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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来夏想留(散文)

  • 作者:红花草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8-24 23: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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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了七月半,看牛娃儿傍kang(三声,这字我读得来,写不来,高田埂、斜陡坡的意思)站”。这是我们当地的俗语,祖辈流传下来的。意思是到了农历七月半,吹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外面的放牛娃要找避风的地方放牛,不可站在风头上,小心感冒。

      时代在变,仿佛天气也跟着在变。中元节已过,已经处暑。可夏天就像调皮捣蛋、爱疯爱耍的孩子,没完没了地玩得还在兴头上。家中大人叫它回去,它还不乐意。长期持续三十七八度的高温,灼烤着万物生灵,霸占着夏天,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惑和影响,对农业的影响尤为突出。老百姓望天兴叹,无可奈何。

      秋天一到,许多春种秋收的农作物,就差最后一口气完全成熟,准备收获了。世间万物许多都是这样,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最后却前功尽弃,以失败而告终。作物最懂季节的安排,待饱满的渴望继续饱满,待粗壮的准备继续粗壮,待提高品质的满怀希望想继续提高品质,它们都做好了最后的冲刺准备,只等一两场秋雨,为辛苦一年的农民多增效益,多做贡献。也见证自己今年的收成几何。可事与愿违,到底秋老虎捣乱还是夏狮子霸占,它们牢牢地堵住秋之大门,夏天走不了,秋天进不来。感觉它们在拼命厮杀,谁也不负谁,正当防卫的秋居然占了下风,夏天成了扼杀秋天农作物成熟的最恶凶手,秋天的骄傲被夏天的火辣抑制,可悲可叹啊!忽又感觉它们已经握手言和,夏笼络了秋,秋包容了夏,让它仍然帮着管理世间万物,它把它的职责忘了,这是老百姓的不幸啊!

      任何事物都是一样,只能适可,否则,会适得其反。夏天啊,你的热情太高太高,生灵们受不了,你不知道?天天高温不见雨,想体察民情的人只要到乡间走一遭,一眼便看出。迟栽的玉米,逆生长,个儿越发矮小,叶片下垂枯萎呈焦状,它们的棒子不等长大出胡须,已惨遭夭折;红薯地不再见青绿的蔓藤铺满地,而是蔫头耷脑,一些横七竖八的藤茎上大部分没了叶片,生机渐失,地下的红薯得不到雨露滋养,停止长大,甚至还缩水变小;急等下一两次雨就成熟饱满的豆类吃亏更大,雨水没来,时间已去。它们硬抗了太久,已无力继续支撑,大部分的豆子胎死腹中,没了生气,成了残次品;还有花生、芝麻、棉花等等,它们好不容易坚守到秋天,却还要继续遭受夏天无尽的折磨,它们已精疲力竭,不知道继续坚持还有没有意义!

      

      二

      秋来夏不走,言和成了好朋友。

      咋感觉像某单位的老夏和小邱,细想,有点牵强,有点儿相似。

      老夏今年六十,已到了退休年龄,领导几次劝他退休享天伦之乐。老夏却有自己的打算,认为退休就是人走茶凉,以后再办点什么事,肯定会有诸多不方便。再有,仅有的一点退休金根本就开支不了老伴久病的药费。老伴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没工作,也没退休金。儿子没什么学历,成家不久,房贷车贷,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与领导说:我现在身体很好,没什么毛病,还干三五年不成问题,就让我继续工作吧,我会好好干的,让我为家庭多一点收入,为单位还尽一份力。老夏都说到这份上了,领导还能说啥?

