”梁伟麒见谌芯卬突然停下看着自己,有点不适应地回道。
谌芯卬看着自己内心深爱着的人,原来还是位处男,她的心里更加激动了,因为,她自己也是个处女。只见她眼里马上像一片湖泊,深情地望着梁伟麒说:“我也和你一样,你是我的第一个,永远的第一个!”
梁伟麒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是四眼对着。梁伟麒从来也没想到,这么个千金,尽然和自己一样。他真想激动地把她给抱起来,但他抑制住了,只是和她对望着。
这段本来只要一刻钟就能到家的路程,今天用了足有半个多小时。到了谌芯卬家的楼下,梁伟麒要走,谌芯卬说:“到家里坐会儿吧?”
“不了,我这样到家不太合适的。”梁伟麒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后,你就是我的,我就是你的,咱俩永远不分离!”说着,还仰起头看着梁伟麒。
“咱俩永不分离!但今天这样上去像什么呢?什么也没买,不好的!”梁伟麒很有顾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