      问题是接替他的小邱,上面早已安排。他也已经到人事部报到,只等老夏走,便接替他的工作。领导有些为难了。老夏的家庭情况他是知道的,他的工作能力也有目共睹,与同事的关系也很好,都想挽留他,也想帮帮他。特别是去年他给公司提的建议,被采纳后,公司增收翻倍,年终,全体干部职工都拿到了相应的奖金,对他都很感恩。领导也觉得他真走了的话,还真是公司的损失。可一个萝卜一个坑,上方来了指示,又没有多余的岗位,怎么办?不能老这样把人家小邱凉着吧。再说,小邱是个有学历有能力的年轻人,他的发展潜力大。

      向上级领导请求,公司开会商量,最后决定老夏先带带小邱,让他熟悉业务,到完全可以脱手了再调整。其实,领导也算过帐,多一个老夏工作,对整个公司是利大于弊,老夏是公司的宝。

      他们这事恰好在这夏秋交替季节,天热得不得了,秋天到了,不见降温也不见秋雨。他们正好一个“夏”,一个“邱(秋)”,倒给大伙儿增添了一些乐趣,大热天拿他们开开涮,调节气氛。他俩也无所谓,一笑了之。不过大部分也有在室外工作的亲人,有在农村的家庭成员,他们的心里也难免担心。

      夏秋相交之际,也是过度,人们可以这样安排老夏和小邱的衔接,可老天安排不好夏秋的衔接,给我们的世界太大的热情,有点偏向了。

      

      三

      像老夏这种情况还不少,城市农村都有,只是农村的事要多许多,农村老人的退休金每月才一百多,相对负担也就多很多。太多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因为条件不允许。为了减轻后人的负担,拖着病残的身体在家里带孙子,接送孙子读书上下车后,又马不停蹄去干农活。想卸下肩,可扁担放不下来。担心儿子儿媳瘦弱的肩膀根本就胜任不了超负荷的重担。房贷车贷,每月要好几千,孩子的车费、生活费、补习费等等,几千,内内外外的开支,几千,太难啦!后人在外面拼,老人在农村里拼。他们常常议论,本来农村有房子,能住人,儿子儿媳非要跟风到城里买房,把一家人压得透不过气。现在的钱越来越难挣,公司裁员,工资压了又压。农村里本就是靠天吃饭,一年忙上头,若有几千块钱的收入,还得谢谢老天开了眼,积了德。没办法,老了也必须干,直到干不动。坐下来想,就像夏秋相交的档口,可能承受一下,忍耐一点,艰难就过去了。人们总是怀着美好的期待,这就是生活的真实。

      到处都热,几人拿着蒲扇在大树下面说话,想将夏天扇走,把秋天扇来。说什么“秋风悲画扇”,一点也不悲,画扇累了,到秋天也不能歇歇。

      隔壁的肖嫂说:“依着我的身体,早就要退休,双腿都拖不动了。每天,鸡还没弹腿,我就起床,两个孙子侍候大的又侍候小的,嗓子喊破了,他们还难得理我。幸好早餐中餐在学校吃,就晚上的一餐饭,我也是伤了脑筋。我想着法子做好菜,他们这不吃那不吃,比祖宗还难侍候。唉!儿子儿媳也难,没办法,趁着能动,帮他们一把。”李嫂一笑:“别急,你退休还早着呢,使劲干吧,总有一天会退下来的,这一天就是从睡在棺材里的时候开始。”几人相视一笑,大家也不再年轻,见惯了太多生死,都很释然,没谁会见怪。随即肖嫂又说:“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啥也不管了倒还好。就是抢了张人皮,想活出人样,每天却像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累成了狗的模样!”在农村,抱怨就是一股动力,绝不会让人躺平。

      大伙感叹:孙子、有的重孙都有了,还得努力拼,抚了儿子抚孙子还帮忙照顾重孙,得了早谷还想得晚谷,哪有这么大的能耐!秋天早就到了,冬天也越来越近,可咱们还得热火朝天努力拼搏当夏天用。

      人人都希望能好好保重自己,尽最大的努力留住属于自己的夏天,可岁月不会停止脚步。

      四季要轮换,人要老去,这是自然法则,谁也违背不了。夏天肯定会走,秋天肯定会来,夏秋的交替不会太久。秋已来,夏不会久留。只有如此,心,才不会太累;身,也可以得到调解。

      夏天的天,不要太热,热情的度数要把控好,就是待在秋天边上多几天的夏日也无妨。人们的生活热情要永远像夏天那样,带着火热。凋零的秋,寒冷的冬,我们心中的夏天还在,我们的温度更高。在人生的时光里,希望夏天还留下,热情不减。

      何时,天随人愿?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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